兰笙看了傅子骁一眼,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虽然温和,却有着毋庸置疑的警告,不由地黯然低头,收敛了些傲气,双手接了玉佩,低声道了一声谢后,退后一步。
那个小点的女孩看了看身边的奶嬷嬷,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抿了抿嘴,怯怯地说道:“女儿莲笙,拜见父亲,拜见母亲。”
说罢还跪下磕了个头。
兰笙见了很是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莲笙身子抖了抖。
她身后的嬷嬷更是面色一白,瑟瑟发抖。
其他下人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封弋遥看了看众人,发觉这个场面很是诡异,同样是女儿,为何兰笙一脸傲气,而莲笙一脸恐惧?
她侧头瞧了瞧傅子骁,只见他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碗,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茶,竟从头到尾未曾看过这个小女儿一眼。
他为何不喜欢这个女儿?封弋遥疑惑。
还是瞧着不忍,毕竟才五岁的小女孩,胆子又小,封弋遥就让佩兰去把莲笙扶了起来,不管傅子骁喜不喜欢,既然自己做了她的继母,就该负起责任来。
封弋遥朝莲笙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来。
“莲笙是吧,你的名字真好听!快过让我瞧瞧。”
“来,这是给你的。”
说罢将另一枚刻着莲花的玉佩替她系在腰间。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希望你将来可以像莲花一般美丽纯洁。”
“谢谢母亲!”
莲笙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玉佩,脸上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想哭更不敢哭的模样。
瞧着特别的可怜。
兰笙见那个女人给莲笙的玉佩除了花纹其它的和给自己的一模一样,又瞧见她对那个女人露出那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窝囊样,气的双目发红。
不知怎地头脑一热,冲口而出。
“谁稀罕她这破东西?”
“谁稀罕她做母亲?谁稀罕跟她拿一样的东西?你们,你们都是坏人,都是一样的可恨!”
说罢将封弋遥送的玉佩猛地往地上一摔,捂着脸转身就跑了出去。
玉佩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霎时间四分五裂。
“大小姐!”
“大小姐!”
兰笙身边的嬷嬷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花厅内顿时一片寂静。
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被侯爷和新夫人拉出去,当做发泄的对象。
封弋遥面不改色,心里却在嘀咕,搞得谁愿意给你当娘似的?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可不想有个那么大的女儿。
至于玉佩,你爱要不要!
不要拉倒!
反正该给的我也给了,礼数到了,错就不在我。
佩兰,芷兰,两个陪嫁丫头都是一脸的不忿。
这大小姐也太不懂规矩了。
自家小姐好心好意专门给她定做的玉佩,居然还被她摔碎了。
真可惜了那块玉佩,花了不少银子呢。
傅子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脸一黑,朝何妈妈说道:“兰笙的规矩是该好好学学了。”
他是亏欠兰笙,可并不代表他能任由这个女儿不懂规矩,胡作非为。
何妈妈答应着,心下却在思谋着,该如何去跟老夫人说。
老夫人对大小姐,那可是放在掌心里的宝。
平常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莲笙吓得脸都白了,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兰笙不懂规矩,你不要跟她计较。”傅子骁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想了想,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会?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嘛,许是我送的礼物不合她的心意吧,下次我先打听清楚她的喜好,再重新送一个别的东西给她就是。”
好话谁不会说?
傅子骁见她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暗暗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摆膳吧。”
“小莲笙,跟母亲一起用早膳好不好?”见那小女孩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封弋遥斜嗔了傅子骁一眼,他这个当爹的,对孩子也太冷漠了吧。
想起自己的继母于氏,封弋遥对莲笙不禁起了怜惜之心。
傅子骁眼睛看着窗外,不置可否。
莲笙是他第二个妻子生的,纵然知道稚子无辜,可是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傅子骁就从心底升起一股恨意来,对这个小女儿,他真的是喜欢不起来。
可莲笙已经出生了,总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不管不问,不迁怒,已经是傅子骁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封弋遥笑的温柔,朝莲笙招了招手,莲笙看了自己的奶嬷嬷一眼,又瞧了瞧那一脸严肃的父亲,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
“来,让母亲抱抱!”
封弋遥弯下腰,将莲笙抱在怀里,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蛋,“还没吃饭吧,陪母亲吃一起吃,好不好?”
莲笙见新母亲对自己如此亲切,一双眼睛顿时亮晶晶的,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容来,“好!”
奶嬷嬷说的没错,要讨好新夫人,才能过上好日子,每天才能有好东西吃。
姐姐不愿意叫新夫人母亲,可是莲笙愿意,莲笙从小没娘亲,爹爹也不喜欢她,她真的好想有个娘亲。
下人们将早膳摆上桌,何妈妈欲言又止。
她是梧桐院的管事妈妈,有些事情就算是得罪新夫人,也不得不去做。
“侯爷,夫人……”
“桃姨娘和玉姨娘也过来请安了,此刻正在门外等着拜见夫人呢。”
“谁的姨娘?”
封弋遥看了傅子骁一眼,疑惑地问道。
傅子骁不是只娶过三个妻子吗?怎么还会有姨娘?
何妈妈垂眸,“是侯爷身边伺候的。”
伺候傅子骁的姨娘?
那就是……他的妾?
轰!
封弋遥脑子霎时炸了。
傅子骁居然还有妾室?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人都废了还能纳妾?
哼!
封弋遥顿时不高兴了。
脸拉的老长。
她可以不在乎傅子骁曾经娶过妻,毕竟那是他身为永定侯府世子的权利和义务。
可是,她接受不了傅子骁居然纳妾,还纳了两个?
一股无名之火冲上头顶。
说的话也就带着一股气冲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