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地,傅子骁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自己都惊着了。
忙故作镇定地夹起一个小笼包子放进封弋遥跟前的小碟子里,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夫人尝尝这个。”
也许是“秀色可餐”那几个字起了作用,封弋遥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喜滋滋地夹起那个包子放进嘴里。
一口咬下去,嗯,鲜美可口,入口爆汁,果然好吃。
“莲笙,你也吃一个。”
封弋遥替一旁的莲笙也夹了一个小笼包子。
莲笙之前被她摔茶碗吓着了,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她的奶嬷嬷也不敢出声,站在后面,双手虚扶着,怕她吓得掉下椅子。
也不敢说走。
见莲笙脸色有些发白,封弋遥暗暗骂自己一时冲动吓着了小孩子。
真是该打!
“小莲笙,母亲刚才不该发脾气,吓着你了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瞧她居然低声下气的跟一个小孩子道歉,傅子骁皱了皱眉,“你不必管她。”
“怎么能不管呢?”
封弋遥白了他一眼,“我们都要做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还真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了?傅子骁暗暗嗤笑。
她愿意管就管吧,傅子骁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
“莲笙,多吃点。”
早膳过后,闫大夫送来了汤药,傅子骁皱了皱眉,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说起昨夜发病的凶险,闫大夫一脸的崇拜,“夫人真是女中华佗,医术精湛,行针开方,颇有封御医当年的风范,小的以为,夫人的医术不输于刘太医。”
见傅子骁似是不信,闫大夫就将昨夜之事详细地讲解了一番。
颇为遗憾夫人此时不在,要不然他还有几个问题想向夫人请教呢。
封弋遥换好了衣服,准备和傅子骁一起去跟老夫人请安。
却见他面色有异,以为他身体又不舒服了。
连忙上前拉起他的手把脉。
傅子骁反握住她的手,“夫人手上的伤是哪来的?”
伤?
封弋遥低头看了看,左手上裹着的白纱不知何时渗出了一丝血迹。
“哦!不是说了吗?不小心碰了一下……”
话未说完,却见傅子骁已经将她手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打开。
“哎!你别动!”
傅子骁看着她左手手掌外侧印着一圈整齐的牙印,想起闫大夫刚才说的话,顿时沉默不语。
封弋遥:“……”
昨夜一时情急,怕他咬了自己的舌头,封弋遥来不及拿别的东西,只好先将自己的手掌伸过去让他咬着。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瞧见傅子骁的表情,封弋遥觉得还是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才好。
“侯爷是不是心疼我了?”
封弋遥笑的贼兮兮的,“那你今后可要对我好点,要不然,我就当作是被小狗咬了。”
竟把自己当作是小狗?
傅子骁好笑地看着她,“我若是小狗,夫人就是那香喷喷的肉骨头。”
咦?
傅子骁居然会说笑话?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相信外面传言性情暴虐的永定侯私下里居然会是这个模样?
“走吧侯爷,咱们要去福安堂请安了。”
封弋遥和傅子骁到了福安堂,却看见里面坐满了人。
永定侯府有这么多主子吗?
封弋遥表示怀疑。
“老夫人,侯爷和新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随着一声通报,二人进入了厅内。
永定侯老夫人六十多岁了,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松香色的衣服,面上一派慈祥模样,坐在主位上。
她左侧是永定侯府的姨太夫人,也是傅子骁祖父唯一还在世的妾室。
她是傅子骁的庶出三叔,三房傅盛晖的生母。
也是傅子峰和傅子杭的亲祖母。
老夫人的下首依次坐着二太夫人,也就是傅子骁嫡亲二叔傅盛暄的夫人卫氏,和三房傅盛晖的夫人,三太夫人陈氏。
再下面,就是与傅子骁同辈的堂兄弟姐妹和封弋遥的妯娌们。
二房的嫡子傅子清及二夫人丁氏。
三房的嫡子傅子峰及三夫人吴氏。
二房庶子排行第四的傅子琛及四夫人夫人郑氏。
二房庶子排行第五的傅子泊及五夫人蒋氏。
三房嫡出排行第六的傅子杭,也就是替傅子骁去迎亲的永定侯府六爷。
站在最后面就是永定侯府的第四代儿孙。
傅子骁的两个女儿兰笙和莲笙。
傅子清的嫡子六岁的傅文康,三岁的嫡女傅菊笙,和庶子傅文昌,庶女傅雨笙。
傅子峰目前只有一个嫡女,叫傅梅笙,今年也是五岁。
傅子琛的嫡子傅文华。
傅子泊刚成婚不久还未有子嗣。
其余各房的姨娘是没有资格到场的。
还有出嫁的姑奶奶们都没有回来。
封弋遥暗道,外面不是说永定侯府无人可用了吗?
这里面满满当当坐着的,不都是人吗?
说句人丁兴旺也不为过吧,不就是傅子骁残废了吗?不是还有五个大老爷们呢吗?怎么会沦落到说永定侯府里无人可支撑的地步了?
难道他们都上不得战场?
是傅子骁太强?
还是其他人太弱了?
封弋遥扫了一眼在坐的各位爷,嗯,四肢齐全,不疤不麻,不聋不哑,个个齐须齐尾的,怎么就指着傅子骁一个人上战场?
“骁儿,祖母听说你昨夜又发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上首永定侯老夫人出声问道,她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嫡长孙。
“回祖母,孙儿好多了。”
傅子骁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就好!”
永定侯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看了封弋遥一眼,“老大媳妇,你也辛苦了。”
被称为老大媳妇的封弋遥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永定侯老夫人是叫她呢。
连忙答道:“回老夫人,侍奉夫君乃是为妻之责,不敢言辛苦。”
永定侯老夫人点点头,朝余妈妈示意。
余妈妈便指挥下人们摆好跪垫。
封弋遥上前端端正正地跪在垫子上,端起一杯茶水,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说道:“请祖母喝茶!”
永定侯府老夫人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余妈妈立刻送上一个托盘。
“你既成了永定侯府的大夫人,就要负起为妻子的责任,好好照顾骁儿的身子就是,其他琐事就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