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崇政殿门口说的其乐融融。
封弋遥从侧殿里出来,就瞧见了这番热闹的场景。
“阿遥。”
傅子骁最先看见封弋遥,瞧见她自从一出侧殿的门,目光便一直停驻在自己身上。
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了起来。
朝她伸过去一只手,“过来见过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
封弋遥从善如流地走了过来,朝着几位皇子,款款地行了一礼。
“见过太子殿下。”
“瑜王殿下。”
“五皇子。”
“六皇子。”
“平身吧。”太子略抬了抬手。目光从封弋遥脸上一扫而过。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突然闪现出她那日身穿一袭薄纱的画面,以及那炫目的肌肤上的那一抹刺目的嫣红。
鼻管一热。
不好!
太子立刻侧过身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
装作受了风寒的模样。
轻轻咳了一声,将丝帕捂在鼻子上。
“表嫂!”那边六皇子已经叫了起来,“我叫李桓,你可以跟骁表哥一样,叫我六表弟。或者阿桓也行。我刚才听骁表哥叫你阿遥呢。你名字真好听。”
“多谢六皇子。”
封弋遥其实比六皇子还小一岁,
可是一个人的成熟与否和年龄其实没多大的关系。
十八岁的六皇子还天真的如同孩子。
而十七岁的封弋遥早已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皇上传太子殿下,瑜王殿下,五皇子,六皇子进殿!”
一声尖利的叫声从崇政殿里传来。
太子连忙将丝帕揉在手里瞥了一眼。
洁白如新。
抖开看了看。
依旧洁白。
太子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还好!
“骁表哥,表嫂,你们先去凤仪宫吧,回头我和你们一起出宫去玩玩。”
六皇子生怕傅子骁和封弋遥不同意他去永定侯府玩,又专门叮嘱了一句,“你们等我哦!等我朝父皇讨了赏就去找你们。”
凤仪宫里。
皇后望着傅子骁。
他坐在轮椅上。
半边脸上遮着一块黑色的面具。
这种模样让皇后觉得很是陌生。
原来,她已经有三年多未见过傅子骁了。
自从他出事以后,她还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傅子骁。
当年那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成了这般颓丧的模样。
那是她的亲侄子。
皇后以为自己心里会多少有些难过的。
可是。
居然没有。
此刻,她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就好像是,傅子骁本就该是这副模样一样。
就连皇上下令褫夺傅子骁的爵位,皇后心里也没有多震惊。
侄子再亲。
也没有儿子亲。
也许,她自己潜意识里明白。
儿子和侄子。
只能保住一个。
就如同三年前,太子和永定侯府,只能保住一个一样。
陛下生性多疑,又凉薄。
不可能让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和一个如日中天的太子,背后有那么雄厚的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
能开山倒海。
能保住一个皇位。
也能再创造一个皇位。
而陛下。
他不相信任何人。
包括他自己的儿子。
目光移到封弋遥脸上。
皇后心里又是一缩。
这个封氏。
不能留。
“子骁,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皇后依旧慈爱地看着傅子骁,“爵位的事情你不必太过在意了。等你身子再好些,本宫自会去皇上那里,替你说说话的。”
“只要有本宫在一日,必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什么叫受委屈?
爵位都没了,算不算委屈,皇后没有说。
也许在她心里。
只要傅子骁没被饿死,就算不得委屈吧。
好在傅子骁心里也明白,因此他心里其实对皇后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没有期待。
也就没有失落。
“多谢姑母!”
傅子骁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皇后也并不想去深究。
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棋子。
能容他继续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
“那侄儿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望姑母。”
“菊香!替本宫送送子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