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骁出了崇政殿,心里闪过一丝冷笑。
皇权便是这般,轻飘飘地将臣子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偏偏还摆出一副仁慈英明的模样。
另选一个人继承爵位?
陛下这是要永定侯府彻底地乱起来。
“子骁?”
一个带着惊喜的清润声音从前面传来。
傅子骁抬眸。
是太子。
还有四皇子。
五皇子。
六皇子。
傅子骁抬头望了望天,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太子当先上了台阶,面上带着一丝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喜悦,三步并作两步地大踏步过来,走到傅子骁的面前,低头凝望着他。
“子骁,你回来了?”
“太子殿下!”傅子骁略微躬了躬身,低头行了一礼。
“骁表哥,你回来啦!你身子好点了吗?”六皇子也奔了过来,在傅子骁身前蹲下,一只手摁在他的轮椅上,另一只手自然地搁在傅子骁的大腿上,抬起一张俊秀的小脸,一笑起来,脸颊上便泛起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听说你前些日子出京找表嫂去了。表嫂呢?可一起来了?”
六皇子的生母贤妃,与傅子骁的母亲韩氏,都是出身伏威将军府。
韩氏是长房嫡女。
贤妃是三房嫡女。
所以,贤妃一向是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而六皇子,也是一向最亲近太子和傅子骁。
傅子骁抬头朝四皇子和五皇子见了一礼,方才回答六皇子的话,“你表嫂在侧殿,一会我们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是吗?那我也一起去吧。”六皇子喜滋滋地说道,“听闻表嫂容色倾城,比皇后娘娘和我母妃都好看,表哥你大婚那日,她遮着盖头我没看见,今日我可能如愿了。”
“小六,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太子听六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随意品评那封氏的相貌,不禁斥责道:“小小年纪,就以貌取人,出口轻佻,胡言乱语,我若是子骁,就将夫人好好藏着,偏就不让你看。”
“哦!太子皇兄,我错了。”六皇子吐了吐舌,又朝傅子骁讨好地一笑,“骁表哥,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凤仪宫吗?听闻你这次还去了西境药王谷呢,可以给我讲讲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太子忍不住又斥责道:“子骁是去救人的,又不是去玩的,太傅布置的课业你都做完了吗?”
六皇子不由地瘪瘪嘴,“太子皇兄,今日可是我的生辰,你能不能不要提那些扫兴的事情啊?”
“说好的,今日你们几个做兄长的都要顺着我的。”
五皇子也揶揄道:“是啊太子皇兄,小六好不容易能松快一日,你就随了他吧。”
“对了,骁表哥,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生辰礼物啊?”六皇子朝傅子骁伸出了一个白皙圆润的手掌。
傅子骁摊了摊手,挑眉看着六皇子,“没有。”
“啊?”
六皇子脸上显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上次你大婚,我还给你随了礼呢,今日我生辰,你怎么也得给我还个礼才行。”
“大婚与生辰岂能相提并论?”傅子骁难得起了一丝逗弄六皇子的心思,“大不了,等你大婚时,我也送你一块玉佩。”
想到当时送礼送的仓促。
四皇子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看来,子骁兄是嫌弃我们送的礼寒掺了。”
傅子骁的永定侯爵位已经被褫夺,四皇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傅子骁,只好含糊地称了一声子骁兄。
“你们知道寒掺就好。”傅子骁面色坦然,“我那可是大婚,太子殿下送的可是一对极品的暖玉鸳鸯玉佩,我夫人特别喜欢。四皇子你送的观音吊坠也就一般般,还有六皇子送的玉佩,根本就是小孩子的玩意。你们俩可要给我重新补一份啊!”
傅子骁瞅了五皇子一眼,“还有五皇子,你上次没去,礼也没随,回头补上一份吧。”
五皇子之前不在京城,闻言笑道:“没问题,明日就给你送到永定侯府去。”
太子惊奇地看着傅子骁,“我说子骁,你何时变得这般斤斤计较了?你大婚都过去多久了?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要随礼?”
傅子骁神情颇为自得,“如今我已经不是永定侯了,俸禄也没了,若不趁此机会再敲诈你们一番,今后我可要到大街上去要饭了。”
“我丢下脸面不要紧,可我还有夫人要养呢。堂堂大男人,我总不能让夫人饿肚子吧。”
六皇子听的乐了,“哈哈,骁表哥,你若是没饭吃,找我来,我有俸禄,我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