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刘凌放下了一百两银票,可把喜来乐吓了一跳。
双方一番推辞之后,最终喜来乐将赵元松的那二十两银锭收下,还直说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对喜来乐来说,这钱或许太多了,但刘凌却还觉得太少了。
毕竟,在这大周,若非碰到他,吴招娣这条命,十有八九就没了,就是在现代,发生这种情况后,能完好无损的走下手术台,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这份恩情,刘凌算是记下了。
来的时候坐着祥子的驴车,回去的时候,还是这辆车,不过和来时的极速飞车相比,回去的时候就缓慢很多了。
车子缓缓前行,生怕出现一丝颠簸。
刘凌和钱佳宁算是折腾了好几天,此时他们再也提不起精神来了,在这缓缓行进的车上睡了过去。
吴招娣则趴在车边上,面带微笑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灿烂,少了几分忧愁。
……
刘家村,刘广五家。
赵四死盯着刘广五道:“我说兄弟啊,你能不能发财,我能不能报仇,可就看这一次的了。”
“若是吴老爷不能把刘凌办挺,到时候这魏县便是他刘凌的天下了。”
“到时候,他想要收拾你我,可就和捏死一两只蚂蚁一般简单!”
刘广五听后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老四,这次我一定给他瞧个明白!”
被苏如意剁了老二之后,赵四差点没挂掉,他原本想着等伤养好之后,再来找刘凌报仇。
可还没等他的伤势好利索,便得到了刘凌已经和田德禄搭上了关系,还将吴祥都给收拾了一顿。
听到这话,赵四瞬间麻爪了。
吴祥在魏县可算是只手遮天的人物,连他都在刘凌身上吃了亏,就更不用说自己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流氓,赵四深知流氓的生存之道。
那便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刘凌风头正盛,自己上去找茬,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他便暗中潜伏了起来,开始等待机会。
直到昨天,吴祥家传出了消息,说吴老爷悬赏五十两,要人去探查刘凌那纺织作坊的底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四便赶忙找到了曾经和他一起厮混过的刘广五。
他原以为,刘广五作为刘家村人,一定知道内情,但来了才知道,刘广五也和刘凌有过节,作坊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
不过,刘广五脑子倒也活泛,当即便让张翠芬去打听情况。
前段时间,刘广五为了二两银子,将他们那一脉的人得罪了个干净,如今事情才过去没几天,他们自然没给张翠芬好脸色看。
更何况,第二批人选之中,他们那一脉的人,也只有三个进了工厂,而且还各个是四十岁左右的老婆子,和这些真正的村里老油条相比,张翠芬就差远了。
她一番打探,不仅没套出作坊的情况,反倒是把赵四来他家的事给不小心抖露出来了。
于是,她也只能告败退走。
当然,看电视剧的经验告诉我们,坏人是没有那么容易放弃的。
自家人不成,他便打起了刘凌那一脉,以及刘茂那一脉的主意。
她认为,凭借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撬开一个人的嘴巴。
然而,在她第一次出击失败之后,刘茂便得到了消息,之后他又将消息透露给了所有的人,并下了严令,谁要是敢把话说出去,死了连祖坟都不能进!
村内的人本就对张翠芬这种喜欢摆弄是非的挺厌烦的,再加上利益相关,刘茂又下了严令。
所以众人自然是守口如瓶。
一些性情温顺老实的人,最多在张翠芬说的天花乱坠的时候一言不发,等她什么时候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再该干啥干啥。
而若是性格泼辣一点的,则阴阳怪气的对张翠芬道:“哎呀,你们家不是打死也不来织布作坊做工的吗?怎么打听这个干嘛?”
“是打算把刘凌家的地还回去了吗?”
更有甚者,见她上门,直接把门锁上,连门都不让她进。
如此一来,张翠芬是彻底没招了。
于是,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刘广五便打算今夜夜探织布作坊。
反正刘凌家的院墙也不高,刘广五本人人高马大,若是再垫上几块砖头,便能趴到墙上。
因为要晚上行动,所以刘广五便打算白天好好睡上一觉,这样,晚上才好有精神。
然而,就在他送走了赵四,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五,干嘛呢!”
是他四哥的声音。
当年刘广五的父亲一连生下了他们弟兄五个,可到如今前面三个都已经下去伺候爹娘了。
在世的便只剩下他们两兄弟了。
虽说前几日为了二两银子的事情闹的不愉快,但兄弟终究是兄弟,再加上如今村里的人都孤立他,所以倍感孤独的刘广五热情的打开了门。
“哥!咋了!”
刘广四左右看了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壶美酒说道:“瞧,这是啥!”
“嘶!这是酒?还是甘泉酒坊的杜康!”刘广五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家村平日里的生活,也就是勉强吃饱饭的样子,除非特别富裕的家庭,不然一般是喝不起酒的。
当年刘广五在当混子的时候,有点钱财便要买酒喝,可等有了家庭之后,便再也没闲钱买了。
如今见兄长提着酒来,他的馋虫自然是被勾了起来。
“哥,哪来的酒!”
刘广四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昨天刘凌他丈人死了,你哥我去帮忙挖坟,每人发了一瓶。”
“我想来想去,还是找你喝来吧,毕竟在这世上,就剩咱们兄弟俩人了,今后咱们兄弟俩可要团结啊!”
听到这话,刘广五顿时心中一软。
之前议事的时候,刘广四充当刘玄铁的马前卒,让他对其很是记恨了几日。
但当看到兄长有了好酒之后,还记得找自己一起喝,于是,他当即便将之前的所有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哥!啥也别说了,快进来,我让翠芬给你整几个菜,咱哥俩好好喝一场!”
兄弟二人进门之后,张翠芬很快便看到了刘广四怀里的酒,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然而,刘广五却抢先说道:“嘿,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们兄弟两个要喝酒吗?赶紧去弄几个菜去!”
看着二人,张翠芬的驴脸拉得老长,她没好气道:“麦子还没收,家里都快没东西吃了,我去哪给你俩弄菜吃?”
去年的收成交了税之后,本就不剩多少,能坚持到麦收时节便已经算是不错了,张翠芬也确实弄不出来菜来。
然而,刘广五却觉得哥哥拿着这么好的酒来找自己,自己若是连菜都弄不出来,那也太丢人了。
于是他大手一挥道:“家里不还有二两银子嘛?拿去买些肉来!”
听到这话,张翠芬脸都绿了,那二两银子是准备给他们儿子读私塾用的。
而这时,刘广四却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去我家找你嫂子要点花生米来就是!”
张翠芬顿时在心中暗道:哼!既然你家有花生米,直接带来便是,还得让我去拿,真是麻烦!
随后她便扭着腰走出了家门。
刘广五也并不想破开那二两银子,他知道若是破开了,几天怕是就花完了,于是他便顺着话茬子抱怨道:“嗨这败家娘们,平日里一点也不知省俭,到现在连点肉也买不来。”
“你说说娶她这种娘们,能干啥?”
刘广四嘿嘿一笑,说道:“咱兄弟今天高兴,不谈娘们,走咱们先喝上两杯。”
随后,二人进屋便喝了起来。
这种杜康酒是提纯过的,估摸着有个四十来度,是刘凌特意准备的。
刘广四早有准备,每次喝酒的时候,他都趁着对方仰脖子的时候,将酒倒掉。
几杯酒下肚,刘广五便脸色发红身子乱晃。
就在这时,张翠芬才拿着花生米回来。
“给你们,我去地里看看。”
将花生米往桌上一放张翠芬便去了里屋一趟,将那银子踹走了,她怕刘广五喝多了之后,真的将这银子给花了去。
而这也正和刘广四的心意,若是这个婆娘在这,他接下来的话,倒也未必好说。
吃了几粒花生米,刘广四便佯装无意的说道:“唉,现在咱们村啊,全都看刘凌的脸色,他这次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发财了哦!”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有些晕晕乎乎的刘广五顿时来了精神。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道:“哥,你说这刘凌到底咋回事啊,之前咱们村混的最差的就是他了。
可现在,他又是弄个织布作坊,又是买地盖房子的,我听说,他还在县城弄了店面,他到底那来的这么多钱?”
刘广四轻蔑一笑,说道:“我不说了嘛,走狗屎运了。”
“怎么个狗屎运法?”刘广五挑眉问道。
刘广四闻言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兄弟,我和你说,你可别和别人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