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向西听罢不由得一愣,他看着刘凌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嘶!这混蛋,十有八九是想要拿点好处。
想到这,孔向西再次露出了笑脸说道:“哎呀,刘都尉,放心吧,你现在将这些银两交还于我,我必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样,我给你一万两白银,就当是报酬了!”
孔向西说罢,一旁的萧元寿随即上前道:“圣衍公,我记得你之前可曾和于辅国说过,若将这些银钱粮草追回来,可要拿出十万两银子犒赏军卒的。”
“这件事,你不会忘了吧!”
此时,孔向西心中已经在骂娘了,奶奶的,又不是你的人追回来的,老子凭什么给你银子?
但萧元寿他也得罪不起,于是也只能附和道:“自然不会忘,自然不会忘!但我也要轻点一下刘都尉究竟帮我抢回来多少银子呢。”
说到这,孔向西直接凑到了刘凌身旁道:“刘都尉,给个准信吧!你究竟帮我抢回来多少银两?”
这时,刘凌也不好再装蒜了,他将手中的文书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后一脸为难道:“圣衍公,实话和你说吧!”
“且不说这些银两暂时无法证明是你丢失的那一批,就算真的证明了我也不能直接将银两交给你。”
“啊?为何?”孔向西面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多了几分激动。
刘凌抬头看向他,语重心长道:“此番大捷,我已经第一时间将文书送去朝廷了。”
“换句话说,我已经向朝廷表明我缴获白银二十余万两,粮食两万余石。”
“既然已经上报缴获,那这些东西便算是战利品,应该上交朝廷。”
“现在你来索要……啧啧啧!我今后无法向朝廷交代啊!”
孔向西闻言赶忙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只要你将这些银钱给我,我一定帮你向朝廷解释!”
“并且,我愿出两万两,犒赏刘都尉麾下的军卒!”
为了拿回这些银两,孔向西还提高了回扣的价码。
然而,刘凌要的又岂是那小小的两万两?
只见,后者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国公大人,勿要再多言,既然已经上报,那这些东西便是朝廷的。”
“若我私下给了你,便是杀头的罪过,就算有你解释,朝廷也要治我个虚报战功的罪过。”
“这些罪名无论那个我都担待不起,所以只能等战后将这些东西上交给朝廷。”
“当然,如果这些东西确实是国公大人的,那国公大人自然可以去找朝廷索要。”
“相信朝廷也会调查清楚的。”
一番话说完,孔向西也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是真打算黑吃黑了。
没关系,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只见,孔向西收敛了笑容,面露凶色沉声道:“刘凌,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吧。”
“我也不和你废话,乖乖的将银子和粮食交出来,然后滚蛋,不然的话,本国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孔向西的威胁,刘凌也不再与之虚以为蛇,而是直接道:“孔向西,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的是你。”
“以现在鲁州的情况,梁山的土匪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我劝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家整备整备防卫的力量,不然的话,等梁山土匪第二次光临曲阜,到时候丢的可就不止是钱了。”
紧接着,站在一旁看戏的萧元寿也附和道:“是啊,本次我等进攻临淄兵力还有些不足,正打算从曲阜本地召集一些青壮入伍。”
“若我等一番招募之后,那曲阜的人力怕是也就不剩什么了,到时候曲阜的防卫力量,便全靠圣衍公麾下的家丁了!”
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二人,饶是孔向西反应再迟钝,他也明白自己是被人耍了。
他瞪圆了双眼看着二人,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防止这家伙气死在自己营帐之中,刘凌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将圣衍公送出军营!”
一声令下,外面当即来了两个顶盔挂甲的大汉。
二人也不客气,直接将孔向西架了起来便往外拖。
最后时刻,孔向西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对刘凌破口大骂:“刘凌,我他娘的和你没完!”
随着声音渐行渐远,刘凌和萧元寿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王八蛋,也有今天!”对于孔向西吃瘪,最开心的莫过于萧元寿。
不过,笑过之后,萧元寿又有些疑惑的对刘凌问道:“刘凌,既然抢了银子,那咱们直接走人不就是了。”
“哪里还用这么麻烦的演这一出戏?”
就表演来说,萧元寿并没有什么天赋,尤其是他最后那几句话,几乎是摆明了和刘凌商量好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以他的身份,孔向西就算知道了,也没法对他怎么样。
刘凌抬起头一声长叹道:“唉,我也不想麻烦,但不麻烦又不行。”
“为啥?”萧元寿问。
刘凌目光一挑,反问道:“我们来曲阜的时候,手中并无粮草银钱,但走的时候,却带走了这么多东西。”
“若有人询问,不知殿下作何解释?”
“嗯?”萧元寿瞪圆了眼珠子,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按刚才的说法,抢劫梁山土匪的呗?”
刘凌脑袋一歪,反问道:“那若孔向西指责我等勾结土匪,或者直接假扮土匪呢?”
萧元寿眨巴眨巴眼睛道:“咱们不是让他们报上名号了吗?再说了,就算指责又能如何,他又没有证据?”
然而,刘凌却摇头说道:“未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梁山的人在劫掠的时候,曾经动员了曲阜的百姓们帮忙搬运,若孔向西以重金雇佣二人进行污蔑,那至少对我是一番麻烦。”
“而现在,有殿下配合我唱了这一出双簧,起码在明面上能够洗清嫌疑。”
“并且,以孔向西的行事风格,回去之后,必定会第一时间将此事上报朝廷,只要他一上书,那再想污蔑我等勾结土匪或者假扮土匪,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听完刘凌的解释,萧元寿只觉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好一会之后,他才转过弯来。
“原来是这样,你这家伙心眼子还真是多。”
“不过,就算他这么说,也算不上是污蔑吧,毕竟我们……嘿嘿嘿!”
刘凌懒得和他扯皮,而是转移话题道:“曲阜算是鲁州的腹地,都有三千多名倭奴在此聚集。”
“临淄作为倭奴的大本营之一,至少有万余倭奴,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怕是依旧有些吃力。”
“反正现在咱们钱粮都富裕了,所以此行去临淄的路上,还要劳烦殿下就地招募青壮入伍。”
“人多了,打起仗来才有底气!”
“而且,这些人多是被倭奴祸害的家破人亡者,让他们打倭奴,根本不用考虑士气问题。”
萧元寿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让人安排!”
又经过了一日的修整之后,刘凌和萧元寿的三千多人马便正式踏上了前往临淄的征程。
和来时的轻装简行不同,这次出行,他们携带了大量的银钱辎重,将行军速度都拖慢了许多。
但没办法,毕竟战略目标不一样了。
之前的战略目标是清缴小股的倭奴兵力,而现在则是找到倭奴的主力,并与之决战。
若无辎重支撑,那刘凌一方,怕是根本没有与之决战的本钱!
……
历城,位于泰山以北,黄河以南,为鲁州首府之所在。
此时,鲁州巡抚严茂青正和肃宁侯李景虎研究着萧元寿所发来的那封调令。
调令是由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内容也很简单,便是急调鲁州巡抚麾下的本地兵卒,以及肃宁侯李景虎麾下的两万肃宁军,一同去临淄参与对倭奴的围剿。
并且,要这二人带足三个月以上的粮草。
看着这封调令,严茂青满脸愁容道:“我说兄弟,三殿下的调令你也看到了,如何行止,咱们得拿个主意啊!”
严茂青四五十岁,长得还算可以,并且还有着一把比较漂亮的胡子。
在大周人的眼中,算是个中年帅哥,正是凭借着这幅皮囊,他才讨得了严高的欢心,并最终成了鲁州巡抚,掌握大周朝四分之一的国土治理之权。
可谓是位高权重。
当然,长的好不一定人品好,来到鲁州之后,他只干两件事,一件事是捞钱,第二件事是搞女人。
不管是良家妇女,还是风韵少妇,又或者是青楼名妓,只要他看上的,便能弄回家中享受。
而捞钱方面,也十分猖狂,不管是房子、土地、又或者是酒楼产业之类的,只要他看上,便是他的。
若不给,便是家破人亡。
说白了,在严高的庇佑之下,严茂青在鲁州便算是结结实实的土皇帝了。
而自从倭奴进犯鲁州之后,严茂青这土皇帝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原以为这次的倭奴进犯和之前一样,来转一圈,打打秋风就走了。
所以便将此事压下,并封锁了消息,等倭奴走后,自己再上报一个倭奴进犯,自己运筹帷幄将倭奴赶走的奏折表表功,顺带捞点朝廷的赏钱。
可谁知对方进来之后,不仅没走,反而是长驱直入,不仅席卷了大半鲁州,就连临淄这样的重要府城,都被倭奴给攻陷了。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刚好被南巡到保州府的皇帝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