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在湖面上缓缓的游过,冬日的风依旧寒冷,但画舫里头其实没有冷风进来,四周的窗户早已被封死,那边的位置上,挂着一层厚厚的帘子,偶尔时,男子会掀开一阵,让外面的风吹进来些,作换气用。
画舫里面的空间很大,分两个区域,这次的游玩是张靖提议的,也将家中的两名少女带了出来,在家中待得久了,出来散散心其实也很是不错。琴音之中,张靖与肖灵儿的对话声传了出来,吵吵嚷嚷的。
“……时间过的还真挺快的,都已经大年初三了,这样算下来的话,我们是不是又老了一岁了?”
“你才老了一岁,我们可没有,本小姐年年十八岁。”
“十八岁?还要不要脸了,算下来的话,你今年十九了吧,看我干嘛,呐,不服的话出去在湖边照一照,脸上已经开始长皱纹了。”
“怎么可能,你才长皱纹了,你全家都长皱纹了。”
“看吧……还说不是,都恼羞成怒了……”
“你放屁!”
“你去问小莲,或是问晚凝也行,她们总不瞎吧。”
“懒的理你……看见你就烦。”
吵闹声在画舫中响起,看似在争吵,但内里给人的感觉却很是温暖,在这个冬天,内心之中也是暖洋洋的。
这样的氛围很好,温暖如春。
最近几天忙碌停了下来,说起来的话,他也很怀念游湖这件事了,去那边几个月的时间,这样子的散心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其实张靖是打算只带唐晚凝一人出来游玩的,但出门前,肖灵儿这小妞非得缠着一起过来,无奈之下也就将两人也带了过来,像这样的游湖其实很有意思,画舫里烧着火炉,感受不到寒冷,偶尔时能掀开帘子看一下外面的风景,下过雪的清河城,有着它独特的魅力,入眼皆是一片白皑皑的雪景,赏着雪景,听着小调,随意的说话。
“等过了元夕之后,你就要上京了吗?”肖灵儿这话问出,那边琴声微微顿了顿。
“这个不一定,看情况吧。”
“这样啊……那到时候我也要去,听说那边很好玩的,以前一直想去,但都没有去过。”
“我又不是去玩的……”
“你不玩我玩就行了,又不是非要跟着你。”
“身边不跟个男人的话是会遇见色狼的,像你这样的女子,一年不知道要失踪多少个。”
两人这样的斗嘴基本成了常态,肖灵儿的性格很好,什么玩笑话都能吃下,跟她聊天不用顾忌什么,甚至会让张靖觉得轻松。
“失踪就失踪了,我才不怕,到时候我带着小莲一起失踪。”她这样说着,去到那边拉开了帘子,将来时堆的那个小小的雪人拿了进来,此时已经有些化了,她看了一眼,嘴角撇了下去,很不开心。
“喂,你要失踪随便你,可不能带着小莲。”张靖从她手中拿过那小雪人,看了一眼,随后一把给揉碎了,方才得意的笑起来:“它生病了,我给它治治。”
“张靖!”肖灵儿皱起眉头,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你还我大白!”
“大白?我看是小白吧……”张靖撇了撇嘴:“不就一个雪人吗,回头给你堆个更大的。”
听张靖这样说,肖灵儿看起来更生气了:“我不要更大的,你把大白还给我,不然……不然我跟你没完!”
“呃……那好吧。”张靖无奈耸了耸肩,将手中变成一滩渣渣的雪人递给了她:“算了,还给你吧……喂,你什么眼神啊,我可告诉你啊,这不是我弄的,这是……这是小莲弄的,不关我的事。”
这样泼皮的一面,张靖偶尔会在少女面前展露出来,面对这样的无赖,属实是拿他没有办法,而且看张靖的表情,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时候听他这样说,肖灵儿气鼓鼓的一把接过那滩雪人,随后转过身不去理他,就这样坐在那边鼓捣着那个雪人,像个受气包。
听着两人的说话,那边的琴声停了下来,随后有些好笑的看了张靖一眼,在那边调侃着开口:“景凡原来是个庸医。”
“呃……什么庸医?”
“你不是给大白治病吗?”她指了指肖灵儿手中的大白:“哪有给人治病治成那样的。”
“就是就是,毫无人性。”肖灵儿鼓着腮帮子插话道。
“听说把人治死了是会被杀头的。”这时候那边做着手工的小莲也笑着开了口。
三个女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着张靖的不是,俨然成了一个整体,倒是那边的张靖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吹着口哨装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来,那边的肖灵儿看了一眼,更加来气,随后不知怎么想的,竟是把手中的大白朝着张靖丢了过去……
啪的一下,大白在他脸上炸开,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荡然无存,这副模样有些狼狈,他愣了愣,那边的肖灵儿也在这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活该了吧……”晚凝捂嘴轻笑,这副模样的张靖他也是第一次见,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这下不用被杀头了吧……”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将脸上的白雪擦拭掉,面上有些不爽。
“现在扯平了。”
“还没有。”肖灵儿望了他一眼:“回去后你要堆个更大的雪人还给我,这样才算扯平。”
“好吧。”张靖点头:“大白。”
“是大大白!”
“哦,大白。”
这一下午基本就这样的度过了,从画舫上下来时,时间已经不早,几人乘上马车往家的方向行去,一路上,马车上依旧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不停。
雪还未消,路上能看见孩子们追逐打闹的景象,覆盖着积雪的屋檐上,阳光落下,积雪渐渐开始融化,随后化为水滴从上方流下,滴答滴答,有节奏的响起,伴随着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夕阳沉入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