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何江南精神抖擞的起身，江十七整装待发，他手中牵着一黑一白，两个马匹的缰绳，抬眸看向何江南，秘银面具在浅薄的光中闪烁着寒凉的光，黑袍裹着他精装修长的身体，“主子。”他唤道，嗓音沙哑如风吹过林，树叶摩擦簌簌。
何江南扫了一眼两匹马，“换成马车，白穆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他下意识的对江十七解释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白穆招惹仇家，放在闵月阁里并不合适。”
江十七点头，一言不发的牵着马走开，去换成了舒适宽大的马车。
白情歌起的很早，在小剑阁前练剑，她最近很勤奋，等一套剑法练下来，身上早被汗水浸湿透了。她听闻何江南要离开的消息，随手擦了擦面颊鬓角的汗，便匆匆忙忙的赶过去。
“怎么离开的这么早。”白情歌不满地道，少女明丽的眸子如星辰望过来，盯着何江南。
何江南微微一笑，“早走总比晚到好，闵月阁现在就靠你了。”
白情歌忽然生出一股，其实自己早就不动声色的接替了何江南身为阁主的职位，对方挂着阁主的名头，却三天两头望别的地方跑，当甩手掌柜。
何江南不知道白情歌的想法，他朝着对方笑了笑，好声嘱咐了几句，并且把自己早晨，于晨曦微光中写下的关于剑法的见解和注释，以及如何配合一些要药浴淬炼筋骨的手册给了白情歌，“好好看吧，对你有益处。”
白情歌结果后匆匆翻了几页，目光顿时变了，敬佩仰慕的抱紧了本子，目送着三人上了马车。
依然江十七和何江南轮流驾车，何江南不愿意带多余的人干扰自己。
被何江南视若琉璃的白穆待在车厢内，他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何江南看，目光并不如何炽热，甚至夹杂着一丝委屈，何江南放下窗帘，回首便撞上了他的目光，惊讶地道:“怎么了吗？”
白穆也不遮掩，直言道:“我觉得相比于我，师父更像是把姐姐当成徒弟。”孩子气的吃醋方式，让何江南忍俊不禁，他揉了揉少年的头，温声道:“我只是希望早点把闵月阁甩手给她，等她当上了阁主有了独当一面的实力，我就不会再管他了，但是你不一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会看着你一辈子的。”
白穆被“一辈子”这样的字眼取悦了，瞬间放下心中的不满，仗着何江南怜惜自己，伏身趴在何江南双腿上，墨发在脊背上铺开，柔顺极了。
何江南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我可以给你配点药浴，让你的身体更好一些。”
白穆没有异议。
当下，等三人在客栈住店时，何江南便在脑子里默写好药方，等到了房间，墨笔一挥把药方默出来，拿到最近的药店抓了药材，当晚就用热水煮了，撒在浴桶里。
白穆去除了身上所有衣物，露出纤细的比姑娘家还有瘦弱些的身子，踏入散发浓浓药味，褐色汤汁的浴桶内。
药水浸润他苍白方肌肤，拂过他每一寸肌肤，舒展他的毛孔，侵入体内。很快酥麻感卷席全身。白穆头发被高高束起，被何江南挽成了一个丸子头扎在头上，露出俊秀的青涩的面容。
他只有一个头露在药水外，其余的地方全浸泡在水中，面颊被蒸腾的热气熏额微红，眼睫懒懒的垂着，缭绕的雾气中，软糯到跟只猫崽似得。
何江南搬了凳子坐在浴桶边，一手持书卷，一手持笔，低头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问白穆身体何处有何感觉，看看需不需改变药房。
白穆认真回答，“左手发烫，胸膛处滚烫，经脉酥软……”
何江南皱着眉急着，最后划掉好几样药材，又添加上一些其他药材，完善了一遍药房后，他才合上书卷，舒展了眉眼，“你可以起来了，不用再泡了。”
药水被倒掉，重新换上干净发热水，白穆重新浸泡进去，他趴在木桶边缘，头发被散开飘在水面上，如同荡开的水草，“师父。”
何江南把收拾好的笔记装起来，闻言回头看向白穆。
少年冲他笑一笑，圆润的眸子氤氲水雾，好似拢了春雨在其中飘摇而落，“师父想不想看我的尾巴。”
“你的尾巴？”何江南饶有兴趣抬了抬眉梢，不得不说，对于传说中的鲛人他还是极为好奇的。他克制地道:“变出尾巴，不会对你有不好的印象吧？”
“不会的。”白穆摇头，然后整个人都钻入水中，水面上冒出几个泡泡，随之便又漆黑长发飘浮而出，同时修长优雅，接近两米的鱼尾从浴桶内伸展而出，鱼尾搭在桶变，重叠薄纱般展开的鱼鳍几乎要垂着地上。
鱼尾上细密覆盖的深蓝鳞片光滑润泽，在室内闪烁着瑰丽的色泽，好似梦境般梦幻迷离的存在。
“好看吗？”一道成年男子沙哑的嗓音响起。何江南的目光终于从鱼尾上离开，挪移到从水中探出身子，肆意舒展自己健装的身体，妖异的面容。
男子有这一张极为惑人的面容，眼尾狭长，偏偏眼型饱满，上挑延长发眼尾为其增加的魅惑之感，挺拔的鼻翼下双唇润泽弧度优美，唇瓣饱满，最适合接吻不过。双颊上覆着的细小晶蓝的鳞片，更是充满非人的妖异勾人。
何江南愣住了，他简直无法相信面前这个魅力四射的成年男鲛人，就是自己的乖徒弟!然而从一个浴桶出来的实事，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沉默许久，何江南揉了眉心，累觉不爱，他艰难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鲛人生而就是成年体型，不然无法在极寒的冰层下生存，我是半鲛人，被当成人类养大，所以以人类模样时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变回鲛人，就是这个样子了。”白穆解答道，他扬唇一笑，平日里温和无害的笑，因为他这张截然不同的面容而显得夺目肆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