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宪嫄说:“可能父母看子女,都是最好的吧。”
“有传闻说,祭天以后,皇上就要宣布太子死亡,封梁王为太子,是这样吗?”
白宪嫄沉默片刻,说:“可能也没那么容易,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梁王不那么适合做储君。”
谢蕴实:“对了,怎么今天没看到梁王的长子景虞?”
白宪嫄说:“梁王妃可能不想让其他孩子抢了景福郡主的风头吧!”
谢蕴实:“北朝的公主,心胸不过如此。”
……
邵姬夫人的住所被三婶带人抄了。
他们发现了一个小密室,里面放着不少医书、养蛊的工具和为数不少的金银。
楼楚雁进去看了那个密室,从她看的书、做的笔记、还有养蛊的痕迹断定,邵姬夫人是个巫医。
而且是个功力很高的巫医。
密室里有个竹筒,里面有几只死掉的不死甲虫。
楼楚雁盯着那甲虫看了半天,又盯着墙上的黑色骷髅骨雕,说:“她很可能是北朝奸细!”
萧清诧异:“为何这样说?”
楼楚雁将白宪嫄生孩子时遭到拓跋容华以不死甲虫袭击的事情说了:“拓跋容华是北朝奸细,我本来就奇怪,不死甲虫只生长在苗地,她从哪儿弄来的?如今这东西却出现在这儿。”
萧清:“那也不一定就说明她就是北朝奸细,有可能她只是暗中买卖这些毒虫?”
楼楚雁指着墙上的黑色骷髅,说:“还有这个,我认识这个东西,印象深刻。”
萧清不解:“这是什么?”
楼楚雁说:“我外祖父以前有个很得力的手下,那时候我每次去苗疆,都能见到他。他胸前就戴着这个黑色的骷髅头骨雕。我以前还问过我外祖父,他为什么总戴着这么恐怖的饰品?我外祖父说,这是他家传的东西。他的祖上,曾是一族族长,只是后来被朝廷归并了。”
萧清:“你外祖父?苗族的族长啊?怎么扯的更远了?这跟北朝奸细有什么关系?”
楼楚雁说:“后来这个人因为用蛊术害人谋财,被打为黑巫,驱逐出了苗寨。官府那边又判他一家人流放三千里,到了北方苦寒之地。是有可能被北朝人收买,作为奸细回来的。”
萧清明白了:“这样啊……”
楼楚雁看着那些虫尸,心有余悸:“幸亏不死甲虫离开苗区特殊的湿润气候难以存活,要不然她再用这个害人,防不胜防。”
萧清:“真是可恶!”
楼楚雁声音冷酷:“把这些拿到她面前,再审,实在不说就酷刑至死!”
萧清点头。
……
“所以她招了吗?”白宪嫄从梁王府离开,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去看娘亲。听她们说起这些,问道。
萧清说:“她倒是招了,说是……邬宓。”
白宪嫄皱眉:“邬宓?娘不是怀疑她是北朝奸细吗?怎么又跟邬宓扯上关系了?”
三婶:“她说,她当年救过邬宓一命,邬宓很感谢她。一来二往,她就成了邬宓的心腹。邬宓为了拉拢控制白丛,又为了让他打听各大世家的秘辛,让她嫁给白丛为妾室。”
白宪嫄:“跟二叔那边确认了吗?”
萧清:“问了。他承认了。他说邵姬夫人是邬宓给他的,因为他痴恋邬宓多年,所以爱屋及乌,对邵邵姬夫人也敬重有加。”
白宪嫄:“那不死甲虫又怎么解释?”
萧清:“她说都是邬宓指使的。邬宓让她弄几只不死甲虫来,最初她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后来邬宓让她拿一只给拓跋容华。”
白宪嫄:“之前埋在咱们这儿的蛊王呢?跟她有没有关系?”
萧清说:“她说那个许仙姑也是邬宓的人。邬宓让她配合许仙姑,把蛊王埋在主院园子里。”
“又是邬宓?如果真的是她,那背后肯定有皇上的参与甚至指使。”白宪嫄说,“如此卑鄙的手段,连自己的亲孙子也能下杀手,真让人寒心!我还一度幻想能让他们父子和解呢!”
楼楚雁说:“邵姬说的未必就全是真的。其中有个很大的疑点。就是那次下毒的事件,如果是邬宓指使,她不可能明知梁王会来,还指使许仙姑下毒!”
白宪嫄:“啊对!我也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头来着。也许她就是北朝奸细,这些供词只是为了加深我们跟皇上之间的矛盾也说不定。”
萧清:“那就继续审!”
白宪嫄说:“咱们小心一点,走一步看一步吧。”
楼楚雁:“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去祭天?”
白宪嫄:“后天。”
楼楚雁:“都说祭天以后太子就要换人,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白宪嫄笑了笑:“有皇后娘娘呢!”
楼楚雁:“那边有信来吗?”
白宪嫄点头:“万事俱备,随时可能政变。”
楼楚雁精神一振。
……
皇帝带桓夷酬神那天,民间突然多了个说法:天下易主。
据说,皇帝特地拿出了他过生辰的时候,桓夷送给他那金光灿灿的佛珠串戴上。
他们去的地方,是紫金山,山上有座灵谷寺,寺里有高僧,擅占卜断言。
那日祭天以后,皇帝来了兴致,就去灵谷寺找那里的高僧占卜。
占的是南朝气运。
那高僧占了以后,却不肯说卦象,只跟皇帝说,乃上上大吉签。
皇帝再三追问,高僧就是不说。
后来,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跑进来,歪头看了卦象,童言童语地说:“这个卦象是:天下易主,师父,您为什么不告诉施主呢?”
随从大臣们都吓得不敢呼吸。
皇帝大怒,问高僧小沙弥说的是不是真的。
高僧若否认,小沙弥必死。
高僧若承认,则他自己死。
他承认了。
好在这时,跟着前去的穆伯潜开口问:“法师,我这些天夜观天象,见北极星位移,北极星主东宫,这天下易主的卦象,可与此星的位移有关系?”
高僧看了穆伯潜一眼,说:“或许。东宫乃储君,东宫位移,便等同于天下易主。”
皇帝一听,脸色立马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穆伯潜说:“若非这个意思,又怎会是上上大吉签呢?”
皇帝点头,看了桓夷一眼,笑道:“你这和尚,还不如穆相一介书生会解签。”
高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