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旭身边的女子结局大多都不好。
不是被扔在一边不理不睬就是直接发卖。
兰之的幸福感是比较来的,她跟在邵旭身边时间最久,也最得宠。
因而心里一直畅快,也想着就这样没名没分的一直跟下去。
可如今邵旭不喜自己了,她方知攥在手心的名分才是最靠谱的。
喜爱不喜爱的,都是过眼烟云,没了就没了。
邵遐举任左相十余载。
对公,他自觉臣心如水。
对私,倒是却有偏颇。
他的夫人因生邵旭难产而死,这些年他的心思放在政事上,倒是对邵旭疏于管教,以至于邵旭心术越来越不正。
因对邵旭有愧,虽心生不满,倒也在合理的范围内纵着他胡闹。
兰之便是他派着看管邵旭的人,邵旭心里明镜似的,但也没拒绝。
甚至有一段时间变着法子宠爱兰之,只是诗会之后才渐渐冷落下来。
诗会之事,邵遐举听说了,兰之口才不如人,遭邵旭嫌弃实乃正常。
政堂上千变万转早让邵遐举练就了一双炯炯之目。
他知兰之的不甘心,也知兰之想借着自己的东风重获邵旭宠爱。
有时候过分的装傻充愣,反而会显得太精明。
“你先下去吧。”
兰之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就不可再用。
兰之惯会看脸色,知邵遐举对自己生了意见,当即心思一转。
“老爷,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少爷身子一向康健,今日之事实在玄妙,连大夫也无计可施。虽有强行令少爷醒来之法子,可若之后少爷再陷今日之困境,却难保不伤身,依奴婢看来,不如...”
邵遐举方知兰之的意思,眯了眯眼:“不如什么?”
兰之壮了壮胆子:“不如请国师大人前来看看?”
邵遐举微眯眼:“你倒是想了个好法子。”
兰之听言,胆子更大了些:“奴婢虽见识少,但国师大人名声在外。我看少爷不像是得了病,倒是像惹了邪祟。”
确实!
邵旭如何都醒不来,虽有法子可解着实伤身。
邵遐举道:“恩,下去吧。”
兰之心底没谱,这法子到底是采用了还是没采用?
可她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下。
兰之一退下,邵遐举又招来邵旭近侍卫宁前来问话。
卫宁说的与旁人无异,当日少爷独自一人去喝酒,许是吹了风,回来时竟发了高烧。
这风可真是能耐。
邵遐举位高权重,却不信妖邪之事。
当今皇上宠信国师,非炼什么长生不老之仙丹。
虽未荒诞政务,但风气却越来越不正了。
邵遐举劝谏多次收效甚微,甚至被皇帝冷落,无奈之下只得闭一只眼。
岂料,兰之今日却提此事。
他心中对季道域的憎恶很少表露出来。
甚至说表面上还糊了一层以礼相待。
若兰之是无意倒也罢了。
就怕她有心,背后之人又是何人?
季道域虽贵为国师,说白了,除了炼丹他几乎没有干政。
就怕此人以“忍”在等待时机。
若他现如今想要伸手朝堂,只怕后患无穷。
没多久,王大夫出来,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少爷无恙了。”
邵遐举面上不显,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有劳王大夫了。”
“不敢当。”
王大夫领了赏钱,话到嘴边想想还是未说。
今日之事实在玄妙,将七穴处扎满银针强迫人苏醒只是一个冒险的法子。
人醒不醒来还得另说。
但实际上王大夫还未扎好银针,邵旭就缓缓转醒了。
这赏钱领的实在心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