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琴从白衣人身上顺了一块银子结了账。
“这事竟与程公子有关?”段琴出来时问宋灼。
宋灼面色沉凝:“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哦,听你之言,倒是猜到些什么?”段琴挑眉。
宋灼道:“程光末虽和邵旭走得近,但程煜在朝廷上并未和邵遐举有过多牵连。我倒是不知,程光末居然在此事中插了一脚。这样一来,邵旭和邵遐举的嫌疑就可洗清。就算...一时半会洗不清,但最多也只是被皇上责骂几句。”
段琴也陷入了沉思:“这般说来,程光末可能是被人推出来当替罪羔羊的?”
宋灼点头:“且在等几日就知道了。”
过了几日,两人再次来到镇上,却听到程光末已被收押入狱的消息。
罪名不是刺杀朝廷命官,而是戏弄朝廷命官外加调戏良家妇女草菅人命。
富家子弟十个有九个纨绔,这在京城是约定俗成的事。
只是,程光末倒霉就倒霉在这事儿让皇帝知道了。
他玉佩丢在刺杀朝廷命官的现场,十张嘴巴都说不清。
只好道出实情:那日他带着几位家仆去郊外游玩。家仆算不得证人,程光末绞尽脑汁回想,终是想起那日曾见过一卖花的妇人。
这妇人倒是辗转找到了,只是恰好上吊自尽了。
妇人的丈夫一口咬定妇人是不堪其辱才选择自尽的。
程光末急了,只道自己只是言语挑逗了妇人几句,并未做任何下三滥的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妇人的丈夫怒急攻心,说是要状告程光末,天子脚下,不怕没王法。
巧就巧在,第二日,妇人的丈夫死在家中,被人发现时,身体都凉透了,身上全是伤。
这事儿一字不落的进了皇上的耳朵。
原是查刺杀命官的凶手,岂料却找出一个草菅人命的官宦。
程光末吓得尿了裤子,当即道:全招。
原是他同邵旭交好,而那不识抬举的宋状元郎老是碍邵旭眼。
程光末便想找机会教训教训宋灼。
他给赶马车的小六一大笔银子,让他将宋灼的马车赶到郊外,看宋灼如何回来!
他本想去狠狠嘲笑宋灼一番,岂料去的路上,见到一欲要去城里卖花的妇人,这才挑逗了几句,玉佩掉落何处也未曾得知。
岂料,后来才得知,宋灼下落不明,这下不敢说实话。
可是现如今谁都不会再信他的话了。
程光末,已经是公认的凶手了。
邵旭能吃什么亏,自始至终他都没露面。
人不是他让杀的,而是有蠢货为了巴结自己做的蠢事罢了。
宋灼笑了,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而是皮笑肉不笑。
不甘和憎恶灼烧着他的心,越暴怒,越平静。
“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有意思。”
段琴瞧那笑着实瘆人:“你不会发疯了吧?”
“天底下的人都疯了,我都不会疯的。”
宋灼的眼里闪着宁静而汹涌的波涛:“打败一个人没意思,我要驯服这偌大的京城。”
还说你没疯?
你咋不上天呢!
回去的路上,宋灼沉默不发一言。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却被邵遐举摆了一道,他倒是一直都小瞧了邵遐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