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变故来的突然,人群被吓得后退几步,妇孺惊慌失措、大叫连连,这才有人反应过来去请大夫。
微风一起,吹动了盖头一角,罗云英看到新娘下巴上有一颗痣,而一缕血正从下巴蔓延到脖颈直至隐匿到红嫁衣里。
曾经,洪卿卿与自己一起时,老是抱怨下巴上的痣很难看。
罗云英倒是觉得很特别,尤其是洪卿卿笑时,整张脸都很明媚,就像是太阳落在她的下巴上。
罗云英方知陪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洪卿卿!
他顿时瞳孔收紧,双目蓦然赤红,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断断续续,几乎无人能听清。
“卿...卿。”
罗云英眼看着竹筏一点点沉入水底,看着心爱之人一点一点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他挣扎的想要朝河边爬去,意识却渐渐涣散。
这是种难以言喻的痛,不是身体上正承受的痛,而是似乎有一把钝刀在自己的心上磨。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努力做了一切,却仍丝毫改变不了这寡淡无情、苍凉无奈的结局。
河水恢复了平静,这一切都圆满的结束了,洪族长满意的笑了。
这头,段琴与宋灼快寻到季秦淮时被一群蛇缠住了。
段琴嗤笑:“三月三,蛇下山。九月九,蛇出头。如今,不是三月也不是九月,宋灼你说,蛇下山是为了什么?”
这群蛇似乎知道谁是该对付的人,因而宋灼站在一边身边却无一条蛇。
宋灼的语气有些慌乱:“段琴,你快出来。”
“烤蛇、炖蛇、炒蛇,你喜欢吃哪种?”
“我喜欢...你好好的。”宋灼的试图靠近引得众蛇蓄势待发:“你快出来!”
这人添什么乱,段琴朝宋灼喝止:“你动什么动!安心待着。”
宋灼当即不再动,也头一回觉得,凡人,真的很弱。
段琴自言自语:“没想到季秦淮还是用蛇高手,这群臭道士一个个都叫人刮目相看的很。”
他祭出法器打算将蛇一网打尽一把烧死。
岂料那群蛇忽然转身就溜,跑的无影无踪。
这是...害怕了?
段琴不解,当初袭击罗云英的蛇和眼前的蛇分明是同一个种类,那时的蛇吐着蛇信子丝毫不会手下留情。而今这般...
“不好,调虎离山之计。”待段琴宋灼赶到长生河时,祭祀已经结束了,人群已经散去,独几人留下收拾祭祀的物什,而地上一滩血格外醒目。
段琴问一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村民幽幽叹了一口气:“祭祀原本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罗秀才之子罗云英突然倒地,胸口一道大口子汩汩流血。”那人压低声音,十分八卦:“怕是先前得罪河神才遭得祸。”
段琴冷了面容:“狗屁河神!!”
那村民脸色大骇:“你怎可如此不敬!”
段琴转身就走,带起一阵风。
这都什么人哪!
那村民朝宋灼道:“你家夫君说话太过放肆,你既为他家娘子,就得劝着点。”
“我还没见过神,十分期待能见。”宋灼看了一眼河面:“狗屁河神!”
转身就走,十分干脆的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