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晟解释道:“怎么可能有他人!是我差身边的小厮去唤大人您来的。大人不信,可把人叫来一问!”
小厮很快被带上来,身体簌簌瑟缩,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付闯道:“我问你,可是钟大公子唤你去报案?”
小厮看了眼钟晟,迅速低下头去:“小人...小人一直在洒扫,从未...从而听到任何人叫小人去报案。”
历史仿佛再重演。
钟晟眼睛一花,那跪在地上的身影与小马重叠。
钟晟只觉得疲倦难耐,他做了这么多,却总是败在蝼蚁身上,又或者说败在那程府极深的钟旻身上。
戏子之子,当真不容小觑。
不安的事终究又发生了,钟晟迅速想对策:“就算我没有报官,那付大人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付闯一字一顿道:“弑父之罪!”
钟晟:“你可以问钟旻,谁是弑杀我父亲的元凶?”
付闯便问钟旻,钟旻意识逐渐消沉,人却像是听不见外界的所有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这该死的药,怎么还不发挥效果!
钟晟心想,他在第一时间擒住了钟旻,钟旻又是如何有时间派人请付大人前来呢?
心中升起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一时想不清楚,当务之急,先把钟旻解决了再说。
钟晟心里有了别的对策,只要钟旻开不了口,这白的也能给自己抹黑:“肯定是钟旻请大人前来的,付大人就听钟旻的一面之词,就确定我杀了我爹?那为何不听我的解释,是钟旻杀了我爹呢?方才,我去书房找我爹时,就看到我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而今日,与我爹接触的人只有钟旻。家里的仆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钟晟料想错了,今日这一出,分明是预谋已久。
自己身边亲信的小厮都会背叛自己,更何况是家中其他仆人呢?
付闯又讯问几人,问及是否亲眼所见钟旻下毒时,众人皆是摇头。
钟晟无计可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是我弄错了,付大人,凭什么抓我呢?天子脚下,抓人是要拿证据的。”
付闯道:“本官是奉右相之命来的。”
“我爹?”钟晟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不可能的,我爹已经死了,被钟旻害死了。我试过,他已经没了呼吸,他不可能死了还会叫你上门来....”
钟山已经死了!这是绝对的!
说罢,钟山被人搀扶着推门而进,脸色虽煞白,但好在精神不错:“劳烦付大人跑一趟了。”
付闯拱手道:“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钟山摆摆手,不愿在看钟晟:“带走吧。”
“爹!爹!你原来没事啊?”钟晟到底做贼心虚,脸上虚汗直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强装开心却终究没装成功:“你没事,那就好,儿子...儿子真的吓坏了...是我误会阿旻了,我这就道歉,我道歉...”
钟山一手拂开钟晟的手:“既然知错,就在牢里好好悔改吧。”
钟晟吓得涕泗横流:“不!我是嫡子!是右相之位的唯一继承人,我...我怎么可以给自己留下污点呢?爹,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没想杀你。”
钟山淡淡看了钟晟一眼:“一次刺杀,两回下毒!你是嫌我活得太长久了吗?”
钟晟分明只下毒一回,哪有两回?
可那时,钟晟只忙着解释求情,大脑一片空白,哪还想的那么多?
“是伍云,是伍云那贱女人出的主意...”钟晟开始甩锅:“我没想打算这么干的!是她..是她非逼着我做的,她想当右相夫人...就是她,不关我的事。”
“大哥当真和大嫂琴瑟和鸣,大嫂说什么大哥就做什么。”钟旻忽然睁开眼,哪里有被下药的迹象:“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想必也是大嫂给你的了。”
钟晟心中大骇:“是你!都是你!你居然....能算到这个地步!”
算到自己会反,算到自己会下药!
更恐怖的是,钟山和钟旻联手了,然后看着自己像个小丑般自导自演。
“你个披着羊皮的狼,你骗过世人的眼,可骗不过我的眼。钟旻,你根本不是什么善茬儿,你善于借刀杀人,还装着一副让人垂怜的模样,今日今时,我算是小瞧你了。”
钟山:“闭嘴!”
“还有你,钟山!”钟晟索性破罐子破摔,声音越发森寒:“世人皆道你是好右相好人臣,可谁又知道,你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害死了你的结发妻子!你若真的不想我们兄弟相残,早早立下继承人不就成了,为何偏偏就是不立,你在逼我动手你知道吗?”
钟山微微颦眉:“我警告过你,你若及时收手,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所以说,你为什么当时不死呢?你死了我就不用在想着法子杀你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钟旻痛心疾首:“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如今怎么...”
他说不下去了,无奈模样:“付大人,这或许其中必有什么误会,我大哥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陷害我的。”
此话一出,等于昭告天下,钟晟就是为了一己私欲陷害他。
钟旻眼眸幽幽暗暗,眨眼间,恢复如初。
“就因为我看起来可恶,你们看起来人模狗样,所以你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说的做的都是错的?”钟晟哈哈大笑:“付大人,你是铁面无私的好官。今个儿,我将话放在这里,就看你敢不敢查钟山了。你要查,结果肯定很精彩!”
钟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俨然一个疯子。
钟山看了眼钟旻脸上身上的伤,难得开口:“委屈你了。”
钟旻轻轻摇头:“不委屈的。”
“假惺惺的人对着假惺惺的人假惺惺,不愧是父子啊,哈哈哈啊!钟山,你可小心你身边这头披着羊皮的狼啊!”钟晟被押走时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