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不好的回忆了。
李承怀忽然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又变回那个喜怒无常的帝王:“季国师,你的药有没有可能使死人复活?”
季道域心里一震,面色不显:“臣如实相告,没有。”
李承怀脸色冷凝:“你既然能炼制不老仙丹,想必也能炼制起死回生丹。只要你去炼,多少银子,朕都使得。”
季道域微微沉思,眉眼平常如初:“臣犹记得臣儿时跟着师父修炼时,师父手中有一本孤本,不老仙丹就是照着上面炼制的。可上面到底有没有起死回生药,臣不好说。”
“也就是有可能有了?不管有多少可能性,朕都要那起死回生丹。”李承怀急切的抓住季道域的手:“你师父在哪里?”
他的内敛的暗藏的情绪就要奔腾出来,李承怀再也忍受不了京城里无休不止的寂寞和黑暗。他开始觉得窒息,觉得难以忍受,每一日每一刻都是煎熬,京城是一个笼子,而他是困兽,唯一的困兽。
季道域觉得浑身难受,尤其是被李承怀紧握的手,那上面传来的温度似乎格外炽热:“臣的师父云游四海,就连臣也不知去向。不过,每五年他会回道观一次,近些日就快到五年了,到时见到,臣必会和师父说。”
李承怀等不及了:“你现在即刻启程,去山上等着。”他想了想忽然又作罢:“还是派人盯着道观,等你师父一回来,朕亲自同你一起去拜访。”
...
一年前,自那只养了很久的小灰狗忽然失踪后,林晚晴的生活开始水深火热,从朝阳到黑暗里。
左相身死,肚子里却出现了苗族的蛊虫。皇上虽不动声色,但实则深谋远虑。
恰逢选秀之际,林晚晴在秀女之首。
她自是不愿的,且不说她心里有人,就是没人,也绝不会嫁入宫里当那笼子里的鸟儿。
可一向深明大义的林母却不由分说硬要林晚晴去宫里。
林晚晴哪里肯,她是自由的风,是叛逆的逆鳞,是永不妥协坚持自我的将军虎女。
“不愿!”两个字果断拒绝,一切未知的祖上冒青烟的嘉奖。
林母面色隐隐有着担忧之色:“这不是你肯不肯的问题,这是皇上的赏赐,容不得我们林府拒绝,这天下也无人可以拒绝。”
“我爹是大将军,镇守边疆,对国有功。让爹和皇上说说,皇上势必不会为难我们林家的。”
“今日不同往日,若你爹多说一句,只怕朝廷的矛头会对准我们林府。”
林晚晴被保护的太好,她实在不理解为何母亲活得那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林连泓军功无数,膝下也只这一个女儿,只要他开口,皇上又不是非要林府之女。
“我管不了那么多,爹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他都能允诺我,只要我不想做的,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能顶起来。而今,我却被娘你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去当那深宫中的怨妇?我爹知道吗?”
“祸从口出,你何时才能收收性子?”
“只要我不嫁,我就能收敛性子。我保证,以后我就在府上待着,哪里都不去。娘啊,你就帮帮女儿一回吧。”
她撒着娇,像往常那样。以为也能得到往常的偏爱。
林母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必须让晴儿知晓,否则日后只怕会惹出更多的祸端:“晴儿,你可知皇上为何将你的名字放在众秀女之首?”
“爹是大将军,皇上这样,算是给爹的一种殊荣赏赐。”
林母轻轻摇头:“这看似是一种殊荣,实则,是皇上对我们林府有了戒备。他要你,成为你爹的掣肘。”
“皇上怀疑我爹?这怎么可能?我爹是镇西大将军,平定了多少战事,保卫了多少和平,甚至,爹为了边疆战事和我们聚少离多,皇上怎么可以怀疑爹的衷心呢?”
提起这个,林晚晴多少是骄傲的。从小到大,多少人是因为她是林连泓的女儿而讨好之谄媚之。
“当初边疆战事一触即发,是你爹拼尽全力阻止了这一切。边疆苗族自此对你爹感激不尽。只要是你爹带的兵,他们都不会多加为难。功高盖主,还得人心,不是一件好事。偏偏左相身死,腹中居然有苗族蛊虫。现在,朝廷有流言,说是你爹有了异心,否则苗族为何会无声无息渗透京城?一人这么说,皇上责罚那人,两人那么说,皇上责骂二人。三人那么说,那么三人成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