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释的眼里全是迷茫的神情。
动作呆滞的寻了一块丝带,系在脖子上挡住喉结,穿了衣裙,推开门,走了出去。
太阳很好,人间皆是光明。
他笑着笑着心里忽然就有些苦。
宋灼回来时,问项林:“他今日如何?”
“他晌午前来花园里坐了会儿,没坐多久,又回去了。”
“恩。”
“大人...”项林欲言又止:“释公子有些不太对劲,您还是去看看吧。”
宋灼来到宋释住的苍云阁,只见门窗关的严严实实,一丝一点的风也透不进去,阳光也同时进不去。
宋灼敲门:“阿释,开门。”
“哥,有事吗?”
“来看看你。”
宋释这才打开门,笑容灿烂:“哥,你回来了。”
宋灼看了眼屋内,光线昏暗,被子凌乱,想必宋释才从床上起来:“今日可好些?”
“挺好的。”
“不出去走走,透透气?”
宋释打了个呵欠:“我今日已经走过了,有些累了,明日再走。”
“也好。”宋灼嘱咐道:“你好好休息。”他又补充一句:“别想太多。”
“哥,你放心,你也...注意身体。”宋释终究错开视线,像是漫不经心的看向了别处。
他们的关系回不到从前,只是简单的寒暄,宋释却有些陌生的想逃离。
宋灼回到书房,叫来项林:“具体说说他哪里奇怪?”
项林:“今日,他在花园里赏花,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神色慌张小跑而回。小人原以为是修剪花枝的仆人冲撞了他。盘问几句,仆人们皆道并没有和释公子有任何接触交流。小人忙赶回苍云阁,岂料释公子将门窗紧掩,就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项林紧接着说道:“小人私下问了暗卫,府上并无外人出没。”
“我知道了。”宋灼若有所思:“以后有什么事,及时向我禀报。”
“是。”
....
林连泓当真了得,短短时间内真的将金子凑齐。
他没和段琴说如何运走的金子,只道:“半月之后,你族就会收到金子。这期间,你待着京城也好,难得来一趟。”
他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小欧是个会“监视”的家伙。
段琴笑笑:“这些金子运回去,苗族也会越来越好,说不定以后比京城更繁华。”
林连泓:“但愿,我活着能看到那一天。”
段琴:“那,将军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段琴将话传给邵旭,邵旭便暗自筹谋。
京城镖局接了一趟很大的买卖,出城门没多久,却被官兵包围,说是怀疑窝藏犯人。
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官兵们就动作粗鲁的掀了物什。
黄灿灿的金子露了出来,是官银。
与此同时,又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搜到相应的官银。
他们有的是商人,有的只是平头百姓。
他们要去的是同一个方向的地方,边疆。
震惊朝野,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此事,一时间人心惶惶。
林连泓倒是留了后手,查也查不到他头上去,可他也猜到,此次如此严密的行事却被发现,黑暗中一定有一双眼睛一直再盯着他。
一番拷问,镖局的人只道,那人蒙面看不清面容,他们只负责接镖,一般不管对象是谁。
其他人也是这般回答。
可总是有漏网之鱼,查出那个叫王平的商人是林连泓管事的外甥。
一层一层捋下来,顺藤摸瓜到林连泓身上。
管事的竟不知自己的外甥居然亲自去运银两,他百般嘱咐不可抛头露面,可王平是个秉承“有钱不赚是傻子”的商人。当然,这其中有人在推波助澜。
管事当即要以死谢罪,林连泓阻止了。
“该来的早晚都得来,即使这次不来,下回只怕来的更汹涌。”林连泓波澜不惊道:“京城在变天,泥土都是松的,踩上去,谁都会留下印子。”
李承谨很快召见了他,脸色不是很好:“林大人可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
“叛国的罪名盖下来,也无话可说?”
“臣想和皇上说一个故事,故事听完,皇上再决定杀臣也不迟。”
不管是什么故事,林连泓必死无疑。
那还是林连泓年轻的时候,他与心爱的女子有了婚约,本以为可以厮守终生。
却不料,一纸皇书,女子入了宫。
女子在宫中的生活并不好过,她虽有儿子傍身,但因为娘家势单力薄,又不得皇上宠爱,整日如履薄冰。
女子的兄长与林连泓同时从军,兄长因女子的缘故,职位在林连泓之上,可兄长在军事上并无建树,又是个惯常沉不住气迫切想立功的人。
连败了两仗,皇上大怒,女子便过得越发艰难。
兄长被擒,大势已去,当下军中决定弃之,可林连泓不肯,非要将他救回来。
他也没想过死,当时只是头脑发热。可若真死了,心爱的女子同时失去他们俩,日后的日子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