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端阳一下男一下女,莫说旁的,就是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做父母的,就该将他的旁门左道及时纠正。
端阳嘴角轻轻上扬:“这么说来,你们信厉无畏,不信我?”
羽娘忙道:“不是的...”
“可是你们为什么信厉无畏,不信我呢?”端阳的笑容始终长存脸上:“就因为他强我弱么?也对!不管是青丘还是九重天,强者说话总是管用的,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吃饱了,先走了。”
做什么事,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得去承担这个后果。厉端阳孤注一掷。
“我们是为你好。”厉恕将气沉入丹田,一声怒吼:“与其华仙君的婚事,不许再提。”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该自己争取的就要去争取,因为,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不管用。”
厉恕气急:“以后你喜欢谁爹娘都不会过问,但是,其华仙君万万不可,我已回绝了婚事,在做那朝秦暮楚之徒,只会丢了青丘的颜面。”
“你们问过我吗?”端阳好笑:“要我嫁人时问过我愿意吗?让我不嫁时问过我喜欢其华仙君吗?你们的好或许只有厉无畏承受得起吧!”
端阳说完,眼神平淡:“女儿先回房休息了。”
‘女儿’二字咬的格外的重。
羽娘叹气:“或许我们平日考虑的太多,而忘了问端阳到底要什么。”
“他要什么眼下都不重要,若让其他三大家族知晓端阳的事,再联想近日的风波,矛头可能会对向我们。”厉恕眉眼微皱道:“关键时期,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从风波中制造更大的风浪,一个不慎,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厉无畏一路未发一言,其华仙君极少主动与人聊,当即也沉默的走了一路。
鱼竿子入水,仙君坐的笔直,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面,似乎除了这么盯,才能缓解背后那人的眼光带来的忐忑的情绪。
厉无畏抱着双手靠着树,盯着那仙人的脑门看:“不知其华仙君何时回九重天?我叫我娘提前为你准备些青丘的美味。”
其华一听,说出的话也有些怄气的成分:“未定。”
“趁着现在天气大好,你可定一定。”
这明摆的将他赶走?想他其华仙君少年成名,蜜罐子长大的,走到哪里皆受人敬畏。哪里受过这种气?
“钓鱼,没空定。”
厉无畏猜不透这小子,他以为其华仙君会发怒会质疑他们青丘的居心,可谁知人家压根不当一回事,一门心事扑在鱼竿上,还是半天钓不上来鱼的那种。
“今日之事,我无从解释,青丘会给其华仙君一个说法,还望仙君莫怪。”
“陪我钓鱼。”其华右手又变出一个鱼竿放入水中:“三天!我就考虑不怪。”
厉无畏与其华仙君并排坐下,心里想着这仙君可真是好脾气,在他面前,竟如此轻松。
可惜了,就是不能当妹夫了。也不知以后谁何其有幸能嫁给其华仙君。
钓鱼第一天。
厉无畏不是个能闲的性格,嘴巴更是闲不住,腿抖动着带着鱼竿子也一起动:“九重天有鱼塘吗?”
其华:“有。”
厉无畏嘿嘿笑道:“我就问问,看你钓的这么认真,还以为九重天没鱼塘呢。”
其华:“九重天没这么小的鱼,因而新奇。”
...
第二天。
厉无畏:“仙君钓鱼是为了修身养性?”
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动也不动,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模样。
厉无畏:“喂!和你说话呢。”
其华:“我在想,红烧还是清蒸。”
厉无畏:“你是仙君,怎么可以吃鱼?”
其华:“别说话,吵得鱼不敢上钩了。”
第三日,厉无畏老老实实一句话也不说,其华忍不住了。
其华:“你钓了几条?”
厉无畏打了个呵欠:“一条都没有。”
其华:“哦。”
过了会儿又问:“现在你钓了几条?”
厉无畏很是无语,这才过多久,况且,我钓几条鱼,你就坐在我身边,能不知道吗?
厉无畏:“仙君不是说钓鱼的时候不能说话呢?”
其华面不红心不跳:“我就试试看,说话的时候能不能钓到鱼。”
得!你衣服飘,你拽!
下午端阳过来喊他们回去吃饭。
见到其华仙君,端阳盈盈一拜,脸色微红:“仙君。”
其华微微点头。
厉无畏偏过头,若无其事收拾渔具。
“其华仙君来青丘已有些时日了,不知仙君手上的事办妥否?”端阳自化为女身,声音娇羞了不少。听着厉无畏好不习惯。
“已办妥,不日将回九重天。”
端阳面露囧色,神色暗淡下去。
厉无畏暗自叹了一口气,妾有情,郎无意。
饭桌上。
“无畏,待会你可有空,我的法术一时半会突破不了,你帮我指导下。”端阳道。
厉无畏知端阳有话同自己说,刚好自己也有话同她说。
当即点头,又扒拉了几口饭。
两人相谈的地方是雪山,梨花飘飞,不远处,其华仙君柳下垂钓,诗情画意,尽在眼中。
端阳开口道:“相传,忘川一朵彼岸花恋上了一条小巴蛇,于是他们在梨树下结发为夫妻,后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更不知他们的结局,可这种传统就延续下来,许是承载的誓约越来越多,梨花越开越盛。我说这些,你知道为何意吗?”
厉无畏靠着树,摇头。
下头,其华仙君终于钓上一条鱼,他反射性的朝右看想要显摆,可是那里空空如也。
他傻傻的,呆呆的,有时候语不惊人死不休,可此时却很耀眼。
端阳轻笑:“雪山以前是巴蛇的领土,可是后来就变成青丘的了,这种唯美的传说由狐狸们代代传了下来,你说讽刺吗?”
厉无畏道:“不管以前如何,既然现在蛇族和青丘各自安好,那么就是好的。”
端阳:“你只看到现在。”
厉无畏:“过去又有什么好沉湎的。”
端阳:“那么现在厉温和厉言俞的消失你看出了什么端倪?”
厉无畏道:“此事你莫要管。”
端阳笑了:“青丘狐心惶惶,你让我不要管?为什么?就因为我很弱吗?”
厉端阳很敏感,就像一个瘸子讨厌来自任何人友善的搀扶一样。
厉无畏解释:“我非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