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今天拍戏状态不算好,一场日常戏份,NG了好几条,都没接住宋敛的词。
乔时峰脾气一向对事不对人:
“盛意,你去休息,b组准备,拍父母辈的戏份。”
他中气足,声音大,对讲机里语气也不好。
丝毫没给盛意面子。
宋敛看着她下眼睑上的乌青,连妆都盖不住:
“回酒店休息吧?”
盛意抿唇点头,有些失落,往酒店走。
两个人穿着校服,郎才女貌,不看正脸看背影,旁人都会以为是上课途中私自溜出来早恋的小情侣。
盛意昨晚凌晨被刘叔的电话惊醒。
陈最高烧不退,意识不清晰,一直伸手掐自己脖子,又或者拽衣领。
刘叔药喂不进去,私人医生不清楚状况,也不好贸然打镇定剂。
他打电话只给盛意提了两句,盛意就立刻明白陈最又做噩梦了。
拍戏地点离玉柳别墅不算特别远。
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借了剧组的车连夜赶去了玉柳别墅。
安抚陈最把药乖乖吃了,又输液退烧。
折腾到下半夜,陈最才从高烧转成低烧。
盛意叮嘱过刘叔和温姨后悄悄离开。
陈最对她有恩,她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房卡报警了几次,都没开门成功。
盛意心不在焉地打算刷第三次,一直跟在后面的宋敛终于忍不住提醒:
“盛老师,你的房间在隔壁。”
盛意尴尬地冲他笑笑,又去开隔壁的房门。
宋敛上前阻止她关门的动作:“你怎么了?”
他身为对手戏演员,最能感知到盛意的情绪不对劲。
“没睡好吧。”盛意随口回答。
“嗯,听说你昨晚半夜借车出去了。”宋敛看着盛意,继续问:“晚饭吃么?要不我去食堂帮你买些粥?”
昨晚剧组借车,惊动了乔时峰,他和宋敛关系好,应该已经告诉了宋敛,她半夜开车出酒店,到凌晨才回来的事情。
两人面对面站着,盛意脸色疲惫想关门:
“宋老师,我不吃了,减肥。”
宋敛还是用手摁住门,一向随和清冷的他罕见的关心起人:
“多少吃一点,对恢复状态,明天拍戏也有帮助。”
盛意关不上门,脸上疲惫的笑终于一点一点消失,她轻声提醒宋敛:
“宋老师,你入戏太深了。”
宋敛沉着声音说:“要是我说我没入戏呢?”
盛意手指一僵:“什么意思?”
“你上次参加节目说你是单身。”宋敛十分直白:“我想追你。”
盛意愣住,看了宋敛几秒,努力判断他的状态,小声提醒:
“宋老师,出戏是演员的基本课程,我相信你学过的。并且感情戏容易入戏,分不清现实,对手戏演员一般都是杀青后分开几个月后才能确定是否谈恋爱——”
“盛老师,演员的基本素养我知道,但追你我是认真的。”宋敛直接打断盛意的话:“你考虑一下?”
盛意不可能谈剧组恋爱,她本身就是从自我出发的体验派演员,很容易陷入剧情里出不来。
宋敛演技精湛,眼神十分吸引人,她必须要分清楚现实与戏剧。
盛意拒绝地很死:“不用考虑了,宋老师,我们不合适。”
宋敛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问:
“是因为陈最吗?”
盛意心头一紧,愣了一下:“啊?”
宋敛从十六岁就知道,盛意背后有个哥哥给她撑腰。
他无数次见过,陈最接她放学。
在学校时,他等她下课。
后来陈最读了高中附近的大学,陈最也会等她。
宋敛见过盛意和他在一起的样子,羞涩,卑微,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这些都是身为普通同学的他平日里看不到的那面。
毕业后,不到两年,盛意资源飞升,到后来拿奖,金主绯闻愈炒愈烈。
别人猜不到,他怎么可能猜不到?
只有陈最有这个本事和能力。
宋敛看着盛意有些慌乱的眼神,再次确认:
“陈最是你前男友?”
盛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空气凝滞了几秒,只听见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房间内响起:
“盛意,怎么不回答他?”
高烧过后,陈最的气息不怎么稳,能听出来还有几分虚弱。
他找前台拿了房卡进来等盛意,却等到她和宋敛在门口拉拉扯扯这么久。
幸好盛意第一时间拒绝了宋敛,不然他难保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上前打宋敛几拳的举动。
“告诉他啊,你昨晚半夜来找我了。”
陈最唇色发白,身型强撑地笔直,眼神锐利,直直地看着宋敛,嘴角勾着挑衅的笑。
他全都听见了,盛意昨晚半夜找剧组借车。
温姨,刘叔都在骗他。
他生病,她过来照顾他了。
陈最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盛意先是被在她房间神出鬼没的陈最吓了一跳,转而心底升起一阵怒气:
“你怎么进来的?!”
陈最偏头垂眼看她,嘴角笑意还没消失:
“我想进来还不容易?上次怎么进来的,这次就怎么进来。”
盛意不跟他抬杠,她扭头对宋敛说:
“宋老师,他不是我前男友。”
陈最笑容僵在嘴角,看上去对这个回答很不爽。
没想到盛意下一句话让他更加不爽:
“他是我前任金主,我们只是...包养关系。”
宋敛往房间里走了半步,抬头示意陈最:
“他私闯你房间,需要当成私生饭报警吗?”
“不用了宋老师。”盛意拍了拍宋敛的戏服:“我自己处理,谢谢。”
她是真的怕陈最冲动之下,上前打宋敛。
陈少爷占有欲这么强,做出这些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宋敛不想让盛意为难:“有事给我电话。”
他看了眼陈最,转身离开。
盛意关了门才瞪着陈最:“你神经病吗?想进来不会敲门?”
陈最反问:“我要是敲门,你会开?”
“...”她确实不会开。
她懒得问陈最怎么进来的,反正他总有办法。
盛意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心里的情绪,上前几步,立在陈最跟前质问:
“你又来干什么?”
她语气不善,还带着嫌弃。
她自以为现在的这副表情很凶很有气场。
可陈最就爱死了她这么生动的样子。
两个人单独相处,陈最又忍不住笑,原来昨晚不是在做梦。
她的戏剧装扮扎着高高的马尾,和几年前差不多嫩。
陈最忍不住伸手用指尖挑了挑她发梢的马尾:
“来追你呗。”
他回答的简单。
“.......?”盛意听了这回答,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陈最悠悠地反问:
“怎么?宋敛能追,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