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朝着楼梯靠近。
“我扶你吧……”
周凌上前拉住白寒，白寒也没拒绝，他们倚靠着开始下楼。
“我……我刚才算被你保护了？”
刚才是白寒拼的更狠，周凌有几回都被他挡了下来。
白寒生硬道：“没你我也一样得把他们都解决。”
周凌不理他，喃喃道：“还真没人保护过我。”
“……你为什么会被欺负？”
白寒觉得周凌并不具备被欺负的要素，他的身材样貌完全不在被霸凌区域。
非要说外形上有什么想让人针对的地方，可能五官比较柔和？配上这职场装，有种这人很居家老实的感觉。
但他有这等爆发力，何至于此。
周凌苦笑一声：“我孤身一人，没有学历，以前……以前还，还去超市偷过东西，坐过几个月牢。”
哦，那确实。
白寒了解到理由后，觉得彻底合理了。
他对周凌多多少少抱有警惕，毕竟他们是在这种地方相遇，对方还强的远超一般社畜。
白寒不希望自己带个拖油瓶，但真的太强也令人疑虑。
可周凌出现在这里的一切要素都非常自然有逻辑，他也没强到脱离正常人范畴。
精神状态不稳也是支撑他爆发的重要因素。
那最后对周凌的一点怀疑也可以消除了。
周凌想解释：“我那时太穷了……饿了很久，真的吃不起饭……”
“明白。”
“现在也很后悔，本就找不到好工作，坐过牢后就更……”
周凌说着说着又要哭了：“我很珍惜能来这里工作呜呜……”
“行了，现在你还珍惜吗！”
白寒赶紧打断他：“还是想想自己离开这里后该怎么办吧。”
两人顺利通过楼梯下到10楼，可能是都在刚才涌上12楼了，期间他们没有再遇到别的保安。
但没出大楼前，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10楼往下就开始有人气了。有不少加班人还在自己的工位上劳动，透过来的键盘音和手机音带着沉重和紧迫。
白寒和周凌当然不可能出去坐电梯，只能抓紧走楼梯往下。
“抓住他们！”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陈总！“
周凌一听清，直接条件反射，连腰背都直了点。
“你谁啊？！还有旁边那个蒙脸的，你们在干什么！”
陈皖压根不认识周凌，他一脸怒容，带着又一群保安从下方往上堵他们。
这一批显然是比较常规的保安，只能做到基础的维持秩序，和11楼往上的那些素质完全不同。
他们慌慌张张的上来阻拦，但这种的别说白寒，周凌都能拦下好些。
周凌居高临下的从楼梯上方往下看，但神色惨淡。
他突然对白寒说：“喂，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白寒想回“你没必要知道”，就听他继续道：“可你肯定记住了我的名字。”
“但陈皖……我天天都和他打招呼，他喝的茶，用的纸笔，电脑维修都是我在安排……我曾经因为同事针对我的事和他反馈过，他没处理就算了，还对我毫无印象……”
“好搞笑啊……”
周凌说着搞笑，可泪水却止不住。
白寒是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既然学校有霸凌，那职场也有应该很正常吧，太正常了。
可又真的正常吗。
“别自我伤感了，打吧。”
他轻拍周凌垮掉的肩膀：“待会揍他一顿。”
周凌麻木点头。
两人如猛虎般往下冲，于是陈皖很快就发现自己带来的人竟完全拦不住。
他顿时收起了那副怒容，着急忙慌的就往下逃。
周凌三两步上前，拉住陈皖后领直接把他甩到地上，没有任何犹豫，举着电棍就往他身上砸。
“啊！！！别打了别打！”
陈皖凄厉的惨叫着：“你，你是公司的员工？！你敢打我呜呜呜！”
周凌双目赤红，扯掉陈皖脖子上的领带塞到对方嘴里不让他发声，接着继续抽他。
白寒等了十几秒，见他还不打算停，便想说声快走。
可既已回到10楼，那不用顾虑监控和会被关在上面的问题，等他发泄一下也好。
正好自己也能休息一下……
白寒艰难拖着酸痛的身体，靠在墙上缓神。
不睡觉和高强度紧绷让他感到吃力，前面打斗时也挨了好几棍，如今也是叫嚣着要不行了。
周凌下手狠，陈皖这个虚胖子被他这般打后已经不省人事，接着他朝白寒走来，伸手。
“把你的刀给我。”
“你要干什么？”
“杀了他。”
周凌平静的好似一摊死水：“你前面让我想想之后怎么办，我想清楚了。”
“我要杀了他，再去杀那些骗我的同事，最后把我所有讨厌的人都杀了，这样我就不用想之后该怎么办了。”
“你冷静点……”
白寒无奈。他自己都折磨得要命，为什么还要开导一个精神病啊……
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导。
该说什么？朝前看，生活还是很美好？
一些自己都不信的话说出去当然不会有说服力……
他看着面前的周凌，突然愣了愣。
对方处在青壮年却如此疲惫，过得一直不幸，现在因为工作的事情，开始想去杀要害自己的人……
这经历，好像当初的金刀。
周凌现在想着自己不活了不活了，可杀了后万一又后悔了，想找出路……
那不就彻底和金刀走上一条路了吗！
周凌的身体素质本就出彩，要是加入组织那不就——
“你可别——”
“！！！”
白寒顿时有些慌张，他快速撑起自己的身体。
接着，浑身剧痛。
他瞬间惊恐到停止呼吸。
……什么？什么？！
这个时候！？！！？！！
电子蛊！！！
“咳啊！呜咕……”
白寒原地开始剧烈抽搐，直接都站不稳要倒下。
周凌被他这么一吓，人从心死的状态中也醒了醒：“喂……你！你没事吧？”
“……草！！！”
白寒重重一咬舌尖，血腥味和酸水在口腔弥漫，可并没有什么用，他的身体早被疼痛包裹，这一点刺激无足轻重。
顾不上周凌了，他必须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可电子蛊发作时威力奇大瞬间就能让他脱力，如今全部精力甚至只够用于别让自己呕出来。
白寒硬撑着往下走却直接一个踩空，就这么滚下了楼梯。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剧痛冲向心脏和脑子，让他除了痛感外再无别的感受。
“躲……”
白寒看着满脸慌张跑下来的周凌，想说快躲起来，然而下方又传来了众多脚步声，回荡在空旷脏乱的楼道内。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