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吴海燕说了很多难听话,说给陈晚音听,也说给江暖星听。
任凭陈晚音和江暖星如何开口,吴海燕死活不开门,吴海燕就是想治治这个任性妄为的儿媳妇,这里不是陈家,而是许家,这个家也不是说走就能走,说回就能回的!
门内,吴海燕逞完口舌之快,心里一阵得意,她料定陈晚音这会儿已经服软,搁着往常,陈晚音已经开始哭鼻子了!
可结果却让她意外,陈晚音大发雷霆,猛力拍打门面,阵仗极凶。
吴海燕吓了一跳,这可不像是陈晚音的做事风格,她还以为是江暖星那个泼妇拍的门呢!
吴海燕大吼道,“陈晚音!给你脸了是吗?长赢为了你,一声不吭去了印度,而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你和长赢吵架,把火气撒到我的头上是吗!”
门外,陈晚音没说话,取而代之的,是江暖星的声音,“我说屋里的这位吴女士,你最好是现在把门打开,不要等到我们报警处理,你再开门求饶。这房子不是你的,是晚音的,你未经同意擅自更换门锁,是在违法犯罪。”
吴海燕一声冷笑,“你算哪根葱啊你!这是我家!是许家!我儿子和陈晚音是合法夫妻,我是陈晚音的婆婆!你敢拿警察威胁我?有本事你就报警试试,你看警察站在谁那边!”
门外走廊,江暖星和陈晚音互相对视。
江暖星不得不提醒陈晚音,“这样的婆婆你还要继续尊重她吗?她都没把你当人看,她儿子犯了错误,反倒是把你锁在门外了。”
陈晚音心灰意冷,近日来的一桩桩一件件狗血事,无不在将她推向深渊绝路,以前,她可以为了许长赢忤逆父亲和哥哥,而如今,当初的反骨有多强劲,眼下就有多痛苦狼狈。
她不再对许长赢和吴海燕抱有任何希望,她总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陈晚音上手狠狠拍打门面,说着不留情面的话,“吴海燕,你马上给我开门!我和许长赢已经在走离婚程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我打掉了!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一家人,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换门锁,还自作主张要卖掉我的房子,疯的人是你才对!”
听完此话,江暖星满脸的不可思议,“她要卖掉你的房子?好一个暗度陈仓啊……这样不就把房子变现,成了他们母子俩腰包里的资产了么。”
江暖星冲着门面喊道,“你不开门,我就报警了吴海燕!”
江暖星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忽然,房门开启,吴海燕一脸震惊地出现在家门口,瞪着眼看着陈晚音。
吴海燕恍惚开口,“你刚刚说你把孩子怎么了?”
陈晚音极其冷静,“打掉了,没了,我和许长赢没有任何可能了,我回来就是告诉你,马上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言说此番话的陈晚音,眼眶泛红,那即将掉落的泪水,并非是因为告别或是惋惜,而是痛苦自己这些年的苦苦坚持和任人宰割。
她恨自己看不清,看不清身边人的好坏。
吴海燕情绪崩溃,上手便开始殴打陈晚音。
江暖星上前阻拦,却不及吴海燕的蛮力,陈晚音也不还手,就这么任由吴海燕折腾。
吴海燕大哭大骂,口水喷得满天飞,“你杀死了我的孙子!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凭什么这么做!那是我的孙子,那是长赢的孩子!你凭什么拿掉我许家的骨肉!你这个贱人!贱人!”
吴海燕瞪大眼,活像个怒发冲冠的野蛮怪兽,“我两天没有联系上长赢,他为了你头也不回地前往印度,而你呢,你非但不心疼他,你还把孩子给做掉了!陈晚音,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江暖星用力将吴海燕拖到一边,陈晚音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她一会哭一会笑,如似精神崩溃那般。
她怔怔地看着吴海燕,无力控诉着,“许长赢他都对我做了什么?你看不见吗?背叛我的是他!从16岁就带着意图靠近我的也是他!就连网上的网暴新闻,都是他一手递送给媒体记者的!你们母子俩到底想把我害到何种地步啊?真以为踩着我的身体,就能踏入豪门享受荣华富贵了吗?痴人说梦!”
陈晚音声嘶力竭,眼泪和鼻涕大把地流。
这番话倒是听爽了江暖星,这是江暖星自认识陈晚音以来,听到最理智的一番话。
吴海燕甚至来不及狡辩反嘴,她的手机便来了电话,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迟疑了一阵,上面显示的是海外电话。
她试探接听,那头是许长赢的声音。
许长赢哀嚎恳求,“妈!你让晚音帮帮我!我到印度了,但是这里是个非常偏僻非常落后的乡村!妈,这里的环境太苦太糟糕了,这里距离城市还有很远的距离,连个公共交通工具都没有!他们还不让我使用手机,说是我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不让我跟国内的家人联络!妈,你帮我想想办法,让晚音去跟陈纪年求情,让我回国吧,我后悔了,我不想外派了!妈,我害怕,我刚下飞机就听说前段时间有人在这边病死了,是被什么奇怪的虫子咬了,救不回来就死了,那还是个印度本地人!妈,我想回国,我想回国!”
吴海燕惊吓不已,心疼的要命,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好儿子,而这时,电话忽然被挂断,再打回去,就变成了关机状态。
江暖星在旁侧目睹着全过程,她听到了手机里的声音,手机音量过大,想听不到都难。
她倒是佩服陈纪年,故意模糊了外派地点,又故意模糊了保密协议的具体约定,一步到位将许长赢送去遥远国度,想回来则是难上加难。
江暖星想着,实际的集团外派任务,根本就不是那种荒芜小乡村,这只是陈纪年的手段罢了。
不过,仔细想来倒也公平,以许长赢和吴海燕做过的恶事来论,陈纪年的手段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