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四夫人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今天这全鱼宴真是味鲜色艳,让人食欲大增。宋兄,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以表达我对你的景仰之情。”
宋毅骋看着温昰那双笑的快看不见的眼睛,就知道他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于是毫不客气地说道:“别再憋出内伤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嘿嘿嘿,我突发奇想,有一单生意想与宋兄合作。”温昰满脸红光地说道。
“你说的事情,我不用听,就知道不是你突发的奇想,这就不像是你。”宋毅骋瞥了一眼温,说道,“你家曹掌柜可是一位能人儿,你说说看,他到底想到了什么事情?”
“宋兄果然慧眼如炬,我就说这点事儿肯定瞒不过宋兄智慧的双眼。”温昰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家曹掌柜最近找人试了试宋兄给的那些个什么精油。”
“少拍点罗圈屁,你家曹掌柜可是个能人儿,说说吧,想干点啥。”
“实际上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曹掌柜觉着你上次送的的那个什么玫瑰精油不赖,可是并不在商货目录里面,如果宋兄能大量供给,曹掌柜想着或可卖给各地的青楼,这可就是独家的买卖,银子是不愁赚的。”
“就这?”
“当然了,还有那个花露,哦,还有几位姨夫人用的那个叫啥的,香水,都想要。”
“小伙子有眼光,不过这顶级的青楼都是有数的,那才能吃下多少啊!一个楼里满打满算用上几百两,一年也才多少,还要全国跑,费劲不讨好啊!”
“宋兄,你可想差了,咱可以分出个一二三档来啊,不同的青楼推销不同的等级,积少成多嘛,一年下来也是很可观的。”
温昰见宋毅骋还是没啥反应,似乎兴趣不大,实际上宋毅骋在想,这个值当不值当,一年十来万两的买卖,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可有可无,不过他却想到了另一个方式。
“对了,温贤弟,这南京城的有名气的大楼子一年下来能有多少流水?”
“哎呀,这可不好说,平平无奇十几个姑娘一年操办下来,十几万两是有的。”
“一年十几万,一天就只有几百两?”宋毅骋有点不可思议,这种高端会所吸金能力也不行啊。
“对啊,宋兄,当然了这只是平常的,像那些个有名气的,喏,就湖面上这些,没个千把两是请不动的,这种楼里姑娘也多,那就不好说了,几十万两也是有的。”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贤兄,快快说来听听。”
“咱们既然要搞,就搞大点,这样,这一类物件儿我都是给自家几个姨娘闹着玩儿的,没多少,回头我写封信回去,让家里组织规模化生产,然后包装也要好好研究研究,就要在包装上下功夫,让人拿起来就觉得这东西不便宜。”
“宋兄,言之有理,然后呢?”
“然后,我先搞一批小样儿,你就拿去,在南北两京开始送人,一送勋贵们,二送青楼楚馆,但是一定要记住,只送不卖。”
“宋兄,请恕愚弟不明白,不卖?只送?这如何赚钱?”
“对,只送不卖,这个叫培养使用习惯,对了,皇宫里头也要想办法送进去。”
“那愚弟我有几个疑惑之处。”
……
宋毅骋的办法特别的朴实无华,东西不赖,贵人命妇们不一定会买,但是通过一定的方式手段,让它变成贵族专享,总之就是用的人就高贵,不用的那自然与高贵无缘,然后就是免费的送,培养依赖性,等你形成习惯你就会主动去买了。
宋毅骋也粗略算了下,全大月国几千家官员,王爷公侯再加上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等这些勋贵和皇家亲戚又是几千家,就这些人家里的夫人,二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一大堆,都不用细算,就按红楼梦里荣宁二府的女眷一算,随随便便就是十来万人的消费群体。按人口这个比例来算,差不多已经是千分之一了,这个就是放到宋毅骋那个时代,这个比例也很正常,比如公开的数据,全国存款超过百万的人只有千分之一,为什么要超百万,因为超50万的人占0.37%,这个数据不准,为什么不准,好多农村的老百姓,省吃俭用20年,出去打工,别说六七十的茅味冰激凌了,就是十几块的钟雪糕都没吃过,再热,5毛钱的老冰棍都不舍得,就这样一点点攒下来的,所以说能真正自由支配的也就那千分之一的人。
按照宋毅骋这个估算,整个大月国的潜在市场也就是这么多人,如果香水系列做成奢侈品,卖个10两银子,一年一瓶的消费规模,也就是百万两银子的级别,已经相当可观了。
放到宋毅骋那个维度,香奈儿亚太一年80亿美刀上下的营收,平均到千分之一的人口中,四舍五入一下大概就是一百万人一年消费500亿,人均5万元,是不是很合理。
当然了,宋毅骋这个是绝对垄断,所以香奈儿这个还要加上哭泣和哎呦喂,但是总的来说这个比例算法应该不会错,历来有钱的权贵比例不会错,就是那么一撮人,如果干掉一个,就会新进一个,屠龙勇士终成恶龙的故事始终存在。
所以说,想算算大月国高档青楼有多少名妓,也好估算,拿你知道的数除以20就差不多,毕竟精神需求历来相似嘛,总之一切都是以人口为比例来估算就差不多了。
“宋兄,请恕愚弟愚钝,还是有些没听懂!”
“听不懂拉倒,你就按我说的办,保你错不了。”
“不是,宋兄,我们为何还要自己开青楼啊!”听到宋毅骋准备自己开一间高档娱乐会所,温昰有些不懂,自己明明是个卖香水精油的,为啥还要自己开楼子?
“咱得树立个标杆啊,以后有啥好东西,咱们一用,不就能引领风潮了嘛,到时候就不用苦拉吧唧的再去搞推广了, 咱就从南京圈里推,一路向北也就传进了京城,知道吧,咱这叫样板,所以说一定要重视,你回头吩咐人在这江南多转转,搜罗些好苗子。”宋毅骋看看温昰拧巴着眉毛知道他有些难以理解,“咱们自己开楼子,第一呢,可以更直接地了解市场需求和消费者喜好,以便更好地调整产品线和制定营销策略,第二呢,可以更好地控制产品从生产到销售的整个流程,确保产品的质量。这第三...”
“等等, 宋兄,这消费者,是什么意思?”
“就是掏银子的。”
“奥,嫖客啊?”
“我去!文明点,那都是咱们的财神爷,怎么能这么侮辱人家呢!”
“好的,他们是消费者,宋兄接着说。”
“这第三就是能更好地展示自己的产品,包括产品的特点、优势和使用方法等,这样可以提高产品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什么意思?”
“自己去悟,最后就是可以更好地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和反馈,掌握终端第一手的资料,以便更好地调整产品。”
“宋兄,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搜罗好苗子倒是好说,不过宋兄,咱这楼开到哪啊,这秦淮河上恐怕是不好盘啊,这最好的地段那都是有主的。”
“你不懂没关系,曹掌柜懂了就行,让他回头找蒋大山单聊吧。”宋毅骋实在不想废话了,“没好地段那可不行,要选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宫里的大师来设计,建就得建最高档的,花园池塘小桥流水直接入楼,每个楼最小也得占一亩地,什么黄金啊,珍珠啊,象牙啊能给它镶上的全给它镶上,楼上边有花园儿,楼里边有温泉,每栋楼里都站一个管家,门口站着插杆茶壶,面相要好,服装要统一,客人一来,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跟人家说欢迎光临。一口地道的凤阳官话,倍儿有面子!中间再建一大楼,大门用纯铜的,一扇门儿光斤秤儿就要几百斤,门口再站两排漂亮姑娘迎宾,二十四小时值班,没别的要求,就是白、透、露,这儿的消费就一个字,贵!进来随便看个演出,就要个千儿八百的,来的客人不是坐轿就是乘车,你要是走着来啊,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你就说这样的楼子,一晚上得多少钱吧?”
“我觉着怎么着也得一万两吧?”温昰惊讶的看着宋毅骋,他是真的在认真的听。
“一万两?那是本钱,两万两起!你还别嫌贵,不打折,你得研究客人的心理,愿意花一千两的客人,根本不在乎再多花一千两,什么叫勋贵,你知道吗?”
“知道啊!”温昰很惊讶,这他还能不知道嘛,自己就认识一大把。
“你不知道,勋贵就是买什么物件儿,只买最贵不买最好!”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
“额,错了,重来,所以我们的口号是?”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上道昂,有前途,小伙子,哥看好你哦。”
……
不管怎么说吧,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秦淮河上实在买不到好地方,就盘,盘不下来就找人合作,办法多的是,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啊,温昰觉得有道理,主动把找营业地址的活计给接了下来。
总之在当今大月国的经济环境中,生意要做大,寻找权贵合作是一方面,还要在当地跟地头蛇合作,这才是生存之道,这种方式可以帮助他们扫清障碍,快速实现目标,增加他们的竞争力,竞争力说穿了一文不值,就是后台硬度,在这一点的认识上, 温昰很明白。
宋毅骋好不容易说完,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空气静的可怕,一回头,身后整整齐齐16双32只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你们干嘛呢,坐回去吃你们的。”
八房姨夫人这才在各自丫鬟的陪同下回到他们那一桌去,伺候着他跟温昰的老周早就听迷糊了,这时候也赶紧给宋毅骋递上一碗米酒来润润喉。
“对了,宋兄,这几日我去应天府里看了看最近的邸报。”
从古至今,地方上都会在京城设立办事处,这个办事处就叫邸,长期派人驻扎,他们的任务就是把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京城舆论风向等写下来然后通过驿道传回各自州府,宋毅骋记得他那个时代在通讯不发达的时期,京中都有各地会馆与驻京办,后来随着通讯技术的发展,驻京办渐渐失去了原有职能,但是时代又赋予了它新的工作,比如拦截抓捕非法的扰乱秩序的上访群众。
大月国设立有专门出《邸报》的部门,叫通政使司,就是专门管理《邸报》的出版发行,而且当下更是从手抄、木刻印刷改为了活字印刷,规模更是空前,通政使司简称就是通政司,其长官一把手就是通政使,比如贾宝玉他爹就是这个岗位。
“哦,有什么新鲜事儿吗?”宋毅骋不太关心朝廷乌七八糟的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不过既然温昰主动提了,想必是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吧。
“倒是有几件事儿值得一说,上个月后金国爱新觉罗.皇太极称帝,改元崇德,国号也改为大庆国,定都盛京。”
即便不了解历史,也知道上位者的三板斧,一个割据势力称帝必然是要对外用兵的,一方面提升士气,转移内部矛盾,另一方面给手下的将领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就相当于给手下打鸡血了,那家伙你想想,你是个太守,你手下才能封点啥官?了不起了一个校尉,你现在是皇帝了,你的手下谁不想当个大将军,所以就算你不想打仗,手下人都不会同意,必须打仗,打仗才能立功,立功才能升官,升官才能发财,这就是基本的底层逻辑。
“奥,那皇太极八成要出兵吧,不是骚扰边境就是攻打朝鲜,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