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不理解,这跟跟武术有什么关系,但宋毅骋解释了他就懂了。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乱世之中先诛圣母,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崇祯皇帝嘀咕着宋毅骋的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好像一点也不明白。
宋毅骋没让崇祯多的等,接着说道,“要想彻底理清土地,让耕者有其田,第一步,就要清算各地王侯,取消士族不交税的特权,其次,就是要强化一条鞭法,按地征税,谁的地,谁交税,而不是谁种地谁交税,从而杜绝那些投献土地逃税的漏洞,第三,就是,更改度量衡,改变按斗按升收税的办法,而改成用重量,用斤,因为,升斗是体积计量,斤是重量,所以…”
“何为体积?”
“额!皇上,就认为是大小好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最起码可以避免恶吏淋尖踢斛坑害百姓。”
“爱卿,这不行,这不是逼着百官与朕离心离德吗?逼着各王反朕吗?不讲当年建文故事?”
“非也,皇上,此一时,彼一时也,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臣有一问,皇上,这天下是民多,还是官多?”
“自然是民多。”
“那么好,皇上,陕西河南等地流寇缴而不清,杀而不尽,为什么?就是因为民多,他们活不下去了啊,所以是灭了一波有一股,皇上,您要做的是团结大多数,若是能抓住这大多数,没了官,可以再选,各王谋反!他靠什么反?他凭什么让老百姓替他们卖命?是靠还不清的高利贷吗?”宋毅骋不给崇祯思考的机会,“皇上,您看啊,这天下,上头是皇上您,下面是百姓,中间是士族官绅,一共是三个人,您只要把握住一个,就能稳定天下,您抓住了民,就是二打一,就算各王谋反,又有何惧?至于官绅离德,官是谁给的,是皇上您啊,您可以给他,也可以给别人,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可多的是,离了谁,日子也是照样过。”
“理儿是这么硌个理儿,不过,这清理土地,太过凶险,朕以为还是万万不可的。”
“没关系,皇上,您回头再考虑,臣还有第四条。”
“先说来听听。”崇祯现在有些害怕了,宋毅骋说的这哪里是什么猛药,简直是毒药啊。
“这第四,就是取消现在的户籍制度,什么军户,匠户,通通取消,全改为民,让天下的人都去劳动,给国家创造价值,而不是按着户籍把他们束缚在特定的地域和职业中,就说这军户,也许他们的祖上都跟着太祖、成祖平定过天下,立过功,但俗话说老子英雄儿狗熊,现在还适不适合,那不是还两说着呢吗,同时也要对卫所改革,不能战者,与其混日子,不如放归为民,抽其精锐另组军伍。”
“这,爱卿,这更是牵连甚大,不可轻动啊,你这简直是剧毒之药啊!”崇祯面色凝重。
“皇上,砒霜是毒药,可也能救命,这一党专政,塑炼新军,清理土地,取消户籍,重整卫所,再加最后一条,鼓励贸易提高商税,此等六条,就是臣的治国之策。”
崇祯没有说话,宋毅骋静静的等待着,这些东西不算跨时代,不是没人提出过,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搁浅了,或者被人骂退了,宋毅骋整理之后一次性列出来,对崇祯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虽然不跨时代,但也算是超前,需要好好消化消化,宋毅骋并不着急。
等了许久,崇祯才缓缓开口,“爱卿,你这每一条,都凶险万分,一个不慎,死无葬身之地啊!”
“皇上,要扭转乾坤,力挽狂澜,就要有前所未有的大魄力,要有掀桌子的勇气。”
“此事太过重大,也太过复杂,容朕好好想想,这事儿急切不来的,而且这几条看似独立,好像又互相牵连,根本无从插手啊?”
“皇上所言及是,要想施展抱负,就要有听命于皇帝的亲兵,要想有兵,就要有钱,可要想有钱,就要多收税,要想收税多,就要交税的人口多,要想交税的人口多,就要清理土地,整顿户籍,可要想整顿户籍土地,就要有兵马威慑,可要有信任的兵马,就要有钱招,要有钱,就要多收税,这的确是个圈。”
“朕知道,这是个合起来的圆圈,从哪一步入手,都会受到反噬,一个不慎,粉身碎骨。”
“皇上,臣倒是不这么认为,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从哪里入手臣认为都一样,随便找一条都行,不过,还是那句话,皇上,枪杆这里面出政权!”
“枪杆这里面出政权!”崇祯小声儿嘀咕着,“爱卿的意思是先组建新军?”
“皇上,要是没有银子支撑,即便组建起来,很快也就糜烂了。”
“那,从加税入手?”
“无故加税,只能是官逼民反。”
“那从清理土地,整顿户籍开始?不行,不行,也不行。”崇祯还没说完,就进行了自我否定,没有军队这种国家暴力机器镇压,让官绅往外吐,不现实。
崇祯思虑良久,也没有个头绪,再次看向宋毅骋,“爱卿,你说说,若是朕想吃下这副毒药,该从何处入手。”
宋毅骋其实废了半天唾沫,为的就是引到这里,“皇上,猛药直接吃,自然是毒药,所以,臣这里还有一副药引子。”
“爱卿,快说。”
“既然这副毒药不能一下子都吃了,那就先喝个药引,臣的办法就是,不若皇上择一地,设立为特区,先在此地验证,皆按新法治理,若是有效,再一地一地的推广,毒药少量多次的服用,既不会被毒死,也能达到治病的目的。”
“此事倒是可以一试,那依爱卿之言,这特区需要一县一府还是一省?”
“一县太小,一省又太大,一府正合适。”
“那爱卿以为,在哪个府先行实施的合适?”
“哪个府都行,但最好离着京城不要太远,远了,势必信息阻塞,到时候必然受到各方的指谪攻奸,不利于特区建设,但也不可太近。”
“嗯,那爱卿以为选哪个府合适?”
“臣以为,河间府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这件事容朕想想,要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走漏了消息。”
“臣谢皇上关心。”宋毅骋本以为,皇帝顺水就把这件事儿交给他去办了,毕竟是他提出来的嘛,不过,皇帝有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管怎么说,宋毅骋也算是张口要了河间府,就看皇帝怎么想了。
废了这么多唾沫连顿饭都不管,宋毅骋怏怏的去接了林茉晶和林依回家吃饭,吃罢了午饭,找个了阴凉的地方就去睡午觉了,若是刘淑英他们一路急行,今晚上能到京城,估计她们也不会等着刘胖子卸船一起走,刘胖子没个三五日十回不来的,从船上往下卸货,然后马车骡车往回拉,快不了。
院子里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树下正好乘凉,宋毅骋躺在躺椅上睡着了,林茉晶和林依给自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家长里短,手中拿着团扇轻轻的给宋毅骋忽闪着小风儿,这大夏天的,要是没个风,可热的够呛,即便是这样,宋毅骋躺着的后背上也除了汗。
夏日的午后总是格外漫长,宋毅骋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双眼紧闭,沉浸在深深的梦境中。林茉晶和林依坐在一旁,手中的团扇轻轻摆动,带来一丝丝微风,试图驱散这难耐的酷热。
“不知夫人她们何时能回来。”林茉晶轻声说道。
林依抬头看了看日头,估算着时间:“按说应该快了,夫人她们肯定是一早就会出发的。”
两人正说着,宋毅骋悠悠转醒,“你俩说什么呢?”宋毅骋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
“老爷,醒啦?”
一整个下午,宋毅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望向门口,宋毅骋躺在躺椅上,虽然林茉晶和林依尽力为他扇风,但酷热的天气仍然让他汗流浃背。
“不行不行,天儿太热了,林依,去给老爷准备一缸凉水,老爷要洗个凉水澡。”宋毅骋起的身来,即便有二女帮他扇着风,背后也是汗湿了一片。
林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麻溜的就去了,林茉晶看到林依的眼神,似乎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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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院子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似乎是有人回来了。
刘淑英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一定是如春风拂面,如秋水长天。宋毅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夫人她们回来了。”
“老爷慢着些。”林茉晶和林依偷吃一顿,腿还有些软,一时间险些摔倒。
“夫君!”刘淑英一眼就看到了宋毅骋,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妾身好想你啊!”
“啊呜,老爷我也想你。”
刘淑英并没有霸占住宋毅骋,宋毅骋自然不会厚此薄彼,轻松松开刘淑英,都是许久不见,久别重逢的抱抱每个人都有,不差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沉浸在重逢的快乐中,只有宋毅骋有些后悔,人太多了,他快被啊呜麻了,不过他喜欢,痛并快乐着。
刘淑英一行人都是风尘仆仆,显然是骑马而来,但脸上都洋溢着相聚的喜悦。宋毅骋看着刘淑英,她依然那么美丽动人,“夫人,你清减了。”
“老爷,才没有呢,妾身倒是胖了二斤呢!”刘淑英狡黠的一笑。
“是吗?”宋毅骋揉揉眼睛,转而看向王一萌,“丫头,你又长高了些许啊!”
王一萌意撩裙摆,转了个圈,“老爷,这你都看出来啦,是啊,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呢,你看,清子姐姐给我做的新衣服,好看吗?”
“好看,好看,清子的手艺,老爷我自然是信的过的。”说着转头看向凌清子,拉过她的手,“清子,辛苦你了。”
“老爷,不辛苦的,都是自家姐妹,也是应当应分的。”
“哥哥,哥哥,我也长高了呢,你看!”说着宋小睿也是转了个圈,让宋毅骋看。
“哦,来来来,让我看看你长胖了没?”宋毅骋说着就上了手,捏了捏宋小睿那粉嫩的脸颊,宋小睿一下子红透了脸颊,推开宋毅骋,就跑到刘淑英的身边。
要说宋毅骋是真的疼惜王一萌和宋小睿,主要是这个年龄,长个头也是情理之中。
久别重逢的喜悦在院子里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蜜了许多。十几个女子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每个人都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刘淑英坐在宋毅骋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不时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和关爱,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思念都补回来。
“夫君,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呢!”刘淑英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一层层地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特产和小玩意儿。
宋毅骋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这些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都是刘淑英她们一份份的心意。
“谢谢夫人,谢谢各位夫人。”宋毅骋笑着说道。
“老爷,您看看这个,这是妾身亲手为您绣的荷包。”凌清子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宋毅骋。
宋毅骋接过荷包,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绣着他的名字和一朵盛开的荷花,针脚细密,图案栩栩如生。
“清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宋毅骋夸赞道。
“谢谢老爷夸奖。”凌清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边,王一萌和宋小睿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都是她们亲手制作的小玩意儿,虽然简单,但都充满了心意。
宋毅骋看着这些礼物,心里感慨万千。
可没过一会,好像画风就变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倾诉着思念之情,宋毅骋彻底的沦为了一个看客,好像没他什么事了。一看这架势,宋毅骋突然想着,好像晚饭还没着落呢。
“老爷,在想什么?”是苏小小,她轻轻靠在宋毅骋的肩头。
“我在想,今晚上吃什么,好像没人做饭啊。”
“那要不,我陪老爷去做饭吧,好久没有一起做过饭了。”苏小小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