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昭文虽然年纪尚轻,但在傅青主的悉心教导下,武功已有一定的火候。她见刘婷攻来,并不畏惧,挥掌相迎,与刘婷在场中打了起来。
刘婷的招式变化莫测,时而如疾风骤雨般狂攻猛打,时而又如绵里藏针般巧妙灵活。毕昭文虽然拼尽全力,但依然难以招架。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咬紧牙关,坚持与刘婷周旋。
刘婷一边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毕昭文的反应和动作。她发现,这位年轻弟子的反应速度非常快,而且身体柔韧性也相当不错。虽然她的武功还远远达不到自己的水平,但这份潜力和天赋却是非常难得的。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刘婷才停了下来。她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毕昭文,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个好苗子,若是多加用功,不用三、两年,就能超过二萌。”
“哦?那跟六六比呢?”宋毅骋好奇地问道。他知道,王六六是除了刘婷之外,武功最为高强,天赋最好的。
刘婷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若是一直跟着我,十年之后,能与六六妹妹平手。”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期待。毕竟,能够培养出一个与王六六不相上下的人,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
宋毅骋听了刘婷的话,不禁对毕昭文刮目相看。他知道,刘婷是一个极其挑剔的人,能够得到她的认可和赞赏,足以证明毕昭文的天赋和潜力确实非常出色。
而毕昭文此刻也是激动不已。她虽然知道自己与刘婷差距甚大,也不知道王六六是谁,但听宋毅骋的意思,王六六姐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只要她努力修炼,跟着刘婷这样的高手学习,总有一天能够赶上她们。这份信念和决心在她心中更加坚定了。
刘婷看着毕昭文充满斗志的眼神,心中也是暗暗赞许。她相信,只要她能够坚持下去,不断努力修炼,未来的成就一定会非常了不起。
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这正所谓天地君亲师,真正师父徒弟的关系,那可不是后世能比的。在这时候师傅与徒弟的关系被视为一种非常严肃而庄重的人际关系,为甚说师父的父是父亲的父,师父是仅次于父亲的,但宋毅骋的维度,师傅的这个傅,则是跟嘿,喂,哎,你,差不多,就是个称谓。
所以说作为毕昭文的师父,傅青主是有权为为毕昭文做主的,当然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要派人去通知毕昭文的父亲毕烈淮的,当然了,可以认为就是通知告诉一下,并不是商量,因为,师父完全可以做主。
诸事议定,傅青主这才邀请宋毅骋前往西山的煤矿,如今的煤矿生产,主要受限于机械设备,开采量并不大,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炮采,其实炮采很简单,就是在煤层壁上凿小洞,整个煤壁上打上数十上百个小洞,然后塞入黑火药,炮药爆炸之后,在让人员入场,装车,拉出来,这个炮采其实一直持续了数百年,都是这个工艺。
但现在,受限于技术条件,通风是个难题,另外,瓦斯监测是个难题,煤矿下动火,完全是赌命,因为无法监测瓦斯含量,所以安全事故是时有发生。
在当下已经有了立井、斜井,所谓立井就是入矿的洞口是垂直向下的,通过缆绳将人送下去,而斜井则是斜着打洞,人员可以直接走下去,没有什么优劣,主要看煤层情况。
但斜井有一个好处,如果矿下发生危险,若是幸运,可以跑出来,但立井,没有井口人员帮忙,井下的人永远上不来。
宋毅骋在提供的技术里面,就要求采用斜井,然后用大量的圆木进行支护,支护就是安全的首要保障,可以有效减少冒顶,冒顶简单说就是洞里面头顶上的石头塌方了。
整个斜井是两条,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让空气进行流通的,从一个口往里吹风,井内巷道中布置有很多组风扇进行强制通风,人员下井是逆风下。
找到合适的煤层之后,在主巷道里挖一个U型,然后从U型的底部开始往回开采,一般一个U型的宽度是几十米,U型的一竖,也就是深度大概会达到数百米,主巷道会挖出数个U型,每两个U型中间都会隔着一条十数米的煤柱不开采,主要作用就是为了支撑住顶板,同时所有巷道里面都会有圆木进行支护。
整个工作面就是U型的底部,同样是炮采,但采过一段距离之后,都要对顶板进行爆破,让顶板掉下来,要是不放顶,等采过几十米后,身后顶板悬空,受不住重力的时候,突然掉下来,整个U型就会如同是注射器,工作面中的工人就会被突然的压强一下子拍进煤层中,就好像注射器中的蚊子,人一下子就拍碎了。
瓦斯,宋毅骋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是加强通风,其实整个挖掘巷道的过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探水,但是条件受限,根本无法做到,这个就是完全凭借经验判断。
其次就是排水工作,也是重中之重,总之一句话,井下采煤没有一件事儿是多余的,斜井、支护、U型、炮采,排水、通风每一项都有宋毅骋的技术改进,一点点一项项加起来,对整个煤矿的增产以及安全都是有极大的提升的。
井,宋毅骋是没有下去的,他只是到地面看看,就傅青主家这一个煤矿的产量就不小,宋毅骋在井口附近观察了很久,基本上没一刻钟都有一辆大车从井下上来,这一车少说也有一千斤煤,若是按这个效率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在井下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炮药炸了之后,还要对大块的煤炭进行破碎,打成小块,然后才好装车,否则,一大块可能就有个一两吨,任谁也是搬不动的。
宋毅骋观察完井口的情况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傅青主说道:“傅先生,你这煤矿经营得有声有色,真是令人佩服。看来你的管理能力和眼光都非常独到。”
傅青主微微一笑,说道:“宋抚台过奖了。这煤矿能有今天的规模,多亏了钱老的支持和兄弟们的努力。我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对方话语中的含义。他们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傅青主接着说道:“宋抚台,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的煤炭产量不小,每天都不停的往外拉煤,但运输现在却有个大问题。现在运输主要由陆家负责,他们有两个主要的运输方向,一个是运往京城,供应京城的燃料需求,另一个方向就是南汇,通过那里的港口将煤炭装船运往台湾。”
“嗯,不错,不知傅先生有什么问题?”
“宋抚台,那我就直说了,自打有了抚台教给我们的技术,这产量是日渐增加,可现在不光是我的煤矿,还有其他人不少矿,产量都在增加,但陆家目前的车马太少,船也少,现在已经渐渐跟不上了,我怕到时候采出来的煤会滞留。”
宋毅骋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傅先生放心,既然出产增加,想必陆家也会增加运力,另外,这次我会回一趟台湾,到时候也会设计一种新船交给陆家,势必不会让煤矿滞销的,这个本官可以担保,傅先生这次放心了吧?”
“宋抚台如此说,傅某自然是信的过的。”
“京城对煤炭的需求量巨大,这个毋庸置疑,而台湾作为我的主要生产基地,对煤炭的需求也同样旺盛,而且会持续增加,运输船的问题我想也会很快得到解决,到时候就不是傅先生担心煤矿滞留不出,而是供不应求了。”
傅青主作为钱谦益的白手套,自然还有铁矿,铁矿开采虽然也很危险,但是相比于深入地下开采的煤矿,就安全多了,起码是露天的,同样是炮采,炸塌之后,砸烂,然后装车运走,宋毅骋之前给钱谦益出的主意,就是就地进行初步炼铁,先把铁矿石进行初炼,不纯净的铁水铸造成铁锭,再同煤炭一样通过黄河、淮河、运河直接运到南汇去。
各个矿都大致转悠一圈,但也不能太过于深入,因为条件太差,矿工虽然挣钱,但都是再拿命换,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若是见到了,宋毅骋怕心中生出愧疚来。
宋毅骋和傅青主并辔而行,正谈论着煤矿铁矿的事务,忽见前方一匹小毛驴载着一位文士急驰而来。那文士一身青衣,头上扎着方巾,远远望见傅青主,脸上露出急切之色。
不待到近前,那人就跳下小毛驴,气喘吁吁地施了一礼,道:“傅兄,大事不好了,恩师他……他出事了!”
傅青主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的同窗好友薛宗周。他心中一惊,连忙问道:“薛兄,何事如此慌张?恩师他怎么了?”
薛宗周脸色凝重,说道:“恩师袁继咸因为上疏抨击权宦张彝宪,被诬告贪污受贿。皇帝信以为真,大怒之下,已将恩师打入大牢。此事千真万确,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什么?”傅青主闻言大惊失色,他深知袁继咸的为人和品行,绝不可能做出贪污受贿之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转头看向宋毅骋,说道:“宋兄,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营救恩师,是以!。”
天地君亲师,这个情谊,宋毅骋能理解,所以赶忙说道:“傅先生自便,不必在意我等, 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宋毅骋虽然对朝廷之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袁继咸是山西学界的领袖人物,且为人正直不阿,出了事儿,门生们进行营救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傅青主给宋毅骋告一声罪,看着薛宗周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确实紧急,但我们在京城并无根基,想要营救袁老恐怕不易,不过我们可以先从联络山西的学子入手,让他们进京为袁老请命。同时再想办法联络朝中的正直官员,共同为袁先生上书求情。”
薛宗周闻言点了点头,道:“傅兄所言极是。我这就修书一封给三立书院的学子们,让他们尽快进京。傅兄,你且随我去一趟太原府,我们要尽快将此事告知其他府的学子们。”
傅青主再次看向宋毅骋,抱拳鞠躬:“宋抚台,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无妨的,该看的也看了,后面有什么事多加联络即可,你自去忙吧。”宋毅骋挥挥手表示没关系。
傅青主这才又看向薛宗周:“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太原府、汾州、平阳府、潞州四府我们都要去。”
薛宗周点头答应道:“也好!那我们这就分头出发。”
说吧,二人当下也不再耽搁时间,与宋毅骋告罪之后,立刻启程前往各府而去。
在路上薛宗周又与傅青主详细的分析商议了袁继咸的情况以及他们此行的目的和计划,虽然此事不关宋毅骋的事儿,但傅青主在离开之前,还是请求了宋毅骋,毕竟宋毅骋是有官职在身的,而且还是二品大员,封疆的巡抚,何况还跟着皇家公主,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想必整个营救会更加顺利。
宋毅骋现在在经济上跟傅青主都算是一条线上的人,既然人家提出来了,而且袁继咸的官声一向不错,同时之前就听陈贞慧提到过此人,他是复社的人,宋毅骋对这些社团虽然不感冒,但也不得不佩服,因为,这几个社中的大部分官员还都算清廉,当然了,也有表面清廉如水的,不过就算全都是清官,宋毅骋还是会鼓动皇帝去打掉这些社团党羽,佩服为人跟清理他们的组织并不冲突。
所以自然也就答应了傅青主的请求,表示会全力支持他们的行动,并承诺会让公主写一封信给崇祯帝,专门为袁继咸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