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骋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和满足,他本想告诉她琉球国的事儿呢,可现在,是真不能说出来煞风景啊,这种时候,千万别说自己是因为工作才要多留些时日的,否则岂不是脑子有坑,没情商嘛。
宋毅骋感受着怀中刘淑英的心跳和呼吸,“淑英,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身处何地,都是最美的风景。”
刘淑英听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紧紧地回抱着宋毅骋,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老爷,我也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享受着清晨的宁静和美好。海风轻轻地吹拂着他们的衣衫和头发,带来一阵阵清凉和舒适。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悦耳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乐章在为他们奏响。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世间的纷扰和争斗,只剩下彼此和这美丽的海岛风光。他们的心灵在这片净土上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和放松,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抚台,宋抚台,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毕昭文双手捂着眼,连连道歉,只是那张开的手指缝隙却露出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珠。他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似乎对自己的冒失行为感到十分抱歉,但也只是似乎,因为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的那叫一个高兴。
刘淑英赶忙松开宋毅骋,离开他的怀抱,轻轻整理稍显凌乱的头发。她瞪了毕昭文一眼,脸上却泛起一抹红晕,好在天色尚早,也看不太真切。
宋毅骋转过身来,看着毕昭文那尴尬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咳嗽一声,正色道:“怎么了昭文?有什么事儿吗?”
毕昭文放下手来,露出一张苦瓜脸,“宋抚台,真是对不起,打扰您和夫人的雅兴了,是公主让我来的,来请您去吃早饭的。”
宋毅骋闻言,眉头微微一挑, “坤仪还会做饭?不能吧?”
“哦,是袁宝儿她们做的。”
“我就说嘛!行吧,这就去。”他本想和刘淑英多享受一下这难得的二人时光,但公主相邀,他也不能拒绝。
宋毅骋转头看向刘淑英,有些抱歉地说道:“淑英,看来我们的二人时光要暂时告一段落了,既然饭都成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刘淑英理解地点点头,没有说话,宋毅骋歉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对毕昭文说道:“昭文,前面带路吧。”
毕昭文领着宋毅骋跨进了帷幔之中,正中那个最宽敞的帐篷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坤仪公主坐在主位上,看着饭菜正默默的出神,看到宋毅骋到来,她微笑着站起来,叫一声宋大哥,招呼着他入座。
宋毅骋刚落座,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多时就有卫兵来报,原来是琉球王的使臣到了,宋毅骋看众女一圈,“看来这早饭是吃不成了,你们吃吧,我去应付。”
宋毅骋随着卫兵出了营寨,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官服、头戴紫冠,上插金簪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装束,说实话,要是猛地一打眼,还以为是大月国呢,毕竟比较相似,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这冠帽和簪子了,在琉球,除了官袍代表着职务外,还有一套代表贵族地位的东西,就是冠和簪,紫冠基本就是顶级贵族了,称号都得是亲方,称号就相当于大月国的爵位,亲方基本就是公了,往下就是亲云上,黄冠,可以理解为侯爷。至于金簪,同样是只有亲方,也就是公和皇家才可以用,下面的什么亲云上这种侯爷级的都不行,侯爷只能用银簪。
这男子气宇轩昂,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威严又不失亲和力。
“下官紫官大夫兼三司官蔡廛,见过天朝上使宋大人。”那男子走到宋毅骋面前,躬身跪拜行礼,没办法,这就是规矩。
宋毅骋赶紧也是拱手回礼,“蔡司官,客气了。”
蔡廛起身后,笑道:“上使大人。您是天朝上使,能来琉球是我们的荣幸。何况,您此次来琉球,不也是为了我们琉球国的事情吗?”
宋毅骋闻言心中一动,看来这位蔡大人是在跟自己对暗号了,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蔡司官既然知道了本抚的来意,那本抚也就不瞒着了,此次来琉球,本抚就是为了一个永绝后患。”
蔡廛点点头道:“上使快人快语,下官佩服。实不相瞒,下官此次前来,也是奉了国王之命,特来迎接上使大人入朝会面,只是…”说着蔡廛左右看看,觉得够安全之后,这才小声的说道:“王上他还不知道您的真实意图。”
宋毅骋也是左右扫了一眼,小声的回道:“宋某明白了,此事,先不说,宋某只说路过,一切等你们把贼人清单还有他们的党羽以及藏身处都理清之后,在跟你们国王提起此事。”
“上使大人,若到时王上不同意怎么办?”
“蔡司官,要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下官也是这个意思,一旦跟王上说了,就不能在给贼人以喘息之机会。”
“不错,蔡司官,这件事,参与的人务必要可靠,人越少越好,另外一定要注意保密,要知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
“上使大人放心。”
两人噼里啪啦耳语一番,宋毅骋这才邀请蔡廛进入他的帅帐,不多时侍卫就送上香茶。
宋毅骋伸出手去,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蔡司官,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蔡廛端起茶盏向宋毅骋敬道:“上使大人年轻有为,这次又是与上国公主一同巡狩天下,能来到琉球,实在是我国之大幸,下官就以茶代酒下官在此敬上使大人一杯,祝上使大人在琉球期间一切顺利。”
宋毅骋也端起来茶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也祝蔡司官心想事成。”
蔡廛放下茶盏道:“上使大人客气了,协助天朝上使办理公务,是我们琉球国官员的本分,能为民分忧,也是我等为官者的职责。”
宋毅骋笑笑道:“蔡司官还要稍等一会,坤仪公主此刻应该还在用膳,等公主准备妥当,我们就出发。 ”
蔡廛捋一捋胡须,“无妨,时辰尚早,是下官来早了。”
宋毅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么早了,蔡廛和宋毅骋很默契的点头,随即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有了底,他们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为了琉球国的未来,他们必须紧密合作、共同努力。
这时,蔡廛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年轻人说道:“上使大人,这位是向象贤,琉球名是向氏羽地朝秀,他是我孙儿蔡铊鲂的好友,同时也是我们琉球国未来的希望。”
宋毅骋顺着蔡廛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之色,身穿一身蓝色长袍,显得既庄重又不失活力。
这时向象贤也走上前来向宋毅骋行礼道:“见过天朝上使,小民向象贤。”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敢。
宋毅骋点头笑道:“向公子不必多礼,能在这里见到向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实在是本抚的荣幸。”
宋毅骋管他是什么未来不未来的,他是时刻秉承着花花轿子众人抬的思路,你说好,我也随便夸上两句,又不损失什么。
当然了,宋毅骋也知道什么时候说本抚,那就是公事公办,就是套话,一般当不得真,就好比,宋毅骋那个维度,要是有人跟你说,你去找王科长,这就是公事公办,要是说,你去找王某某,这可就不一样了,任何时代都一样,不管是自称还是称呼别人,带上职务的称呼,通常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蔡廛接着介绍道:“向象贤出身于久米村向家,也是我们琉球国的名门望族,三十六姓之一,他的外公就是当年被倭人迫害致死的郑迵大人。”
宋毅骋闻言心中一惊,说实话,这个郑迵,宋毅骋还是很佩服的,道:“哦?原来向公子还是郑迵大人的外孙啊!失敬失敬!”说着他站起身来冲着帐门口说道,“来啊,给向公子看座。”
“还不快谢过上使大人赐座!” 蔡廛赶忙对向象贤说道。
还没等向象贤行礼,宋毅骋一挥手打断了他们:“不必多礼,郑迵是我汉人的楷模,宁死不屈,绝不当汉奸走狗,这份舍生取义的精神,值得我们后辈敬重,作为他的外孙,当得起一座儿。”
虽然宋毅骋说了不必多礼,但是向象贤还是依礼而行,谢过宋毅骋。
宋毅骋看向蔡廛:“本抚有一事不明,不是说郑迵全家罹难了么,只逃走了弟弟一家?”
蔡廛解释道:“郑迵有一个女儿,他遇难之时,这个女儿刚刚出嫁到向家,也正是如此,才逃过一劫。”
“奥,原来如此。”
蔡廛继续介绍道:“向象贤不仅出身名门望族、自身也是才华横溢,而且还娶了我们王上的大女儿尚彻心为妻,可以说他是我们琉球国未来的希望所在啊!”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对这位年轻的向象贤寄予了厚望,因此他对向象贤也是极力推崇、赞不绝口。
宋毅骋知道,在琉球国,不管是公主还是王子,都是有政治权利的,这跟大月国是不同的,宋毅骋听到这向象贤是个驸马爷,还是有政治权力的驸马爷,也就更来了兴趣,看来这向家的实力与势力也不简单啊,只是不知道这蔡廛带他过来的意思是什么,向象贤或者说向家又是哪一派的,宋毅骋心道,看蔡廛对向象贤推崇的模样不似作假,应该是自己人吧。
经过蔡廛的介绍,宋毅骋才知道,这尚彻心的头衔称号也就算是爵位吧,是首里大君按司加那志。他这个头衔可以分开来看,首里就是琉球首都首里城。大君,指的是琉球王室的成员,这是一个尊称。按司,是她的称号或者说是爵位并不是官职系统的位阶,就是用来表明是皇室子女的,还有一种是表示职务的位阶按司,是氏族大官用的。最后的加那志,就是跟思密达的意思一样,助词,无意义,只是表示尊敬。
宋毅骋心道,这也不行啊,称号一长溜,就一个意思,要是放到大月国,就拿坤仪公主举例来说,首里大君按司加那志可以这么说:北京城的皇家当今皇上的女儿思密达,简直就是平铺直叙,说明琉球王这个女儿应该不是正妻生的,同时应该也不是宠妃生的,否则,怎么着也得跟坤仪公主一样,有个封号啊。
经过蔡廛的反复介绍,宋毅骋对向象贤和他的家世也有了了解,同时也明白了蔡廛带他来此的用意,向象贤就是以后双方的中间传话人,因为他们都是官,过从甚密容易暴露。
宋毅骋微笑着看向向象贤,道:“向公子年轻有为,又是琉球国的名门之后,能得向公子相助,本抚自是求之不得。”
向象贤闻言,赶忙躬身行礼道:“上使大人过誉了,能为大人效力,是象贤的荣幸。”
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毕昭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宋抚台,你准备好了吗?公主可以起驾了。”
宋毅骋闻言,站起身来对蔡廛和向象贤道:“二位,坤仪公主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说着,他率先走出了大帐。
蔡廛和向象贤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坤仪公主已经换上了一身正式的宫装,显得端庄而高贵。在她的身边,王六六等女也都是盛装打扮,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
宋毅骋走到坤仪公主身边,微微躬身道:“公主,让您久等了,我们这就起驾吧。”说着,他翻身上马,动作潇洒而利落。
坤仪公主点头微笑道:“好。”
蔡廛和向象贤此时早就带着一群琉球官员和侍卫到前面引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