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三司官,其实就是司官,一共三个,字面意思,司,就是管着的意思,就跟大月国的三法司意思类似,是三个。
而且这三司官是琉球国朝廷最高执政机构中的最高行政职位,相当于是丞相或者三公或三师之类的,基本上在政治上已经到顶儿了,在往上就是皇族了。
琉球国共设三司官三人,第一个管理国家财产和山川的治理,这个部门他们叫“用意方”,相当于大月国的工部,工部就是负责工程建设等事务的。
第二个叫“给地方”,这是管理给与役人俸禄和旅费的,而大月国的吏部负责官员的任免、考核等事务,有相似之处。
第三个叫“所带方”, 是管理租税和国库的出纳的,与这个有相似之处的是大月国的户部,同样是负责财政、户籍等事务。
虽然在三司官之上还有摄政一职,但摄政一般不参与政治活动,因此三司官被视为琉球国实质上的最高级别官员。
到了这时候,相当于以翁寄松为首的翁氏开始了信仰倭国文化,这就与严守孔孟思想的郑氏产生了分歧,信仰文化的不同,也就造成了执政思路的不同,执政思路不同,必然演变为政治斗争,这两人也就渐渐演变成亲倭派和亲汉派,两家已然是势同水火。
郑迥,琉球名\"名谢亲方利山\",身后不光是郑家,还有久米村的广大汉人移民后裔氏族的存在支持,但翁寄松,琉球名“城间亲方盛久”,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了同样更换了信仰的几个氏族,还有倭国僧人的支持,双方争斗的是水火不容,势均力敌,即便如此,琉球王尚氏依然是坚持以亲汉为琉球的基本国策。
直到两个倭国人僧人的出现,郑、翁两家才来到了分胜负的关键时刻,这第一位就叫菊隐宗意,第二位,则是菊隐宗意的弟子,叫喜安蕃元。
这两人自从来到了琉球,迅速的和亲倭的翁寄松达成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是各种秘密商议。
不过,外人不知道他们天天会晤个啥,但之后不久,倭国便指使萨摩藩对琉球展开侵略,他们侵略登陆的地点便是久米村南的入海口附近。
随即,郑、毛两家的当家人,郑迥以及毛继祖,立刻召集勇士组建军队共同抗击萨摩,但奈何内有翁氏当家人翁寄松掣肘,而且琉球小国,兵力不足,最终还是寡不敌众,最后的首里城保卫战宣告失败,之后,郑迥被押往倭国,处以烹刑而死。
“原来如此,汉奸之可恨处从不下于敌寇。”宋毅骋听了蔡铊鲂的讲述之后,感叹道。
“上使大人,这还没完,郑迥死后,弟弟郑周见事不妙,随即逃亡,这些年来,也都是毛、蔡两家还有郑周的亲家向家,我们在暗中保护他,否则…”
“怪不的!”宋毅骋心道,若是没人通风报信,暗中安排,郑周的孙子,郑禄普也不会当街拦驾。
萨摩藩的入侵,两个倭僧出力甚大,尤其菊隐宗意,直接就被倭国任命为了国相,开始摄政,萨摩通过菊隐和尚控制了琉球的内政。而琉球的尚氏国王则彻底成了傀儡。
菊隐和尚摄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开始在琉球国内展开大清洗,郑迥一族由于是坚定的亲汉反倭派,所以,菊隐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郑家,除了见事不妙逃走的郑周一家,其它族人,无一例外,全部被诛杀,包括三两岁的幼童也不放过。
这菊隐的第二件事,就是安排自己的得意弟子喜安蕃元,开始篡改琉球历史,于是喜安便将同萨摩开战前后的2年半时间,编写了一本书,叫作《喜安日记》,在书中,他说:“寻此次琉国之乱的根本,郑迵一人所为也,此上之佞臣也。”。
喜安蕃元基本上把郑迵描写成了引来国难的元凶,但对倭国、对萨摩的恶行只字不提。
“原来还有这等秘辛!”宋毅骋点点头,“不过,铊鲂,你跟本抚说这个,又是何用意?”宋毅骋其实大致能猜到,但还是直接问,身份差距太大,没必要来回拉扯试探。
蔡铊鲂慌忙起身,扑通一声跪俯于地,以额触地,“上使大人,琉球国如今已是风雨飘摇,朝中被倭人把持,国王成了傀儡,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等虽为琉球子民,却也有心无力,无法改变现状。但今日得见上使大人,实乃我等之幸。大人您是天国上使,又有上国公主在,您身负代天子巡守天下之权力,只有您才能帮助我们琉球国走出困境,恢复自治。”
他抬头看向宋毅骋,眼中充满了决心和期待:“上使大人,还请看在同为汉人一脉的份上,帮一帮我等化外之民吧!”
宋毅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蔡铊鲂,心中不禁泛起波澜,自己今天不是表态了嘛,自己都说了,不会置之不理,这蔡铊鲂却仍然来求自己,而且很显然蔡铊鲂肯定是得了家族的授意来的,否则说不通。
他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蔡铊鲂,今天本抚不是说会帮你们的嘛,你这一出儿却又是为何?”
蔡铊鲂没有起身,又磕下头去,“上使大人赎罪,小民的爷爷担心,额,担心…”
“担心本抚只是夸口?”
“上使大人恕罪,还有,更怕上使大人走后,那倭国的报复,小民的爷爷说,若是不能求得大月国出兵驻防,那国王就势必不会同意驱逐倭人,断绝与倭国的来往,否则,琉球国必将遭其报复而覆亡。
宋毅骋心中一动,人家的担心也不过分,也合情合理,他本就有意介入琉球,只是没有合适的契机,之前的郑禄普给了他一个机会,但蔡家有给了他一个方向,那就是必须要驻军,这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然而,宋毅骋并未立即表露心迹,而是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说的不错,可驻军一事非同小可,琉球王会答应吗?”
蔡铊鲂赶紧说道:“朝中有毛、蔡两家,必可说服国王。”
“不过大月国虽然强大,但毕竟与倭国隔海相望,一旦出兵琉球,很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本抚也不确定大月国朝廷是否会同意驻防琉球。”
蔡铊鲂似乎使有备而来,“上使大人,小民远远看见上使大人所乘之海船巨大无匹,麾下士卒皆露强悍之色,如今把控琉球的是倭国下的一个大名,而上使大人又是台湾巡抚,那只需上使大人派台湾之兵驻防即可,并不需要大月国朝廷之兵。”
宋毅骋看着蔡铊鲂恳切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你说的到对,国家对国家,地方对地方,对方既然只是个地方大名,那本抚自然可以全权应对,只是,你们不怕本抚狼子野心?你们是赶走了狼,却来了虎?”宋毅骋玩味的看着蔡铊鲂。
“上使大人,我等皆是汉人后裔,论起来都是同宗同族,可,倭人,他们才是狼子野心。”
“你起来吧,”宋毅骋伸手扶起蔡铊鲂,“既然你们不怕,本抚就成全你们,驱除倭人,恢复自治,报仇雪恨!”
“驱除倭人,恢复自治,报仇雪恨!” 蔡铊鲂默默的重复着宋毅骋的话。
“不过,丑话儿说在前面,本抚之兵劳师远征,你们要负责解决驻地和粮饷的问题。”
“上使大人放心,此事,小民的爷爷已有了计较,所用粮饷还有犒军之资,以及驻扎之地都由本朝供应。”
宋毅骋站起身来回踱步,这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本来宋毅骋是想着借助郑家的事情,把琉球的倭人赶走,那么自己就可以获得琉球的利益,他当时没想到倭人报复这一点,而且琉球王也不一定同意,到时候别人也不能说他什么,毕竟是你们家国王不许,这叫有心杀贼,奈何君王不许啊,所以,不管琉球王什么态度,宋毅骋也在久米村的汉人后裔中留下了好名声,后面的贸易便利肯定是大大滴有,也就达到目的了。
但现在,蔡家给他明确了思路,必须要驻军,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助人为乐,必有福报,本来宋毅骋说的什么报仇,什么驻兵的,就是好听话,随便说说的成分占了8成儿,就是嘴上甜,其实说的都是空话,琉球国王一句不行,他也就顺坡儿下驴了,但现在,通过蔡铊鲂带来的讯息,宋毅骋没想到,琉球贵族们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正好,他就顺势而为,就把漂亮话当真的来办,这样他的利益就不是贸易便利这么简单了。
想及此处,宋毅骋严肃的说道:“好,这事儿,本抚应承下了,你这就回去通知你爷爷,给本抚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恐怖分子的名单。”
“那是什么?”
“一切需要清理的人都是恐怖分子。”
“是,上使大人,小民知道了,只要名单吗?翁家一派的人怎么办?他们可都是贵族啊。”
宋毅骋脸色一正,“你要记住,反恐,本抚只需要名单。”
……
第二天清晨,宋毅骋早早地醒来,撩开帐帘,一股清新的海风迎面扑来,带着琉球岛特有的淡淡咸味和微微凉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灵仿佛也被这纯净的空气洗涤得清爽透彻。
远处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色,仿佛被海水染过一般。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只在地平线上露出了一半的脸,但它的光芒已经足够照亮整个琉球岛。海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与天空的蓝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双玉臂从身后环住宋毅骋的腰,“老爷,好想就此留在琉球岛啊,这风景真美。”
宋毅骋轻轻转过身,将身后的可人儿揽入怀中,“淑英,你是还没去过咱们台湾岛,哪里,更美。”
刘淑英将头埋在宋毅骋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轻声道:“老爷,妾身虽然未曾踏足台湾岛,但妾身知道,有老爷在的地方,就是妾身最美的风景。”
宋毅骋闻言,心中一暖,他紧紧地抱住刘淑英,深情地说道:“淑英,有你在我身边,才是我人生中最美的风景。无论是台湾岛还是琉球岛,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我们的感情,才是永恒不变的。”
“老爷就会哄人,姐妹这么多呢。”
宋毅骋难得的看到刘淑英这小女儿姿态:“你们都是老爷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老爷,妾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海岛,可否多留几日?”刘淑英还不知道琉球国的事情,宋毅骋和公主几人是露面的,但宋毅骋总不能让刘淑英假扮坤仪的侍女吧,但昨夜轮到刘淑英值班,所以,她是在士兵们炸应的时候下的船,一直接混在女兵中,指挥扎营的事儿,而且昨晚宋毅骋和蔡铊鲂密谋的比较晚,等宋毅骋回到卧帐时,刘淑英已经自己睡着了,袁宝儿没来,当下情况不明,她还指挥着女兵,还有保护坤仪公主的职责在身,所以也只有刘淑英自己在。
宋毅骋轻笑着,紧了紧环在刘淑英的腰,“好,那我们就多留几日,好好欣赏这琉球岛的风光。”
刘淑英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真的吗?老爷,你真的可以陪我几日吗?”
“当然,”宋毅骋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就我们,其她人就让她们在黑珍珠号上吧,这几天就你我二人。”
刘淑英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明媚动人,不管如何,姐妹太多了,也不是好事儿,就算再公平,也要十天轮一圈,能有这种单独出差的机会,即便是刘淑英再怎么知书达理,也是小小的激动了一番,“太好了,老爷,我好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