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芸得知了遗诏所在,心下大定。
“小祥子,你在这里再委屈些日子,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你接走。”
“公主的意思是……”梁祥有些兴奋,难道自己可以活在阳光下了吗?
“到时恐怕还要你做证人。”
“公主放心,大皇子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就算豁出性命,奴才也在所不惜。”梁祥双眼落泪,言辞更是恳切。
“好!”皇甫芸安慰了梁祥一番,而后离开了暗牢。
出了暗牢,她把暗阁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姚羽鸾。
“皇帝是不会让我独自去映月宫的,所以遗诏还要你们自己去取。”
“嗯。”姚羽鸾琢磨着,北齐皇宫好不好闯。
黄昏时分,一行四人回到了平城。
公主府中,太监总管温禄全已经喝了好几碗茶了。
一见皇甫芸走进正厅,他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奴才见过长公主。”
“嗯,起吧。”皇甫芸掠过温禄全走到主位坐了下来。
温禄全眼神一暗,紧接着他站起身来,面带笑容,“不知长公主去了哪里,这么久才回来?”
“怎么,本宫到哪里去还要向公公报备?”
皇甫芸接过如喜端过来的茶碗喝了几口,而后“砰”的一声往桌上一放。
温禄全不紧不慢道,“公主殿下,奴才等多久都没有关系,就怕皇上等久了不高兴。”
“去,给本宫打这个不知尊卑的狗东西。”皇甫芸冷声道。
“是,公主。”
如喜得令走到温禄全的身前,道了句,“对不住了公公。”
紧接着就听“啪啪”两声,两个大耳光落在了温禄全的脸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长公主敢打他,“公主,奴才是皇上身边的人。”
“不过一奴才罢了,皇兄还会因为你废了本公主不成?”皇甫芸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
温禄全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没关系,长公主的女儿还在宫里呢,他这口气自然有地方出。
“温公公有事儿赶紧说,没事儿就回宫侍候皇兄去。”皇甫芸很不耐烦。
温禄全压下心中怒气,“皇上让奴才来问问长公主,夏侯将军考虑的怎么样了?”
“疏朗一向执拗,本宫还要再多劝上一劝。”皇甫芸皱着眉,一脸为难状。
温禄全心道,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每次来,皇甫芸都这么搪塞他。
好在皇上另有交代,“公主,皇上让您明日早朝后进宫一趟。”
“嗯,知道了。”皇甫芸挥了挥手,开始赶人了。
“奴才告退。”温禄全躬身退了出去。
见人走了,皇甫芸担心起来,“念儿不会有事吧?”
“公主放心,小郡主机灵着呢。”如喜宽慰着。
“嗯……”皇甫芸的心揪揪着。
子时,整座皇宫陷入了沉寂之中。
八个黑影轻松地躲过了巡夜的兵士,来到了皇宫的西门。
本来落锁的西门,此刻开着一条缝儿。
八个黑影依次错身走进了皇宫之中。
而后,西门又被轻轻地关上了。
八人一进皇宫就分成了两队,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掠去。
燕凌夙带着步尘生、叶子幽和沐云平往映月宫去了。
姚羽鸾带着妘旸、钱串子和冷清霜朝着紧挨皇帝寝宫的听雪苑而去。
她要救出皇甫芸的女儿,顾念儿。
北齐皇宫的分布图及侍卫、暗卫的隐藏位置,燕凌夙八人已通过探子的情报了如指掌了。
再加上八人的武功之强,闯起北齐皇宫来,根本就不在话下。
尽管如此,八人中,无一人敢掉以轻心。
映月宫曾是整座皇宫最热闹的宫殿,也是先皇最爱去的地方。
可是现在,不仅整座殿宇破败不堪,就连侍卫巡夜都不会经过这里。
燕凌夙四人来到宫殿外墙处,轻轻一跃,越过墙头,进到了映月宫中。
照着皇甫芸说的路线,他们找到了那所偏殿。
突的,燕凌夙一抬手,四人就散了开来,隐起了身形。
此刻,偏殿中正传来男女欢好的低吟声。
好一会儿,屋中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温公公,皇上要是知道你把他的妃子睡了,会不会气死?”女子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调笑的意味。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假太监。再说,只要你不泄露出去,谁会知道?是不是,淑妃娘娘?”
“真坏!”女子笑骂一句。
不大一会儿,温禄全就和一名妖媚的女子从偏殿中走了出来。
“我先出去,你等会儿再走。”女子笑着离开了。
约么过了半刻钟,温禄全才离开映月宫。
燕凌夙暗道一句晦气,然后进到了偏殿之中。
他来到里间儿,很容易就找到了皇甫芸说的那只破木箱子。
箱子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他轻轻地把箱子移了开来。
下面果然有一块儿地砖的颜色与其它不同。
他抽出短匕,把地砖撬了出来。
地砖下是一个不大的暗阁,暗阁中有一用羊皮裹着的卷轴。
他拿出来展开一看,正是北齐先皇的遗诏。
燕凌夙把遗诏放进衣襟中,而后又把地砖与木箱归到了原位。
除了遇到件晦气的事儿,映月宫一行可以说是相当的顺利。
而听雪苑,距离皇帝的寝宫太近了,不仅侍卫巡夜巡的勤,就连暗卫也多上不少。
所以,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姚羽鸾四人摸进听雪苑就费了些时辰。
好在是顺利摸进去了。
一进到听雪苑,姚羽鸾四人就听到屋中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小郡主不要哭了,要是惊动了皇上,又要挨骂了。”
一个老嬷嬷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果然,哭声停止了。
老嬷嬷满意道,“这才对嘛,小郡主乖些,我也省些麻烦。”
“我去歇息了。”老嬷嬷话落就离开了,根本就不管小郡主。
她刚走,屋中就传来了压抑的呼唤声,“娘,娘……”
姚羽鸾向妘旸三人使了个眼色,而后只身来到了屋前。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就见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抱着双膝缩在墙角。
一双充满了害怕、恐惧情绪的眼睛撞进了姚羽鸾的心中。
她的心疼了一下,这种眼神不该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旧荷包,上面绣着一只兔子。
这是皇甫芸给她的。
“念儿,认识这只荷包吗?”姚羽鸾的声音又轻又柔,生怕吓到角落里的小女孩儿。
“嗯。”顾念儿点了点头。
娘亲说过,要是有人拿着这只荷包来接她,就让她跟着走。
而这只荷包,是她偷偷交给娘亲的。
姚羽鸾走过去,抱起了顾念儿,“姐姐带念儿去找娘亲。”
“嗯。”
顾念儿紧紧搂着姚羽鸾的脖子,双眼不停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