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贵没好气回道:“你们还有几个表叔啊,你奶当时没娘家,我们不就只有两个姑姑家的表兄弟。”又遗憾道:“原以为这个字画像你爹的举人,就是江波,不想人家叫致远。”
林时劝道:“二叔别灰心,有可能真是表叔呢!文人大多都是以字称呼,致远可能是表叔的字。”
周芬一听,胳膊肘捅了捅林立贵说道:“听说你那表弟的字还是说大哥取的,叫什么来着,你不记得了?”
林立贵瞪眼道:“你猜我能记得吗?!”看到几个晚辈看着他,又心虚道:“好像是叫什么远来着,当时你们太奶奶还嫌弃这个名字不好,说以后要远走他乡,母子分离。被你们太爷爷,骂头发长见识短。”
周芬无语道:“你怎么不记全乎点?”
林立贵委屈道:“当时大哥用一个词解释过的,文绉绉的,我记不住。之后我一直叫江波,没叫过他的字啊!”
林时问道:“二叔,是不是宁静致远?”
林立贵还没回答,林昊打趣道:“时啊!你别指望我爹能记住了,他能记住表叔的全名就不错了。哈哈!”林立贵气得想打死这个“大孝子”
林时立马劝道:“二叔,要不咱下去看看那举人吧,您记不住字,总该记得人吧?”
林立贵想了想,自己也不爱看这花海,便让女眷继续赏花,他带着林昊和林时下山。仨人好不容易挤进去,不想在人家背对着他们作画。
林立贵想到正面去看,被人以为是插队的怒视他,所以没能过去。林立贵只能在侧面歪着脑袋试探喊道:“江波?”
那举人疑惑地抬头看向他,然后惊喜道:“立贵哥!”想起身过去,但是身边都是人,只好让林立贵几人先等着,又跟外围的人说不接单了,今天最多只能画五幅画了。
等何江波画完五幅画,便让好友看着摊子,跟林立贵他们到不远处凉亭叙旧。
原来他们何家跟着村里也一起逃难了,可是杨柳村的人不团结,中途走散了很多。何江波路上认识一个岳阳城的读书人,那人听说何江波是举人,便建议他带家人定居岳阳城,可以去岳阳书院教书。
何江波在老家是自己开私塾的,也知道岳阳书院的名号,有点心动。跟那人打听了一些情况后,便带家人去岳阳城附近的村子定居。虽然他没能去岳阳书院任教,但是也在岳山书院当上了先生。
本来何江波想安安分分地当个教书先生,可是他渐渐发现没有权势的先生,过的也艰难,而且托人帮忙打听出嫁的姐姐,以及林家和莫家的消息,都好几年了,还没打听到。
于是两年前他就进京参加会试,希望一举考中,找到失散的亲人,带家人离开岳阳。可是临考前他轻信他人,被人下了药,没能上考场,让何江波懊悔不已。
后来听说国子监允许寒门举子,凭考试进学,何江波便努力备考,最后考进国子监,如今跟同是寒门的好友苏彻,一起一边卖字画为生,一边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