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雨下的很大,欧阳问天和欧阳雨落都被淋感冒了,特别是欧阳问天,还发起了高烧。
无奈之下,欧阳雨落只能拖着生病的身体照顾欧阳问天。好在从小就身为贴身丫鬟的欧阳雨落,对照顾别人倒是得心应手。
只是看着发起高烧还在呵呵傻笑的欧阳问天,欧阳雨落不由担心这孩子会不会被烧成个傻子。
欧阳问天整整昏迷了三天,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紧紧抱住身旁的欧阳雨落,仿佛不这样,她就会离开自己一般。
欧阳雨落被吓了一跳,但心底还是流过一阵暖流,自己第一次被人这样需要着。
感动过后,欧阳雨落却不禁开始担心起来,自己若是对欧阳问天产生感情,日后复活小姐时只会会平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如何能左右别人的决定。
“把手放开,赶紧吃药。”
欧阳雨落换了副面孔,连语气也变得冰冷。
欧阳问天松开手,有些不适应欧阳雨落突然的变化,莫名其妙的望着欧阳雨落。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吃药。”
“哦。”
欧阳问天有些失落,但就算是这样的态度,也比监狱里的那些人好太多。在这里没有人会说他是怪物,也没有人会赶他走,欧阳问天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家”。
说是家,不过是山脚下的两间茅草屋。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连张桌子也没有。躺在床上时,欧阳问天甚至可以看到外面的太阳。这个草屋不仅漏风,而且漏雨,要论条件的话,还赶不上欧阳问天以前住的监狱。
但欧阳问天很满足,这里是外面的世界,他的心是自由的,而且身边还有一个需要自己的人。
欧阳问天恢复的很快,这让欧阳雨落惊讶不已,想不到自己的感冒还没好,欧阳问天倒先好了。不过既然欧阳问天的病已经恢复,那就该进行下一步计划。
欧阳雨落板着脸说道:“从今天起,你每天都要去山上找雷家仁。他会传授你知识,教导你练气。然后你在完成每天的训练之后再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
“我不去。”
开什么玩笑,欧阳问天可不想离开温柔的欧阳雨落,去面对那个暴躁的中年大叔。
“这是命令,你必须去。”
欧阳问天低下头:“你以前是怎么说的。这才两天,就要赶我走了吗。”
欧阳雨落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说:“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我只是让你上山跟雷家仁学习练气,待得未来修为有成好保护我。而且我每天都会在山下做好吃的等你回来。”
“当真?”
“当真。”
欧阳问天相信欧阳雨落说的话。
“好,我这就上山。”
欧阳问天推开门,外面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梅雨时节的江南,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雨的路上。
“把伞拿着。”欧阳雨落递来了一把油纸伞,“别再被淋感冒了。”
欧阳问天接过伞,仔细端详了起来,从小生活在监狱里的他从没见到这玩意儿,所以他根本就不会用。
“别看了,快上山吧,不然要迟到了。”
“欧阳雨落,等我回来。”
“我等你回家。”
欧阳问天迈步走进了雨里,仰面任由雨水洒在脸上,这感觉真好!
欧阳问天来到半山腰,一间简陋的书院出现在眼前,门口有棵槐树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书院虽简陋,但还是有个门匾,上书“高山景行”四个大字。
走进书院,雷家仁正带着十多个小孩在念书。这些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三四岁,大都衣着褴褛,但却人手捧了本书,跟着雷家仁摇头晃脑。欧阳问天上次在监狱中认识的那个虬翱也在其中。
“雷家仁,教我练气吧。”
雷家仁转过头,和孩子们一起诧异的看着欧阳问天,只见他手里虽然拿着一把雨伞,全身却仍然被淋湿。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欧阳问天思索了一会儿,说:“雷上仙,请教我练气吧。”
雷家仁还不满意:“既然你让我教你练气,那你就是我的学生,叫我一声老师不过分吧。”
“老师,请教我练气。”
“这还差不多,”雷家仁满意的点了点头,“先去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再过来坐下听讲。”
欧阳问天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显然并不满意雷家仁的这个安排,自己已经完全按照雷家仁所说的做了,但对方竟然只打算教自己之乎者也。
“我是来学练气,不是来读书的。”
“不管学什么,都得先学做人。你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就算学成了练气能有什么用。”
“我叫你一声老师是给欧阳雨落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最后问你一次,这练气你是教还是不教。”
“我只教人,不教畜牲。要想学练气,就给我先学做人。”
欧阳问天感觉自己被羞辱了,雷家仁和监狱里的那些人一样,都把自己当做一头观赏的野兽:“那你自己在这教吧,我不信世上只有你一人会练气。”
欧阳问天转身走出了书院,留下满堂错愕的师生,经过门口时,欧阳问天顺手将那棵刚种的小槐树给拔了。
欧阳问天重新走进雨中,这雨比上山前还要冰冷。
欧阳问天走出书院没多远,一个奇怪的男人挡在了欧阳问天的面前。
男人赤裸上身,胸口绘有四只神鸟环绕太阳的文身,雨水还未落到他的身上就蒸腾为水汽,让他整个人显得虚无缥缈。然而这都不算什么,最神奇的是男人双脚均未沾地,整个人悬浮于半空之中。
所有的异象都表明这个男人极度危险,欧阳问天想都没想直接掉头逃跑。
刚跑出两步,欧阳问天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扯离地面,吸到了太阳神鸟男的手中。
太阳神鸟男面无表情的拿出一个长方形铁盒对准欧阳问天的头部,片刻后他发出一声惊叹:“咦!直是不可思议,这世上竟然有气值天赋满分的人,我还以为这只是传说呢。”
欧阳问天想要挣扎反抗,但强大的空间挤压感,让他动弹不得。
太阳神鸟男邪魅一笑:“小家伙你别着急,为了防止日后你对人工岛产生威胁,我还是提前送你上路的好。”
太阳神鸟男的手微微用力,巨大的压力让欧阳问天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挤作一团。
“放开他。”
雷家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太阳神鸟男的面前。与处处彰显着强者之姿的太阳神鸟男不同,雷家仁就这样站在泥泞之中,雨水湿透衣衫。
“凭什么。”
“他是这一次的魂种。”
“哼,”太阳神鸟男一脸不屑,“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他都算不上魂种。”
“那你想怎样?”
“鬼王手下已经出了一个血手观音,不能再出第二个旷世奇才。这小子必须死。”
太阳神鸟男说着就要动手捏碎欧阳问天,雷家仁拔出的青铜古龙剑直指太阳神鸟男。
“我在说最后一次,放开他。”
太阳神鸟男明显不悦:“雷家仁,你可清楚你在干什么?”
“放开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面对雷家仁的威胁,太阳神鸟男反而笑出了声,“雷家仁,你也不照照镜子,一条丧家之犬也敢在我面前得瑟。你可知道是我去求人工岛高层给你个机会,让你将功补过,借此重回人工岛。想不到你非但不感激,还对我拔刀相向。”
面对太阳神鸟男的嘲讽,雷家仁并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太阳神鸟男继续要挟:“雷家仁,别以为你是雷帝的曾孙我就不敢动你。我会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让你跪在地上求我给你个痛快。”
雷家仁置若罔闻,就这样举着剑,矗立在雨中。雨水打在青铜剑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像是一首绝唱,刺破了雷家仁心中所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