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问天和林峰在林间极速变换方向,狂奔了数十里地。
“你说我们都跑这么久了,孟一常有没有跟追我们。”
林峰问道。
“我也不知道。”
欧阳问天如实说道,他虽然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但对于一名职业杀手来说,潜行追踪可是基本功,孟一常若真要跟踪他们,是绝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那我们这样跑下去有什么意义,”林峰干脆停了下来,“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你说孟一常为什么要冒那么大风险救我们?”
“也许是看中了你的潜力吧,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未来实力不可限量。”
林峰说:“你就别取笑我了,潜力若是不能转化为实力,那将一文不值。与之相比,骨竹他们三个迈入登仙的可能更大吧。”
“那就是你说的唇亡齿寒?灭了我们下一个就是他了?”
“不对,孟一常做事低调,从不张扬,就算三大营地灭了我们,也会先内斗,等到只有一家独大的时候才可能会去动他孟字营。”
欧阳问天回想起昨晚上孟一常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时日无多的老人:“那就是他要死了,决定赌一把。”
“你说孟一常要死了!?”林峰一脸震惊,“他在五营会谈和马车内都表现得很正常呀。”
“那都是他装出来的,你没看到他昨晚上疼得一整夜都无法入眠,眼神里满是绝望,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想不到孟一常的身体竟病得如此严重,难怪一贯沉稳的孟一常会铤而走险,看来他是希望他死后我们能帮他庇护孟字营。”
“恐怕不止于此,”欧阳问天环顾四周:“我记得孟一常在分别时提过,这里已经是原住民的核心地带了。”
“是的,他说这里有他治病必须要用到的草药”
“你信吗?”欧阳问天和林峰对视一眼,开始继续朝前走去,“反正我不相信他是来这采治病草药的。走吧,我们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干脆进去探个究竟。”
林峰急忙追了上来,不过并不是来探究原因的:“我们不回去重振峰字营了吗?现在重振峰字营找那三个混蛋报仇才是最重要的吧。”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们的交易到演完五营会谈那场戏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还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一百套盔甲。”
提到盔甲,林峰就一阵肉痛,他辛苦打拼起来的家当被自己一把火全烧没了:“我再给你一百套,你陪我回去重建峰字营,怎么样?”
“你走吧,我不会再接受空头支票。”
欧阳问天白了眼林峰,这小子难不成还想赖上自己。
“我不走,”林峰又追了上来,“我突然想到重建峰字营也不是那么急迫的事,有张若森负责完全没有问题。就像你说的,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探个究竟吧。”
这个林峰,还当真赖上了自己,欧阳问天懒得理他,加速朝前走去。
林峰立马跟上:“等等我,二当家。”
——
两人在森林中搜寻了大半天,按理说这里既然是原住民的核心地带,应该很容易就发现原住民的踪迹才是,可两人找了许久,连原住民的一个影子都没发现,这不由的让人怀疑,孟一常是不是在忽悠他们,这里根本就不是原住民的腹地。
“迎山——倒哎。”
一声山号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随后从山上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两人急忙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悄悄摸过去。
几个原住民正在半山腰上伐木,他们合力将一棵极其粗壮的大树给拦腰砍断,而一个穿着破烂绸布袍子的大胖子正在指挥这些人。
“动作都给我快点,你们难道没吃饭吗!”
胖子大声呵斥着,但他的声音却有些奇怪,尖声尖气如同一个女人。
林峰觉得他有些眼熟,不解的问道:“看他的穿着不像是原住民,而且身份还不低,可一向排外的原住民怎么会允许一个外人骑在自己头上大吼大叫。”
欧阳问天可是清楚地记得这个人,自己在原住民攻打瀛北城之前还又见过他一次:“你不认得他了?他以前可是你王国的大臣。”
经欧阳问天这么一提醒,林峰茅塞顿开:“我想起来了,他叫林富,是我未婚妻那一派系的人。那个贱人的父亲推举林富做了军械库统领,不过没多久塔拉就亡国了。我记得上次见这胖子还是在祭坛,他因吓尿裤子而被原住民给阉了,眼见就要被扔进油锅里煮来吃掉,怎么如今反而混得风生水起,当上原住民的头了。”
欧阳问天介绍道:“我上次见过他,是在原住民攻打瀛北城的前几天。在原住民的大军中,只有他一人被滑竿抬着走,看样子他现在在原住民中的地位可不低。”
“难道是因为林玲这贱人真当上了原住民的王妃?可我记得这群原住民跟野兽一样,是没有固定伴侣的。”
林峰一提到这个曾经背叛自己的未婚妻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恐怕跟林玲没关系,”欧阳问天回想起在瀛北城前那场战斗见过的厉害器械,“这胖子恐怕并不是一个酒酿饭袋。”
几个原住民在胖子林富的指挥下,虽然将大树砍倒了,但是树木实在太大了,几人尝试多次都未能成功将树木搬起,气得林富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天天就知道吃吃吃,让你们干点活就没力气了,跟头猪一样,今天要是不把这棵树搬回去,你们就都别想吃晚饭。”
在林富指责的同时,一个在胸口和肩膀绑着铁甲的小个子从林富身后的丛林中走了出来,他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林胖子,我原住民的勇士可由不得你随意侮辱,他们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不是你们这些奸诈狡猾的大陆人可以比拟的。”
林富听到身后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来者可是原住民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已经迈入登仙境的文三郎。林富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凑了过去。
“小的该死,掌嘴。”
“哼。”
见文三郎并不买账,林富继续解释道:“三爷,我没有侮辱你士兵的意思,只是我太过关心连弩的进展,需要大量木材和铁器才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呀。”
“好了,别解释了。父亲可是下过死命令的,在他伤势未愈这段时间,除了最基本的食物运输,主营地的所有人都要暂停外出,断绝与外界的联系,一切事宜等父亲伤好后再议。”
“三爷,我懂首领的意思,但我们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上次攻城你也见识过我制造的那些兵器的威力了,这段时间我正好可以为你再赶制一批新武器,待得首领病好之后,我们便可以一举攻下瀛北城。”
“哼,”林富的解释最终还是打动了文三郎,“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若是父亲当真发起火来,我也保不住你。”
林富赶忙将他肥胖的身体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向文三郎保证绝没有下次。
就在他以为逃过一劫时,森林中又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
“三弟,你这可是知法犯法。禁止外出是父亲下的最高指令,而且他将刑罚权亲手交与你掌管,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一个外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