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小萋呆呆望着因为低头吻他额头而面纱落下,露出下半张脸的绝色美人,不由微微长大小嘴,傻傻道,“你,你生得真好看,地府里的鬼都像你一样吗?”
低低一笑,洛熙伸手捏了捏小萋的脸蛋,淡淡道:“这世上,只有我是这样。”语毕,他便捏住小萋手腕,将小萋拉了起来,然后双臂用力将小萋横抱起来。
“走了。”洛熙看小萋有些受惊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运起轻功,飞身踏上院子里的梨花树,雪白的梨花随之飘飘落落而下,像是下了一场梨花雨,落了一地梨花花瓣。
随后,洛熙的脚尖轻轻踏在高高的围墙上,并再度飞身而起,带小萋逃离了这个关了他整整十五年的囚牢。
小萋从洛熙臂弯往后望去,只见那封闭的小院子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目光,默默对自己说,“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是顾家人,也望来生,永不再见。”
将脑袋轻轻埋在洛熙胸口处,小萋放松地闭上眼睛,等待这位世上独一无二的鬼差带他去到地府,登上传说中的渡船,结束这无望的人生。
月色越发凄美,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飞身山林间的二人肩头,洛熙那一袭红袍猎猎如风,恰似燃烧的图图烈火,显得霸气十足,但这份霸气衬着他微挑起的眼尾,却又莫名妖娆,果然是鬼非仙,魔魅异常。等他感觉到臂弯间的小脑袋往下滑了滑,不由半阖眸扫了一眼小萋,却发现这缺心眼的少年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脚下的步子陡然慢了下来,洛熙飞身坐落到一颗开得极盛的梨花树干上,并给小萋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萋能睡得更舒服,他还脱下自己的火红外袍,盖在小萋身上,免得小萋着了凉。
这片梨树林是洛熙命人三年前种下的,当时没记具体的数目,现在看来上千棵是绝对有的,此时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大片大片的梨花锦簇成团,恰似雪一般,再加上小萋身上自带的浅淡梨花香,不由让人心旷神怡,连洛熙常年带着几分讽刺的眼里,竟也染上几分淡淡暖意。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萋,洛熙也不知为何会被这可怜的少年郎吸引,第一眼只觉得他的眼睛生得明亮清澈,现下却只是抱着他,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像是遗落很久的宝贝回到了身边一样。
“莫非那个批语,竟是真的……”抬手轻抚着小萋的脸,洛熙的神色隐没在夜色中,只有一句若有似无的喃喃低语浅浅消散在了空中。
“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跟了我,此生就再不能离开,知道吗?”抬手取下自己的面纱,洛熙俯身将一记轻吻印在小萋额头上,然后将小萋更紧地抱在怀里,并给小萋输送内力,让小萋身子能暖暖的,睡得更舒服。
“否则……挑断你手筋脚筋,让你生无所依,离开我,只能死!”洛熙的手悄然滑到小萋脖颈处,并张开五指,虚虚扣住小萋脖子,语气带上几分阴狠,配上他美得有几分妖邪的脸,更显鬼魅。
脖子不舒服地动了动,小萋在睡梦中嘤咛一声,转个头将脑袋埋进洛熙怀里,没一会儿就悠悠转醒了。
睁开眼便是洛熙那张绝艳的脸,小萋眨巴眨巴眼,不由抬手摸上去,嘴里还感叹道:“为什么要戴上面纱呢?你真的好漂亮。”
并未阻止小萋放肆的动作,洛熙淡淡道:“倒也没什么为什么,只是讨厌有人盯着我的脸瞧,那会让我想杀人。”
手下意识一抖,小萋正准备收回自己的手,手就被洛熙按住了。抬眸看向洛熙,却见洛熙半阖眸,眉眼淡然地看着他,那像是染了胭脂一样的红唇,一张一合,缓缓道:“想摸就摸,我允许你碰我的脸。”
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洛熙,小萋见洛熙放开手,他的手却依旧有些僵硬,直到引来洛熙的一声“嗯?”,他才似模似样地又摸了摸洛熙的脸,并由衷感叹道:“滑滑的。”然后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不够滑嫩,不由有些泄气。
转头看到满山的梨花树,小萋顿时惊艳地睁大双眼,嘴里哇了一声,立刻从洛熙怀里坐起来,却一个没留神,差点从树上掉下去,还好洛熙及时用绸子拉住他的腰,将他卷了回来。
“乖乖坐好。”洛熙为小萋将有些歪掉的红色外袍系好,让小萋乖乖坐他身边,然后从腰间取出一根玉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
洛熙的笛子声清越中有几分沉稳,他吹了极为简单的梨珑调,特别应当前的景致,听得小萋渐渐入了迷,不由双手托着腮,认认真真望着洛熙的侧脸,还越看越觉得洛熙好看,似那九天飞下的仙人。
哦,不,洛熙说他是鬼,不是仙。嗯,就算是鬼,那也是最好看的艳鬼!
美在皮肉,艳在骨。小萋常听人说顾琼玉美,但此时,他觉得顾琼玉根本及不上洛熙半分。
夜风将小萋身上的红色外袍吹起,在空中翩跹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衬着满山雪白的梨花,唯美恰似梦幻。这一夜,小萋将永生不忘,只因这夜色里有梨花、有洛熙,还有洛熙的悠悠笛声。
当洛熙一曲罢了,小萋不禁依旧呆呆地望着洛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回过神一般,微微垂下眼睑,轻声问:“是要上路了吗?”问完,他又抬眸望向洛熙,想要再多看几眼美丽的艳鬼,并牢牢记住洛熙的样子,却见洛熙眼神里似乎漫起几缕无奈,随后,他看到洛熙轻叹一声,抬手勾起了他的下巴。
用眼神询问洛熙的意图,却听洛熙在他耳边轻轻道:“傻孩子,我和你一样,是人。之前只是逗你,才说自己是鬼。我也不是要带你去地府,是带你回家。”
嘴巴微微张了张,小萋满脸不信,随之他不由紧紧皱起脸,可怜巴巴道:“那,那我不是还要回去……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再做顾家人!”
说着,小萋神色变得越发坚定起来,“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就对自己发过誓,此生不再做顾家人,下辈子也不要再见,他们对我不好,我就不要他们了!”
“哈哈!”洛熙是个不在乎甚至唾弃礼法的人,此时他听到小萋带着几分愤恨的声音,不由很是欣赏小萋这分“与世不同”,毕竟这个社会的主流,是父可以不要子,子却绝不能辱骂父。
“说得好!他们对你不好,你就不要他们!”洛熙捏捏小萋的下巴,笑着道,“从此便跟了我,让你住金屋、穿绫罗,再不受一丝一毫苦楚。你……可愿?”
咬着唇看向洛熙,小萋想了想,问道:“那你会不会中途丢下我?”
“不会。”
“那你会不会再捡一个人回去,对他一样好?”
用拇指和食指指腹摩挲了下小萋下巴上的软肉,洛熙凑过去咬了咬小萋的鼻尖,低低道:“你以为本大王很闲?此生不过唯你而已。”
心间猛地一颤,小萋听了这话,脸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红,连眼睛都有些发酸发热,但他强忍住了,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去?”
“因为我缺个暖床的压寨夫人。”
“啊?”
“哈哈……”抬手重新戴好面纱,洛熙单手将小萋扛起来,然后一路踏着梨花,飞身往山寨飞去。
等洛熙扛着小萋回到玄鹰崖,小萋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山门,不由惊愕地瞪大眼睛,却还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整齐的传来,只听众人齐声喊,“欢迎大王归来!”
“呵……”洛熙将小萋放下来,然后再度横抱起面色有些苍白的小萋,一路直接飞到铺着虎皮的高榻,霸气地坐到榻上,腿上抱着已经惊呆了的小萋。
“报告大王,晚宴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宴。”只见一名裸着上身的壮汉,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敬地朝洛熙汇报山里的情况。
“嗯,吩咐下去,半个时辰后,正式开宴。”
“是!”
之后又有几个人上前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到最后,才有人问道:“敢问大王,您抱回来的这个……是?”
“他?”洛熙捏着小萋的后脖子,然后单手一扣,往自己怀里一扯,逼得小萋只能整个人别扭地窝在洛熙胸前,姿势特别奇怪,正欲挣扎,耳边就传来洛熙的声音,“这就是闻名于世的梨花美人,以后便是我洛熙的压寨夫人,以后见他如见我,谁胆敢对夫人不敬,杀无赦!”
此话一出,山贼们都疯了一样狂吼起来,因为传说中梨花美人只有帝王家才能享用,现在洛熙竟然强抢了梨花美人回来,这在他们眼中便是能力和地位的象征,他们的大王,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这才是他们誓死追随的山大王!
“祝大王和夫人百年好合!”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这么一句,随后整个山头都附和起来,一时间震耳欲聋的恭贺声,如海潮一般汹涌不息,看得洛熙忍不住揽着小萋的腰,大笑起来。
而从始至终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萋,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拉了拉洛熙的衣服,傻傻地问道:“你……是那个传说中又丑又可怕的山大王?”
“嗯?我丑?”眼睛微微一斜,洛熙的声音低低的,透着几分性感,再加上他莫名透着几分冷艳的眉眼,看得小萋不由脸微微一红,下意识回道,“不丑,很美。”
“呵,我是山大王,你怕吗?”
看着洛熙好看的眉眼,小萋不由再度被美色所迷,回道:“不怕。不过……压寨夫人,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之前洛熙也说过的“缺个暖床的压寨夫人”,小萋不由瞪大眼睛,露出不解的神情。
捏捏小萋的脸,洛熙隔着面纱轻轻吻了吻小萋的唇瓣。
两唇相接,那柔软的触感瞬间染红了小萋苍白的面容,显得他面色稍微红润了一些,声音都有些磕磕巴巴,紧张得语不成调,“你,你……你……”
“我什么?”
“你!你!你为什么……这样……”看洛熙理直气壮的样子,小萋的气势不自觉弱了下去。
“没听说过吗?强盗管抢回来的夫人,叫压寨夫人。以后,你就是我洛熙的压寨夫人,要好好的服侍夫君,知道吗?”洛熙看小萋傻乎乎的样子,不禁揉了揉小萋的脑袋,捏着小萋的下巴又咬了一口小萋的下唇瓣。
微微皱了皱眉,洛熙觉得隔着面纱总是不舒服,便取下面纱扔掉,给了小萋一个温暖亲密的吻。
“噢!”看到自己大王在欺负压寨夫人,下面的山贼们瞬间高声起哄,一个个热情高涨,恨不得让山大王当着众人面宠幸新来的压寨夫人,那画面……两个美人香艳纠缠……咳咳……不敢再想下去,众人立刻移开视线,结伴往晚宴的方向走去,心情一个比一个高涨,甚至想着改明儿也抢个夫人回来,不然以后面对有夫人的大王,他们不更寂寞了?
“回神了。”洛熙拍拍小萋的脸蛋,笑着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小萋的额头,轻声道,“乖,叫声夫君听听。”
脸微微一红,小萋摇摇头,不妥协。
摸摸下巴,洛熙又说道:“那叫声大王吧。”
好看的眸子眨呀眨地,小萋看洛熙凤眸里笑意微染,恰似仿佛晕了星光般,不由回想起之前在院子里第一眼看到洛熙时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叫了一声,“大……大王。”
“哈哈……”抱起小萋,洛熙志得意满地大笑起来,然后飞身前往晚宴区,抱着小萋一面喂食,一面想着该怎样将梨花美人养得更白更嫩,以便以后好下口享用。
嗯,山大王,可不就得有个压寨夫人?
至于那什么梨花美人只能帝王才能享用,呵……
脑海里一闪而过曾经那个批语,洛熙唇角一勾,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的笑意,随之便将之抛诸脑后,专注地抱着小萋,一口一个“小娘子”“小夫人”调侃着,心情可谓大好,连手下人来敬酒,也是来者不拒,大有一醉方休的气势。
做了我洛熙的人,便是一生一世,谁敢抢,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