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大晴天,运送山药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来到了代销站。
这天不逢集,野丫也跑来帮忙。
马云飞找粮管所长又要来了一台磅秤,这样,收购的速度就快了一倍。
一天的时间,竟然收购了二万斤,创了历史记录。
天擦黑时,总算是忙完了。
陈雨嫣揉着腰,兴奋的说:“送山药的人这么多,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方丈也兴高采烈的说道:“老大,我恨不得天天往a市跑一趟。”
马云飞欣喜的说:“照这个势头,你每隔三天就得辛苦跑一趟了。”
野丫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我得回百姓饭店去了,梦姐肯定等着我吃晚饭呢。”
马云飞正准备骑着摩托带着老婆回马家湾,突然,他发现代销站附近有一个黑影子晃动。
不用猜,那个黑影子一定是镇长的表弟古天。
马云飞警觉了,说道:“哎呀!摩托出了点故障,老婆,咱俩得步行回家了。”
马云飞又扭头对方丈说:“这两天我的右眼皮子不停的跳,真担心有人会打我的黑枪。”
方丈拍着胸脯说:“老大,我送你俩回家。”
马云飞要的就是这句话。
方丈护送着马云飞夫妻俩回家,路上,马云飞时不时回头瞅一眼,好几次都发现有个黑影子跟着后面。
深夜,马云飞不可能和李莎幽会,那么,古天紧紧尾随着他,又会是何意呢?
不用说,古天已经把李莎挽着马云飞胳膊的那一幕向镇长报告了。
镇长肯定是命令古天:教训一下马云飞这小子。
方丈把马云飞夫妻送回了家。
陈雨嫣接回了月月,然后忙着做晚饭。
马云飞锁紧房门,又关紧了窗户。
他把窗帘掀开一条缝,警觉地朝外面瞅着。
那个黑影子在附近晃动。
马云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道古天还想破门而入?
他从门后抄起一根棍子,做好了抵抗的准备。
古天虽然身材不魁梧,可是,听说他练过武功。
陈雨嫣做好了晚饭,看见马云飞手里握着一根棍子,在窗户旁朝外瞅着。
“老公,外面有人吗?”
“老婆,我觉得今晚有点不对劲,刚才我们从青龙镇回家时,有个人紧跟着我们,现在,这个人又在咱屋前屋后走动,我担心他会破门而入。”
陈雨嫣也有点紧张了,她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放在身边。
吃完饭,陈雨嫣到厨房去洗碗。
马云飞把月月哄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哗啦一声响,一块大石头砸破了窗户玻璃,落在了床上,距离月月的脑袋只有三寸距离。
这块石头有拳头那么大,要是稍微砸歪一点儿,就出人命了。
马云飞大吼了一声:“谁?有本事站出来!”
只见一个黑影子消失在黑暗里。
陈雨嫣手里提着菜刀,从厨房里跑出来,紧张的问:“这是咋回事?”
“那个人跑了。”
“老公,这个人会是谁呢?”
“也许是咱们得罪过的人,也许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反正,他是冲着咱们来的。”
月月被惊醒了,吓得大哭起来。
陈雨嫣抱起月月,不停的哄着。
马云飞在屋里来回走着,心想:这一块石头只是一个警告,说明古天已经对自己下手了。
马云飞一夜没有睡着,他思来想去,意识到:古天就是个冷血动物。
如果古天够义气,那么就不会把李莎搀着自己胳膊的事情告诉镇长。
马云飞送给了古天三百块钱,让他给母亲做了手术。
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一定会心存感激,绝不会出卖自己的恩人。
对古天这样的冷血动物,该怎么办?
天快亮时,马云飞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悄悄的起了床,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裁了一小溜子,用左手歪歪扭扭的写了几句话:副镇长,打你闷棍的人是镇政府的临时工古天,不要让镇派出所的人去调查,赶紧向县公安局报告,请特派员来查明案件的真相。
马云飞想了想,在落款处写了两个字:山药。
第二天早晨,马云飞把陈雨嫣送到了代销站,然后去了镇卫生院。
一大早,卫生院里没啥人。
在住院部的高干病区,马云飞看见副镇长常小宝正在小院子里溜达。
他有每天散步的习惯。
马云飞悄悄走到高干病区的大门口,他捡起一块小石头,用那张纸条包住小石头,趁着常小宝背对着大门的时候,朝着常小宝的身上砸去。
这块小石头不偏不倚砸到了常小宝的后背上。
马云飞转身就跑,不一会儿就窜出了卫生院。
话说常小宝被小石头砸了一下,他惊诧的转过身来,一看,地上有一团纸,于是,他弯腰把这张纸捡了起来。
他摊开纸,看了看,顿时脸色大变。
他快步走到高干病区的大门口,四处瞅了瞅,没看见人。
一个中年妇女从病房里走出来,瞅了常小宝一眼,没有吭声,看来,这个妇女还不认识常小宝。
常小宝赶忙问:“大嫂,你看没看见有一个人从这儿跑了?”
大嫂摇摇头,回答道:“没看见人,我从病房里才出来。”
常小宝心想:扔这个纸条的人一定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面目。
他又仔细看了看纸条,视线落在那个落款上。
山药是谁?
显然,这只是一个化名。
青龙镇盛产山药,他落款山药,显然是想告诉自己:我是青龙镇的本地人。
又有谁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呢?
显然,这个告密的人非同一般,一定是个知情人。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当他挨了一闷棍的时候,这个告密人看见了这一幕。
常小宝立即去了镇政府,打开办公室的门,给县公安局打了一个电话。
临近中午时分,一辆警车开进了卫生院。
从警车上下来三个警官,去了高干病区。
常小宝把那张纸条交给了警官,说道:“这个古天是我们镇长古乐的亲戚,在镇政府做临时工,平时不吭不哈的,闷着头干活,从表面上看,还是挺本分老实的一个人。”
当天下午,三位警官找古天谈了话,打着的旗号是调查镇政府前不久发生的一件偷窃案件。
古天一问三不知,啥也没说。
当天晚上,古天溜到了镇长家。
他紧张的说:“表哥,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今天有三个警官找我谈话,足足谈了两个小时,问了一大堆问题,看样子,他们是调查不久前镇政府被人偷窃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这三个警官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