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镇政府发生了一件偷窃案。
有个小偷深夜潜进了镇政府,把财务室的门撬开了,可惜,啥也没偷着,只是拿走了会计的几包烟。
按说,这个案子不值得一提,镇政府只是让本镇的派出所来查了一下。
这件小案子怎么就会惊动了县公安局呢?
古乐也知道这件事,他也觉得有点奇怪,可是没放在心上。
此刻,他听了古天的一番话,觉得事情确实有点不对头。
一个芝麻粒儿般的偷窃案,不至于惊动了县公安局。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为啥要找古天谈话?
难道是怀疑古天作的案?
就算是怀疑古天作的案,镇派出所也会向镇长汇报,不至于瞒着镇长。
镇派出所的所长是古乐提拔的人,不可能在背后玩什么花招。
古乐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问道:“表弟,县公安局的警官还问了些啥?”
“表哥,最让我感到害怕的是:有一个警官问我:你和副镇长常小宝有什么矛盾吗?”
古乐吓了一跳,惊慌的问:“你是咋回答的?”
“我回答,我就是个临时工,只是负责打扫镇政府的卫生,我从没和副镇长说过话,怎么会和副镇长有矛盾呢?不可能的呀。”
古乐紧张的问:“他们还问了啥?”
“他们还问:你和镇长古乐是什么关系?我回答,镇长古乐是我的表哥。”
古乐半天没吭声,只是在屋里来回的踱步。
他突然站住了,说道:“表弟,情况不妙啊,看来,县公安局已经怀疑上你了,他问你和副镇长有没有矛盾,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表哥,我绝对会守口如瓶,就算是他们拷打我,也不会出卖你的。”
古乐心想:真要是拷打你,你能经受得住那种痛苦吗?
他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外国人在培训特工时,都会反复的告诉他们:别以为你们意志坚定,会经受得住敌方的严酷拷打,要想保守秘密,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自杀;一个是尽可能的拖延招供的时间。
显然,如果古天被县公安局带走了,按照古乐的经验,一定会对他采取逼供信的手段。
假若古天经受不住这种审讯,就一定会把他供出来。
真要是到了这一步,古乐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而且,还会有牢狱之灾。
古乐果断的说:“表弟,你推说母亲患了急病,今晚就回老家去,过上一个礼拜,再给镇里打个电话,就说你母亲已瘫痪在床,回不来了,把这个临时工辞了。”
古天惊慌的问:“表哥,你是让我辞了这里的工作?”
“是啊,县公安局已经怀疑上你了,如果你再不走的话,下一步,他们就会逮捕你。”
“表哥,县公安局不可能有任何证据,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逮捕我呢?就算是把我逮捕了,我也绝不会承认的,最多关几天就会把我放回来的。”
“表弟,你不知道内幕,真要是把你带走了,就会对你采取逼供信的手段,这些手段没人能经受得住,几乎100%的都会招供。”
古天惶恐的说:“表哥,我要是辞去工作,以后咋活呀?”
“表弟,你家里也有几亩地,好歹也能吃口饭。这样吧,我这儿还有二百块钱,你先拿去用,等到风声过了,我再让你回来。”
古乐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二百块钱递给了古天。
“你最好现在就走,在门上留个纸条就行了。”
“表哥,现在没长途汽车呀。”
“表弟,已经火烧眉毛了,弄不好,明天一大早,你就会被公安局的人带走,此时不走,那就晚了,到时候你会后悔莫及的。没长途汽车,你就不能步行呀,从这儿走50里,就有一个镇子,你在那儿等到天亮,再乘坐长途汽车回去。”
古天不解的问:“表哥,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表弟呀,我在官场上混了半辈子,最会察言观色了,我敢肯定:县公安局已经盯上你,不会放过你的。”
古天当然不想去坐牢,他还有个老妈需要赡养呢。
古天匆匆回了宿舍,收拾了一下行李,写了一个纸条贴在门上,然后就上了路。
半夜时分,镇长古乐摸黑来到表弟的宿舍门口,见了门上贴的纸条,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第二天,马云飞和陈雨嫣来到了青龙镇的代销站。
此时,运送山药的马车还没来,马云飞说:“我到干爹家去一趟,我想把前几天砸破咱家玻璃的事情告诉干爹。”
陈雨嫣叹息着说:“那个砸破咱家窗玻璃的人,又没看清楚是谁,你就是对干爹说了,也没啥用啊。”
“就算是没用,我也得说一声。”
马云飞进了镇政府的大院,他首先去了古天的宿舍。
他一眼就看见门上贴着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主任,我妈突然生病了,给我捎信,让我赶快回去,我来不及当面请假,对不起。
纸条的落款是:古天。
马云飞从门上撕下这张纸条,揉成一团,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意识到:一定是自己给副镇长的纸条起了作用,副镇长不是傻瓜,他肯定向县公安局汇报了。
马云飞要的就是打草惊蛇的效果。
虽然他没有证据,可是,他能断定:打了副镇长常小宝一闷棍的人就是古天。
马云飞欣喜若狂地嘀咕道:“娘的,老子总算把你赶走了。”
他顿觉一身的轻松,就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又去了镇长家。
镇长还没起床,刘菲正在厨房里做早饭。
“妈,您忙着呢?”
“儿子,你这么早就跑来了,有啥急事?”
“妈,前几天,我差点被人害死了。”
刘菲惊诧的问:“咋回事?”
“那天,我天黑了才回马家湾,一路上,有个黑影子跟着我,等我到了家,这个黑影子竟然拿一块大石头砸破了我家的玻璃,石头落在床上,差点把我女儿的脑袋砸破。”
“啊!这个人是谁?”
“天那么黑,哪儿看得清呀,只能分辨出这个黑影子是个矮个子男人。”
刘菲紧张的问:“儿子,你是不是得罪了谁?好好想想。”
“妈,我能得罪谁?又敢得罪谁呢?在我的印象里,最近,只是二驴对我有意见。”
刘菲不悦地说:“儿子,难道你怀疑二驴?”
“不是,我没怀疑二驴,我只是回答您的问题,最近,除了二驴,我没得罪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