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低着脑袋,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当他走到大嫂的菜摊子跟前时,大嫂喊道:“镇长,您下班了。”
镇长抬起头,瞅了卖菜的大嫂一眼,回答了一声:“嗯。”
大嫂从菜篮子里拿起那封匿名信,说道:“镇长,有个小伙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镇长愣了一下,瞅着这封信,问道:“那个小伙子呢?”
“镇长,那个小伙子说,曾经骂过您,所以他不敢见您,让我把信交给您。”
镇长没有接信,又问道:“那小伙子长得啥样?”
看来,镇长古乐的警惕性很高。
“镇长,那小伙子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楚他长得啥样,他的个头还可以,大约有……有一米七吧。”
镇长古乐接过了匿名信,他用手捏了捏,断定信封里面没有别的东西,然后,把匿名信放进自己的公文包,继续朝家里走去。
马云飞放心了,这封匿名信终于交到了镇长古乐的手里。
古乐一到家,刘菲就兴冲冲的说:“老公,今天咱干儿子来了,忙了一整天,上午擦玻璃,下午把后面的菜地种上了小白菜和苋菜,再过十来天,咱们就能吃上新鲜菜了。”
镇长哦了一声,便进了书房。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封匿名信,正准备拆开信,刘菲走了进来。
“老公,今天我去逛街,看到商店里有一款连衣裙,特别适合中老年人,我本想买下来,可是一看价格,吓了我一跳,要四十多块钱呢。”
古乐不耐烦的说:“你不是买了好几件连衣裙吗,有穿的就行了,干嘛一件接一件的买。”
“老公,你这话说的可不凭良心呀,去年,我就看中了一件连衣裙,嫌它贵了,没舍得买,后来,还是咱干儿子给我买了。我只有一件连衣裙,连换洗的都没有。”
“老婆,你这人真笨,下次等小马来的时候,你就告诉他,商店又进了一件连衣裙,挺好看的。你只要这么一说,小马就知道你想要,肯定会立马给你买回来。”
“老公,小马昨天才给我送来了一千块钱,我哪儿好意思还让人家给我买连衣裙呀。”
“老婆,你别傻,小马卖山药肯定挣了不少钱,让他给你买一件连衣裙,算不了啥。”
“老公,我听二驴说过,做山药生意不赚钱。”
“呵呵…二驴知道啥,就一个草包,他呀,连小马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如,我告诉你:上次我到县里开会,听说今年的山药价格看涨,不过,具体能卖多少钱,我没打听,不管怎么说,肯定还是有赚头。”
刘菲不悦的说:“老公,我跟你结婚十好几年了,除了结婚时,你给我买了几件衣服,后来,就再也没有给我买过。”
“老婆,你有衣服穿,而且穿的不比别人差,应该知足了。咱这儿是个小镇,你看看,镇上人都穿些啥?我看没人比你穿的好。”
刘菲气呼呼的走了。
古乐打开匿名信,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最后,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叫道:“老婆,你进来!”
刘菲小跑着进了书房,问道:“老公,你大吼小叫的干嘛呀,我还以为出了啥事。”
“老婆,我问你:二驴是不是被人打了?”
“哎!这两天你忙,每天晚上半夜才回来,我也没顾得跟你说,前天,二驴被他的哥们儿方丈打了。”
“打得很厉害吗?”
“厉害呀,当然厉害,二驴被打掉了几颗牙,脸肿的像肉包子,对了,还打断了两根肋骨。”
“老婆,你老实说:肋骨真的打断了?”
“老公,我骗你干嘛?肋骨打断了两根,还有一根肋骨上面有裂纹,还没算上呢。”
古乐气呼呼的说:“老婆,你当着我的面还不说实话,我问你:给二驴检查伤情的是哪个医生?”
“是…是张医生。”
“就是那个年轻的医生?”
“是啊,外科就两个医生,就是那个年轻的医生。”
“老婆,你确定:二驴的肋骨真的被打断了?”
“真的,绝对是真的。老公,你问这是啥意思?”
古乐留了个心眼儿,他没有让老婆看那封匿名信,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公,二驴那个叫方丈的哥们儿,简直太凶残了,把二驴按在地上打,还扬言让他见阎王,你说,这种小混混是不是应该严惩?”
古乐没有吭声,问道:“晚饭做好了吗?我肚子饿了,吃完饭,还要出去办点事呢。”
“做好了,我马上去盛饭。”
吃完晚饭,古乐把碗一放,就出了门。
他径直去了天下第一铺。
此时,二驴刚到饭馆吃完饭,他点了两个小炒,又要了两瓶啤酒,喝得脸红脖子粗。
他睡在躺椅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唱着京剧,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古乐站在铺子的门口,使劲咳嗽了一声。
二驴听见了咳嗽声,抬起身子往门口瞅了一眼,立马从躺椅上爬了起来,恭敬的招呼道:“姑爹,您来啦?你是要买东西吗?吭个声,我就给您送去了,干嘛要亲自跑来呀。”
古乐走进店铺里,瞅着二驴,问道:“我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受了重伤呀。”
二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流着眼泪说:“姑爹,您得给我做主呀,前天,我被人打了,你看,我的牙齿被打掉了五颗,现在说话都漏风,我这脸还没消肿呢。”
古乐问道:“听说你的两根肋骨被打断了?”
“是…是的。”
“二驴,我听说,你的肋骨没打断,是你让医生给你开了假证明。”
“啊!这…这是谁出卖了我?姑爹,难道您是听姑妈说的?”
古乐一听就明白了,匿名信上写的没错,果然是开了假伤情诊断证明。
“二驴,你搞假伤情诊断,这可是犯法的哟,要是被查出来了,那你就犯了诬陷罪,少说也要判一年刑。”
二驴吓了一跳,辩解道:“姑爹,这个主意是姑妈出的,姑妈说:把伤情弄严重点儿,就能让方丈判刑,让那混小子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