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曾也笑道:“听她刚才描述的,这个见钱眼开真人,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呢。”
丑姑娘站到一处石头上,朝后面眺望,斗笠下的纱巾遮住了她让人惊恐的面孔,只能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你知道去天姥山的路吗,咱们这就出发,避开那帮家伙。”江曾说。
女孩点点头,这次她不好意思再让江曾背了,独自默默行走,山路崎岖,她穿着草鞋走起来却如履平地。
悦来客栈,大堂里人声鼎沸,众人聊着修真界的故事,刁占利跟陆虎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正在吃喝聊天。
“刁兄,这次到了山上,你跟咱家三舅姥爷美言几句,让他也给我一块和田玉的牌子。”陆虎给刁占利斟满一杯酒,央求道。
“嗯,我倒可以说情,只是这玉牌 的意义重大,只有我这样的至亲或者亲传弟子,才能获得。”
“哎,那可怎么办,你看我现在改姓还来的及吗?我改姓刁,不行就直接姓严咋样,以后就叫严虎如何?”
看到陆虎着急的样子,刁占利心中不屑,脸上却挂着理解的微笑。
“那倒不必如此麻烦,这样吧,到时候我跟三舅姥爷好好聊聊,替你争取一下吧! ”
刁占利这人商人出手,说话从不说满,陆虎已经是满脸喜色。
“不过,话说回来,别说改姓了,假如缘分不到的话,即使是严开真人的至亲,也不一定能得到机会。”刁占利悠悠的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严开真人的亲戚多了去了,能得到他青睐的人,也就我一人而已,可惜老子没有修行资质!”
刁占利郁闷的拍了拍桌子,陆虎赶紧贴心的把酒杯给他倒满。
“哎,对了,这次你准备了多少?”
“呵呵,这几年别的事耽误了,只准备了不五万两银子。”陆虎摇头,有些赧然。
刁占利一听,连连摇头:“陆兄,五万两可不算多啊,我估计要想缘分到的话,至少得十万两啊。”
自家三舅姥爷,他是最懂得,五万两银子可打动不了严开真人,不过,倒是可以换个玉牌牌戴着,话说这个姓陆的傻大个,竟然这么有油水,刁占利心里盘算着,怎么着能从此人身上捞点好处。
忽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砰的一下拍桌而起!
“坏了,被骗了!”
“怎么了刁兄!”
“那丑姑娘,把咱们骗了,她那穷困样,怎么可能跟严开真人有关系呢!”
陆虎一愣,瞬间也明白过来,众人急忙冲出客栈,街上人来人往,哪还有江曾等人的身影。
在山路上走了许久,三人估摸着距离镇子已经足够远了,就找了个宽敞的大石头休息。
陈老道是修行之人,江曾习练空明术,体质也远超普通人,崎岖山路对他们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而那姑娘的体质就差点,她安静的坐在石头上,低头看着地面,微微气喘。
江曾注意到,她的额头上没有汗珠。
女孩注意到江曾的目光,有些慌乱的放下帽子上的纱布,转过身背对着他,背影柔弱秀美。
“额,我叫江曾,这位是陈道长。”
江曾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问这女孩怎么称呼。
“我叫玉灵。”女孩低声回道。
这个名字让江曾心中产生莫名的熟悉感。
他忽然想起那个性情直接,勇敢直爽的女孩,同样是来自天姥山,心中有些黯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
玉灵是个颇为单纯的女孩,江曾跟她聊了几句,基本就弄清楚了她的情况。
她根本不是什么修真者,只是一个普通女孩,从小跟着奶奶长大,住在天姥山后山,平时靠给天姥山做些杂役为生。
天姥山作为修真大派,除了修真者外,还有众多的闲杂人员,这些人依靠天姥山生活。
奶奶年纪大了,体弱多病,玉灵会一些医术,自己上山采药,除非是山上找不到的药,她才会到镇上来买。
至于她之所以知道严开真人,是因为玉灵一直负责天姥山藏书楼的卫生工作,而严开真人偶尔会到藏书楼来,经常能够遇到他。
玉灵在这里长大,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江曾就问她,可层听说过叫林婉儿的人。
“或者姓林的修真者。”
玉灵想了想,轻摇臻首。
似乎怕江曾失望,她补充道:“也许我奶奶知道,她以前认识一些门人。”
几人一商量,那林婉儿的精神印记到了这里 ,依旧死气沉沉,也许还没到她的目的地,不如跟着玉灵去她家,询问一下那位老人家。
一路匆匆,第二天早上,终于来到林婉儿所在的住处。
这是一座古朴的村落,坐落在一尊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下,山峰之上依稀可见许多雄伟的建筑,一条青石山路把村子和那些建筑连接起来。
玉灵的家位于村子边缘,三间松木搭建的简单房屋,里面陈设简单却干净。
奶奶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体很虚弱,精神头却很好,说起过去的事情来,头脑清楚,没有一点老年人的迟滞感。
“天姥山的那几个老人,没有姓林的。”她很肯定的摇头。
“那山下的人呢,有没有姓林的。”
奶奶看着江曾的目光充满了笑意:“傻孩子,围绕着天姥山生活的人,足有近万,而且人来人去,并非恒定不变,我已经十几年没有上山,已经不清楚了。”
江曾略微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太过在意,既然已经到天姥山,既来之则安之。
没多久,玉灵端着三份小菜和三碗米饭走进来,奶奶招呼江曾和陈老道吃饭。
陈老道也不客气,跟老人家说声“叨扰”后,端起碗呼噜噜吃了起来。
江曾却注意到,玉灵自己躲到厨房里,用热水把锅底的锅巴泡了泡,就这么干巴巴的吃着。
他心中一动,问奶娘玉灵的脸是怎么回事?
奶奶叹口气。
“这是她自己用刀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