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的时间,是三年前,上面的头版,是一则公交车出事故的信息,事故原因是公交车和一辆燃料运输车相撞,引发爆炸,导致大量人员伤亡,通江市甚至半数被夷为平地。
然而,在江曾的印象里,三年前并没有这场所谓的事故。
轲子翻看着一张电影海报,电影名字叫《情人劫案》,封面是一个身材玲珑的女子,正对着一面镜子梳妆,从镜子里能看到她扭曲怪异的面孔,眼神更是充满了离奇诡异的神情,轲子看了半天,忽然手一抖。
“怎么了?”江曾见状问。
“那女人似乎冲我笑了。”轲子脸上并没有惊悚,反而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真他娘的有意思。”
俩人沿着街道一路向前,一边仔细查看附近的建筑,走着走着,轲子忽然拉住江曾,二人闪身躲到一处墙壁后面。
半分钟后,路边那家半敞着门的服装店,窜出来三只魔兽。
三只魔兽呈品字形,当先者身材比较魁梧,看着跟个掉了毛的黑猩猩似的,后面那俩互相挤着跟在它后面,时不时朝对方咬上几口,争夺第二的位置。
体格最魁梧的魔兽被身后两个小弟吵得火气,向它们呲牙嘶吼,示意它们安静,随即它仰天抽动鼻子,嗅探着空气中的味道。
江曾眉头一皱,忽然发现身前的轲子失去了踪影。
他再一看,不由一惊,三只魔兽正上方的屋顶上,轲子正蹲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街上的三个丑东西。
魔兽头领仰着脑袋在天上转了一圈,顺着气味来源,终于发现了头顶上方的轲子。
它怪叫一声,人立而起,黑色的舌头刷的一声卷向轲子。
然而,轲子的身影又消失,并在另外一处屋顶出现。
魔兽嘶吼,腾空而起,跃起三米多高,然后又扑了个空。
轲子如鬼魅般,出现在街道上的那两只魔兽身后,双指如电,轻松划过它们脖子上的皮肤。
黑色的污血像瀑布般喷洒,两只魔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转眼间就没了气息。
江曾站在阴影处,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自从他学习空明术,启神成功后,也算是经历了几场战斗,并且都取得了胜利,内心深处说没有一丝自豪,那是骗人,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身手跟真正的高手比起来可能有些差距,但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看到了轲子神出鬼没的样子,他才深刻的意识到,真正的杀手是什么样子。
轲子的身法像诡异的影子,捉摸不定,无声无息间出现又消失。
那只身材最为魁梧的魔兽,明显智商比较高,它见到自己两个小弟悄无声息的死去,再看那个可恶的家伙正冲着自己笑,立刻打了个冷战,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跳下。
轲子得意的向江曾做了个手势,身形一晃,又消失了。
片刻之后,他又飘了回来。身上干净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走,继续。”他朝江曾点头。
江曾看着轲子从容的模样,默默的从阴影中走。
“我这个身法是独此一家,我给它起了名字,叫幽影。”轲子声音透着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像幽灵和影子一样?”
江曾很认真的点头。
轲子嘿嘿一笑,示意江曾跟上他的脚步,然后按照他的步伐,慢慢的跟着他走。
“闲来无事,我就把幽影交给你好了。这种身法,需要结合特殊的呼吸方式才能施展,这种呼吸方式,节奏很独特,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利用行走步伐的带动,来养成习惯。“深,就是深呼吸,浅为浅呼吸,入,指吸入,出则指的是呼出,你记着这几个涵义,然后跟我的节奏走。”
说着,他在前面走,脚步忽快忽慢,嘴里念念有词。
一开始,江曾总是跟不上他的节奏 。
跟随轲子的脚步倒不是难事,最难得是在跟随他脚步的同时,要按照那种独特的节奏呼吸,稍不注意就会乱了节奏,要不然就是脚步踏错,要不然就是呼吸紊乱。
轲子却根本不理会江曾,自顾自的前行,而且越走越快,而江曾则在后面,脚步凌乱,像是跟在老母鸡后面的小鸡,时不时还得紧赶慢赶,才能赶上轲子的步伐。
就这样,轲子一边走一边寻找空间通道,而江曾则专心致志的跟在他身后。行进间又跳出来三只魔兽,被轲子轻松处理掉,并且把尸体随手扔到各种建筑背后的阴影中。
江曾分明听到,那里传来野兽撕咬拼抢的声音。看来那里还隐藏着不少的魔兽,只是恐惧于轲子的存在,而不敢露面。
不过,眼下他顾不上注意这些事情,而是专心致志的感受着这种独特的行走呼吸节奏,他是如此认真,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他只是用这种独特的步伐行走,用心感悟那种呼吸节奏。
不知何时,二人来到小街道最宽阔的十字路口处,轲子停下脚步,站在路口中心,江曾则闭目行走,绕着他开始转圈。
一圈,两圈,三圈,他越走越快,身形也越来越轻柔, 几乎像是飘在空中一样,轲子眼中露出赞叹的神色。
“没想到,这小子的领悟能力这么强。”
他抱着肩膀站在路中央,看了一会,忽然觉得不对劲。
此时,江曾的脸色似乎涨的有些过分通红,头顶处白色雾气凝结成一团,像是带着白色的帽子,脸部肌肉微微抽动,正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
轲子皱起眉头,跨到江曾身前,伸手点向江曾的眉心。
一道清亮的能量从他指尖渗出,江曾身体一震,睁开眼睛,猛地停下脚步,可身体还是随着惯性斜斜向前方跑了几步,方才站住。
“怎么回事?”轲子问。
江曾苦笑,刚才他太过入神,不知不觉陷入一种沉迷的状态,忘了外界的一切,甚至就连自身的存在都忘记了,而是被那种独特的呼吸方式操控着身体的行动,根本停不下来,要不是被轲子用能量唤醒,恐怕他会一直这么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为止。
“噢,你这是走火入魔了。”轲子不以为意,“当初我刚创立这种身法时,也陷入过你这种状态,并且不止一次。不过后来我想了一招,破解了这个弊病。”
“怎么破解?”
“很简单,给自己设一个闹铃,到时间了闹铃一响,只要能把注意力召唤回来,就没事了。”轲子得意的笑道。
江曾无语,不过轲子这个办法简陋了点,但是胜在简单粗暴,很有效果。
“幽影的呼吸方式比较特殊,初次练习时,很容易被这种呼吸方式带偏,不过当你习惯后,就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了。”轲子看向江曾,挑了挑眉,“现在你已经掌握了这种吐纳之法,下一步,就是步法了。”
随后轲子缓步而行,慢慢的在这片宽阔的街道上给江曾演示了一遍步法,但演示完一遍时,恰好回到出发地点。
江曾凝神观看,越看越觉得巧妙无比。
这套步法,每一步都踩在出人意料之处,甚至有些脚步的转换之间,根本不符合物理规则,此时,他之前联系的那套奇妙呼吸方式开始显出妙用,每当力气用尽之时,按照那种呼吸方式,总能顺利的补上一口气,从而流畅的继续迈向下一步。
轲子演示完后,在街道上留下一圈深浅不一的脚印,脚印形成一个圆环,这就是他留给江曾的秘籍,不说普通的秘籍是写在纸上,他的这套幽影,则是以这片宽阔的街道为书。
“其实,我并不是很希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