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三江会的这位先天境武者在罗乾山毫不掩饰的如山气势压迫之下,脸色不由得有些涨红,神色却没有太大波动,只是微微轻笑:“将这些玄天乌金放置到你们船上的的确是河洛三江的武者,但绝这不是洛总舵主的意思,反而是洛总舵主一得到消息,便让在下前来告知。”
“这么说,你们三江会的有些人闹着你们洛总舵主,私下里想要陷害我们?
洛总舵主悄悄派你来报信,是为了避开那些人耳目?
这倒是有些意思……”罗乾山放下这人,收敛气息,目光流露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神色。
“既然洛总舵主知晓可手下人欺瞒自己的行为,应当也探知到是谁在背后指使了吧?”李宁安目光幽深的看着神色不动的汉子,开口问道。
“我们只探知到,对方是来自荥阳。”汉子打量了一眼主位神色如常的郑灵芸,告知到。
“果真是荥阳郑家的人,就会使些小手段!”罗乾山有些愤恨道。
“既然如此,灵芸便在此谢过洛总舵主仗义告知,替我们戳穿了小人阴谋。
罗叔叔,解了这位义士经脉的封禁,好生款待。
对了,还未请教义士姓名?”郑灵芸并没有太多神色波动。
精瘦汉子被罗乾山解了封禁起身活动了手脚,闻言却是一愣,旋即开口道:“在下丁淮,实不敢称功,不过是总舵主的吩咐。
总舵主也是顾念与郑老爷的多年情分,见不惯有些人阴谋害人,不忍看到郑家商队被无端陷害,才特意派小人前来告知,揭发那些无耻小人的阴谋。
在下也深觉”
“洛总舵主义薄云天、嫉恶如仇,这份恩情,我们家来日必定重礼回谢。之前委屈了先生,还请先去休息。”郑灵芸微笑着开口,语气却平淡而无波无澜:“来人,带这位先生去客房休息。”
闻声,门外走进一位仆从,对丁淮微笑躬身,做出引路的手势。
“这……”丁淮却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犹疑片刻便点了点头随仆从出去了。
………………
“小姐,这丁淮明显语中有未尽之意,为何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罗乾山也是看出丁淮明显语言之中仍有未竟之意,在丁淮离开后便出声道。
“小姐是为了不让他掌握主动权?”李宁安沉默片刻,出言猜测道。
郑灵芸点了点头:“关于这位河洛三江会的洛总舵主,我以前也常听父亲提起过,这位总舵主人称九曲黄河,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从来不干对自己没好处的多余之事。
出发前父亲还特意叮嘱过,和此人打交道,要提起十二分的心思。
这次乌金玄铁的事,我们算是欠了他的人情,如果他只是为了让我们欠上一个人情,也还不算什么。
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他有其他目的,不能被他牵着脖子走。”说着郑灵芸眉头微皱,望向邓涛,希望能够得到有效的建议。
邓涛微微一笑,目光幽深的开口道:“这位洛总舵主多半是有什么事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比如整顿河洛三江会。”
“整顿河洛三江会?怎么会借到我们的力量?”罗乾山颇为疑惑道。
河洛三江会虽然规模庞大,但是也同样臃肿,当初洛九曲为了快速拓展势力占据黄河漕运,大量的吸纳各处大大小小的零散势力,帮会、水匪……来者不拒。
因而导致河洛三江会结构松散,内部派系山头林立。
洛九曲真正完全能控制的核心力量并不多,真要说起来,河洛三江更像是商会那种联盟的模式,洛九曲是会长,并没有令行禁止的绝对权威。
“洛九曲近些年一直在尝试将河洛三江了各分舵改编重组,想要完全掌控三江会。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把不服管教的派系给解决掉,但三江会不少派系都与各地豪强大、势力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洛九曲的意图应当是借这次机会让我们出力牵制荥阳郑家,让我们对靠向荥阳郑家的部分河洛三江会的人马发难。
如此他既有合力借口朝这部分陷害商船坏了漕运规矩的三江会‘败类’动手,清楚异己后换上自己心腹,还不用担心荥阳郑家这边的压力。”李宁安推测道。
“这洛九曲弯弯道道的还真多,干嘛不直接说。
要我看我们确实应该给那些算计我们的人一个教训,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呢!
既然洛九曲有动手的意图就更好了,就让他动手吗!”罗乾山开口道。
郑灵芸闻言摇了摇头:“就算要联合洛九曲教训那些人,也不能是我们先开口。”
“为什么?”罗乾山不解。
李宁安看了一眼郑灵芸,又朝罗乾山摇头道:“老罗,你也是老江湖了,这么还没有小姐看得明白。
我们先开口,就是我们向他洛九曲寻求帮助,再加上他提醒我们玄天乌金之事,这就相当于我们欠了他两个人情了。”
罗乾山闻言微微咋舌:“好家伙,这洛九曲还真精,明明是他自己想做的事,他得到的好处也是最大的,还要我们欠他的人情,还是两个?
这人要是做生意怕不是比老李你这奸商还要奸诈,估计都能和老爷比上一比了。”
“你是在说老爷奸诈吗?”李宁安眉头挑起嘴角微勾,问向罗乾山。
“没有,李宁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说你和洛九曲奸诈而已,老爷那是神机妙算。”罗乾山当即争辩道。
李宁安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自顾自的开口道:“如果是他们先开口,自然就成了他洛九曲求我们帮忙了,他就要欠我们人情,这个人情绝对是要比只是提醒我们一个消息要大。”
“原来是这样,你们这些人弯弯绕绕还真多,就说该怎么安排那个丁淮吧。”罗乾山挑了挑眉,有些无奈道。
“好吃好喝招待,等着!”郑灵芸开口道。
“不过,我们该如何应对荥阳郑家接下来的动作,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弃吧。”罗乾山又是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郑灵芸凝眉不语,像是在考虑什么。
“古语有言: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算计我们,我们也该给他们找点麻烦吧。”却是李若虚突然出声到。
这次要不是提前得到消息,等荥阳郑家安排的官府人马搜查到玄天乌金,自己就得被翻出来查,然后因为没有身份证明被官府一扣,暴露是不可避免的了,到时候估计只能孤身逃亡了(就算万一几率没暴露,估计也是作为重大嫌疑人给关起来,还是要跑。),李若虚真是有些后怕了,可不能再让荥阳郑家的家伙有闲工夫算计商队,殃及池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