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春风姑娘这句话,许七年倒是有几分意外。
“你有喜欢的人,但是你们不能走在一起。”春风看着许七年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是修行者。”
苏婉儿是修行者,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
只要许七年不去修行,他的一生都不会改变。
而许七年现在不能修行,以后也没有机会继续修行。
“灵气枯竭这是事实。”许七年看着春风说道,“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出现。”
“大安不是年轻人的大安。”春风看着许七年说道。
许七年的新政,目的是要消灭大安的世家还有权贵。
可是他们这些人忘记一个件事情。
大安的那些老一辈还活着。
其中还有大安的开国功臣。
“那个人不会来了。”春风看着许七年说道。
“为什么?”
“他已经被囚禁了。”春风看着许七年,“他是你的朋友,但是他也是世家的公子。”
“在下不知道春风姑娘说些什么?”
“你不清楚最好。”春风看着许七年,“妖族公主不能死在长安城。”
……
“那个人被困在什么地方?”许锦年看着肩上的白猫问道。
今夜那个人没有出现,属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被困在了祠堂里面。”
“我要带他出来。”
“你们不认识。”白猫看着许锦年,“他是世家的公子,你带走他,张万里那边很难交代。”
“可他也是太平计划的其中一个人。”许七年看着白猫,“当初的太平计划,有很多人出现过。”
听到太平计划这几个字,白猫眯了眯眼睛,“他现在应该在祠堂里面。”
“祠堂跟大多数祠堂一样,往往跟阴冷,潮湿,黑暗这样的词语有关联。
赵陌躺在架子上休息,不是因为他今天跪了太久的缘故,而是因为他骂累了。
各种脏话甚至可以说是流氓的话不断的从他的口中吐出。
而他所骂的对象无疑是那个赵家家主,自己的亲爷爷。
赵陌觉得这样做不公平,所以他就骂了出来。
如果不是他的爷爷阻止,他今夜会带着赵家的刺杀去刺杀那位公主。
祠堂周围很安静,除了那几位常年在这里扫地的老者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但是赵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传到了爷爷的耳中,至于爷爷如何让去做,那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赵陌要做的就是好好想一下明天该怎样继续骂人。
祠堂里面很安静,也很阴暗。
阴暗也就代表着潮湿,潮湿的话有几只老鼠也很正常。
萧赵陌那声微弱的从祠堂底下传来的动静,没有理会,同样没有在意。
黄昏已逝,黑暗将至。
赵陌躺在架子上睡觉。
地下传来碎碎杂杂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微弱,可是听上去纵是很烦人。
“这群老鼠又在找食物。”赵陌说道。
数道黑影在南家的夜色中穿梭,然后又消失不见。
数道黑影过后,周围又回到了安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天空已经有了几分鱼肚白。
微弱的星光跟即将破晓的天空相呼应,看上去很好看。
许锦年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因为他今天要去见一位人,所以他要特意打扮一些。
也只有这样才显得他比较有礼貌或者是说他有修养。
许锦年的肩上有一只白猫,白猫趴在他的肩上,似乎是在打瞌睡。
许锦年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眼前的老人,停了下来。
“青天司的人?”
许锦年点了点头。
“老爷现在不方便见客。”
“没事,我可以等。”许锦年说道。
那位扫地的老者没有在理会许锦年的话,而是继续扫起地来。
太阳升起,阳光照在许锦年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一丝暖意。
屋子前面的那片空地已经扫的很干净了,至少许锦年没有看到一点灰尘。
许锦年站在门外,看着那位老者,再次说道:“我要来拜访一下老太爷。”
这次许锦年说话的语气变了,他用的的是“我”而不是“小子”,说明他已经对那位将要拜访的人渐渐失去了耐心。
许锦年自认为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至少他不会对别人先出手,他觉得后发制人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这是以别人给予他同样尊重为前提。
但是他发现这样的方式对于一些人行不通,比如一些老人。
老人对于许锦年来讲本身就是一个优势,因为他活得久,见识的也多,可以算是一个前辈。
张万里曾经说过一句话。
“尊长前,声要低。”
“低不闻,却非宜。”
许锦年自认为这一点他一直做的很好。
但是这些要拜访的人却一直没有要见他的意思,很显然这位老者是故意的。
所以许锦年只好做一个不懂礼数的晚辈,强行闯进去。
许锦年正要朝着庭院走进去。
那位一直在扫地的老者走了过来。
许锦年看着眼前的这位老者,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深意。
这位老者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拿起扫帚挡在了许锦年面前。
许锦年拿出来短剑,目光平静的看着那位老者,“我只是来见一面。”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那把横在手里的扫帚表示着他的态度。
许锦年将要拿起短剑迎上去。
一阵风拂过,一道声传来。
“天气凉了,进来喝杯茶吧!”
许锦年手中的短剑收了回去。
老者的扫帚放了下去。
许锦年走进庭院,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屋子很干净,也很简陋。
只有一桌一椅一床。
桌子上有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一个茶杯很旧,显然是用了很久的时间。
一个茶杯很新,显然是刚拿出来的新杯。
许锦年走了进去,站在了桌子旁边。
因为另一把椅子上已经坐上了人。
茶杯里面已经倒满了茶。
淡黄色的茶水里散发出一种清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许锦年拿起茶杯,喝了一半,然后又放到了桌子上。
“你看来不想见我。”许锦年对着那个坐在椅子上面的人说道。
那位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茶杯饮了一口茶,说道:“好茶。”
“再好的茶也不过是树叶罢了。”许锦年看着那杯茶说道。
老者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拿起茶壶开始倒茶。
“赵陌他是太平真人选中的人。”许锦年直接挑明话题,对着老者说道。
“喝茶要静心,品茶要心静。你这样永远品不到这杯茶的特别之处。”
“青天司有好茶,我喝过很多次。”许锦年看着老者说道,“现在我不想喝茶,只是跟你谈谈。”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锦年肩上的白猫喵呜一声。
白猫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老者,然后继续闭上眼睛。
“你可以再喝一杯茶。”老者看了那只白猫一眼,然后继续对许锦年说道。“我只是想跟晚辈喝一杯茶。”
看着老者的样子,许锦年明白了眼前这位老者的态度,他是不想参与这件事情。
他们已经很老了,也经历过很多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那样做的后果,所以他们阻止,因为他们不想死很多人。
老者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所以我要活得更久一些。”
“如果我一定要这样做呢?”
老者看了许锦年一眼,“除非你有把握。”
许锦年看着这位的意思,已经明白了谈判已经失败,所以他要像其他的办法,因为他必须要把赵陌带出晋城,这也算是对他大哥有个交代。
……
赵陌从架子上下来,伸了伸懒腰。
他的眼睛上有点黑眼圈,说明他昨夜休息的不好。
虽然架子上比比地上要睡得舒服,但终究没有床上睡觉舒服。
因为架子是用来放死人的,而不是用来睡活人的。
赵陌身上的衣服已经站上了灰尘,看上去很脏。
他的头发也变得杂乱起来,看上去没有以前好看。
“吱幺!”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阳光照了进来,洒满祠堂。
一位老仆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他看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牌位,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将手中得饭菜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离开时,他看了看那位在祠堂外面打扫的下人,又看了看地上的落叶,然后离开了这里。
赵陌看着地上的饭菜,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那份饭菜已经凉了,上面的白米饭上掺着几粒沙子。
“看来那些下人从来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赵陌看着那份饭菜喃喃说道。
“给我把管家叫来。”赵陌看着那份饭菜对着祠堂门外喊道。
门外除了那位扫地的下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但是赵陌知道自己的这句话一定会传到管家的耳中。
过了半盏茶的时刻,管家走了进来。
管家看上去有点肥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绸缎制成的衣服,脸上永远都带着和善的笑意,让人根本讨厌不起来。
只不过这次管家脸上的笑意不见了,他看着赵陌面前的这碗米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好像这不是一碗白米饭,而是一碗毒药。
赵陌把银簪插进白米饭,看着渐渐变黑的银色,说道:“你需要给本公子一个交代。”
那名给赵陌送饭的下人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看着萧管家不停的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不是她不想给自己辩解,而是他只是一个哑巴,不能说话。
“我会把哑仆杀死的,给公子一个交代,同样以后公子的饭菜由我亲自负责。”管家对着赵陌说道。
管家离开后,赵陌看着祠堂里面的那道黑影,摇了摇头。
白猫已经来了,黑影不需要出手了。
他是赵家的公子,即使在祠堂,也有他的手段跟渠道。
黑影明白了赵陌的意思,再次隐入黑暗。
……
长安城的集市有些冷清。
只有一个老人在卖糖人。
管家走到老头面前,看着他架子上的糖人,说道:“这些糖人我都要了,给你这些银子,你以后不要在来这里摆摊。”管家朝着老头丢出来一块银子。
老头看着那快银子,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老头看着那快碎银子,然后有看了看自己今天卖出去的糖人。
他今天的生意还算很好,卖出了八十多个糖人。
一个糖人大约能够净赚三文钱,他今天一共赚了二百多文钱。
二百多文前不是很多,但对于他这样的靠小本生意为生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了。
老头又看了看那块碎银子。
银白色的光辉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这块碎银子看上去应该跟沉,至少它的价值比今天二百多文铜钱要高的多。
他不可能天天的生意都这样好,都能够卖出八十多个糖人。
对于老头最好的选择就是,收下那枚碎银子,然后离开这里。
那快碎银子能够他生活很多年,至少能够改变他不用在天将要破晓的时候来到这里摆摊,然后在黑暗降临时离开这里。
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意,这样的天气对于他一个老人来说,不是很好。
所以老者的最好选择就是收下那快碎银子,然后转身离去。
不光是因为那块银子很值钱,更因为那块银子来自南家。
不过老头看着那块碎银子,然后抬起了头,对着那位送银子的人摇了摇头。
送银子的那位似乎不是能够理解老者的表现,所以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疑惑。
“做生意同做人一样,要遵守本分,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指染。”
“你应该知道你拒绝的下场。”
“我在这里做生意遵守本分,从来没有卖过一个坏了了糖人,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老者继续说道。
说话间,他把一个糖人递到来那个人的面前。
那个人看着老者手里的糖人,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惊讶。
老者手里的糖人的样子跟他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是说话的动作跟表情都一样。
“来既是客,这个糖人就当作见面礼吧。”老者对着那位说道,“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我送你一个糖人吧!”
说完这句话后,老者又低下了头,开始捏起糖人来。
那位送银子的人看着老者的样子,眼睛里浮现出几分冰冷的杀意,然后他拿起那把挂在腰间的刀朝着老者劈去。
“唉呀!这个糖人的手不好看,我还是给他再修改一下吧。”老者拿出刚才那只糖人,然后将糖人的手撕了下来。
那名握着刀的人突然感受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他用近乎吃惊的目光看着老者,眼睛里尽是惊恐。
老者抬起了头,看着他,眼睛里充满慈祥的笑意,“这是送给你的糖人,请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