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仓库，空气中漂浮着灰尘。
仓库里面堆满了层层叠叠的木头箱子。
最尾的箱子旁边，有个被束缚住手脚的男子。
黑色眼罩遮着脸，他的脸颊上全是黑乎乎的泥泞。
有个少年静静地看着他。
他站在那儿，像是一只正盯着猎物的、高贵而慵懒的猎豹。
“少爷，”穿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近白念深，“这是他身上的相机。”
见少爷接过相机，朝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离开，男人恭敬顺从地退了出去。
仓库又变回了之前无声的死寂……
在白海市待了这么多年，养几个只服从他白念深一个人的手下，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相机是部专业单反。
白念深将图像一页页地翻看过去。
照片全是偷拍他的，其中最后十几张拍到了他和南樱草一起出入公寓。
“偷拍技术不错啊，”懒洋洋的语调，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吧，是谁让你跟踪我的？”
身子抖个不停，被蒙住眼睛的男子像是没听懂白念深的话，一个劲儿地说“别打我”。
之后，好似开了复读按钮，他反反复复只有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闭嘴！”
白念深揉了揉额角。
昨晚一夜没睡，今天早早来这儿问话，他实在没精力陪这个人一直耗下去。
“我再问一遍，这照片是谁雇你拍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手腕被踩在地上，痛得跪地的男子脸色煞白，惨叫连连。
白念深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诡谲地说：“你知道和我装疯卖傻的后果吗？”
脚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他说：“不久后，你的尸体会被人在后山找到。”
语速平缓，像是说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他述说着他将来的死法。
警察会找到他的衣服碎屑，以及一堆野狗给咬乱的尸首。
“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儿？没有人知道，你家人只能接受你被野狗吃掉的事实。”
随着白念深话语落下，男子内心深处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他不想死，不想死在这儿。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退了半步，他半蹲在地上，平视着他，“是谁让你跟踪我的？”
“秦、秦夫人，是是是您母亲委、委托我……”
这个答案，白念深其实早就知道了，会故意问他，不过是想让他松口，为自己所用。
“这段时间，你就拍到了这些？”
男子不停地点头又点头，他不敢撒谎，说照片里头就是全部了，还胆怯道：“如果少爷您想删掉，尽管删。”
太过害怕，他的声音已经透着哭腔，“对不起，白少爷，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跟踪你了。”
“你只管继续跟踪……”
“什、什么？”男子张了张嘴，呆滞着。
少年删掉和南樱草有关的照片，“今天起，照片发给我妈妈之前，先传给我，等我确认了哪些能发，哪些不能发之后，你再传。”
他语气淡漠地说着，把写了自己邮箱号的纸条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继续说：“放心，钱我会额外付给你，你等于是赚两份。”
不等对方激动地感谢，白念深声音一凉，威慑道：“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我收到的照片若不是第一手，你家人就等着给你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