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有事交代,来,借一步说话。”阮轻艾粘着林晨均巴拉巴拉去了。
简憨憨踢石子玩,霍依走过去,从兜里又拿出了一根冰糖葫芦,递给她,“等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家主子。就说是你买的。”
简分一看冰糖葫芦,也吸了吸口水,“啊,好大。谢谢霍哥哥。霍哥哥你真好。”
霍依对着她宠溺一笑,两人眼对眼,那一幕,外人看上去像是在眉目传情。
角落里,万惊雷突然现身,雷厉风行地走了过去。
身后三个仆从急忙跟上。
青国回头微微拱手,“万大爷终于现身了啊?”
躲了这么久,他可真能沉得住气!
万惊雷没搭理青国,笔直朝前方走去。直到他站到霍依面前,那双暗黑的眸子,杀神般瞪着霍依。
霍依吓得后退数步,狠狠噎了口气。
简分比他胆子还小,竟然躲在了霍依背后,也瑟瑟发抖。
简分这动作是习惯性的,只要有障碍物,都要躲,学她主子一样一样,她主子怎么怂,她就跟着怂。连眼神都一模一样,畜生无害外加楚楚可怜委屈巴巴。
万惊雷撇了她一眼后,抬眸瞪向霍依的视线,更加凌冽。
霍依唇都给吓青了。
万惊雷一伸手,把简分还没有塞进衣兜里的冰糖葫芦,抢走,扔在地上,用力一踩。
啪叽——
两人又吓得后退数步。
角落里密谈的林晨均和阮轻艾察觉不对劲,急忙跑回来。
阮轻艾挡在霍依和简分身前,嬉皮笑脸问,“万大爷怎么了?谁惹着您了?”
万惊雷一句话不说,直接挥开阮轻艾,又伸手,揪起霍依的领子,提起来瞪他。
那视线真的跟吃人一样。
林晨均当下动手,抓住万惊雷的胳膊扯开,把霍依拦在了身后,他撇头对上万惊雷的视线,嘴角钩笑,“万将。武官就跟武官来对峙,别和文官过不去,这会丢我们武官的脸。有什么事,你交代我。我替霍憨憨受教就是。”
万惊雷眯眼瞪他,“出来打架。”
“好的。”
两人一言不合就约战了。
阮轻艾抽气连连,“别打啊——简分快拦——”
简分刚要上去,万惊雷回头一瞪,她吓得又躲回霍依身后,吱声道,“大人,我不敢拦——”
“靠!”
阮轻艾也被三个侍从堵在背后,护和嘴角钩笑道,“大人,这事儿您就别管了。你家林将,欠教训。”
阮轻艾回头呼道,“青国,你快帮我拦拦。”
青国却环着胸,笑呵呵道,“不关我的事呢。我的体力要留着保护大人您。”
“靠!”
两个战神,圈出了一大片空地,身上披风扔的扔,剑鞘也踢飞一边,真刀真枪上了场。
叮叮堂堂——
刀剑碰撞都能擦出火花来。
阮轻艾吓得脖子一缩,扯着简分道,“咱们快走!”
走了两步,还不忘把霍依也扯走,“你也走你也走,咱们不懂武功,被误伤了可还行?”
三只小乌龟逃也般的离开了兵部。
青国护和守音虽然很想看比赛,但他们都选择放弃比赛,赶紧跟着阮轻艾离去。
一路上,青国侧头问护和,“你们家大人突然发什么疯?”
护和耸肩,“我哪知道?”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还踩人家冰糖葫芦?”
护和惊讶道,“难道?”
守音也是一道抽吸,“难道?”
青国立马沉声问,“难道你们家大人喜欢上了阮大人?他知道霍依心悦阮大人,所以吃醋了?”
两个仆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像是认同他的话,点了点头,“有可能!”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万大爷会纠结在一根冰糖葫芦上面。”
“看样子,我们家大人是真的喜欢上阮大人了。”
青国捏了捏拳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事儿一定要告知少主知晓才是。
南城门已经打开了,所有商队能够顺利通行。
阮轻艾遥遥望见邱震愕和一个女子在对话,那女子,头戴面纱,身边围着不少侍婢。
阮轻艾视线抛过去的瞬间,耳边冒出护和的声音,“没想到,潘丞相的女儿也来了温城?她是随着邱大人的军队一起过来的吗?”
“潘丞相?谁哦?”阮轻艾挨过去问。
护和调笑道,“二皇子母妃亲弟弟的女儿。”
阮轻艾撕拉一声,“皇亲国戚啊。她来我这儿干嘛?”
之前好像被她堵在南城门外没法进城。现在城门大开后,她才随着邱震愕的军队进了城内。
邱震愕也明显是来寻她的,遥遥望见她之后,就带着那位面纱女子,笔直而来。
不一会儿,那群人直挺挺的站在阮轻艾面前。
邱震愕对着阮轻艾呼道,“这位是潘小姐,潘奕虎的千金嫡女,潘月。”
“潘月姑娘好啊!”阮轻艾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那潘月眼神犀利的扫视着她,“我已听邱大人提过了。你竟然没有知会皇上就斩杀陈城主,你可知罪?”
怎么一见面就要问她罪?这女人是什么东西?
阮轻艾眼珠子打咕噜,“姑娘你是什么官职?”
“……”潘月噎了口气后说道,“我父亲是……”
“别拿父亲来说事儿,我就问你,你本人是什么官职?”
潘月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她招招手,边上侍婢递上了一枚宝剑
宝剑一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阮轻艾眨眨眼,嘟囔问,“做什么呀?”
潘月喝道,“放肆!尚方宝剑在此,如见圣君,还不下跪?”
阮轻艾歪头看了她两眼,静默片刻后,她喷笑问,“有证书吗?”
“什、什么?”
“奴才才识学浅,不知道这宝剑是真是假,你拿个假的过来唬弄我,叫我跪就跪?姑娘,我只问你,你何德何能得到皇上赏赐的宝剑类?”
“这是我爹爹……”
“又是爹爹?你靠爹吃软饭我不怨你,但你别捧着你爹爹的饭碗跑到我这儿来乞讨。我阮轻艾不吃你这一套,要我跪一把宝剑不是不行,你拿个证书出来,证明它是真的,我再过来给它磕头。”
“你放肆!”潘月不说话,她身边的丫鬟倒是气急败坏了起来。
阮轻艾轻声道,“我能理解你带着宝剑来我地盘的用意。你没官职,但我有,你若过来见我,你势必要跟我行礼。但你又不想对我行礼,所以借了你爹爹的宝剑过来压我。你想享受一下一品朝官反过来对你叩拜的感觉对吧?”
潘月冷眸瞪着她,“你目无法纪,藐视圣上!”
“打住!”阮轻艾挥手道,“你来我的领地前有没有打听过?我更改律法文案的事儿?”
“邱大人跟我说了!”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废除了仕籍商籍乐籍。听说了没有?”
潘月拧眉眨眼,“那、那又怎样?”
“仕籍中有一条就是跪拜制度,整个仕籍都被我给废除了,那么连带的,跪拜制度也一并被我废除了,除了奴籍之外还需要跟自家主子叩拜行礼,其他的,都是平民。我是平民,你也是平民,双方都无需叩拜。”
“荒、荒唐!这大兴律法你怎么说改就改呢?”
“对啊!我也一直这么说她的!”邱震愕帮忙跺脚呼应。
阮轻艾腼腆一笑,“嘿嘿,我还就这么改了呢!你能拿我怎么着?有能耐,你也来攻城嘛!有能耐你把我踢下台呀,到时候这个城堡你说了算咯!”
“艹!好贱!”护和忍不住嘟囔了句。
守音用力点头,“确实贱,真想踹她一脚。”
连护和守音都受不了阮轻艾这种说话口气,潘月哪里扛得住?当下火冒三丈。
潘月拿着宝剑往邱震愕面前一挥,“你!马上带着你的军队过来缉拿她。我要就地正法她!我有皇上赐予的宝剑,我可以先斩后奏。”
邱震愕连连抽吸,“不可以啊,潘小姐。这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行?她可以先斩后奏,我怎么就不行?更何况,她手里没宝剑,而我有!”
邱震愕无语道,“可毕竟,这宝剑是您爹爹的,你拿出来炫耀炫耀尚可,但你若乱拔刀,那也是要杀头的啊!”
潘月微楞,咬着唇畔,心情超级不爽。“那你快替我骂骂她呀!”
“我骂过了啊,她不听我又如何?”
潘月呼道,“你还有三千将士随行,眼下她城内兵力不稳,你完全可以镇压她的。”
“兵力不稳?”护和忍不住喷笑道,“你在瞧不起谁?潘小姐。”
潘月侧头看向护和,“哦,御林军统帅护和大人。怎么了?邱大人的三千兵力,还不够镇压她的吗?”
“两天前,温城七千护城军进城,铠甲军械全部扔进了护城河,那个时候,城内兵力才叫真的不济。但是眼下,南城门一开,阮大人放任邱大人的兵马进城,好生安顿。你觉得她会没有做好镇压的准备吗?”
“什、什么意思?”
护和嘴角钩笑,“意思就是,她敢放,就有把握镇压。她没把邱大人的三千兵力放在眼里。懂了吗?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姑娘,是一个单枪匹马只身闯进城主府,把陈城主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权数之女。她挺着腰板子介绍自己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绝对不是我爹爹是谁。”
潘月脸色越渐羞红,“护和大人,您对她的评价未免也太高了吧?”
守音贴着跟上道,“我们对她评价的高度,永远都追不上她更新的脚步。她是天神,你是蝼蚁。所以潘小姐,请别拿自己和她攀比。您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