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愕不停擦着汗水,狂噎口水,“两位统帅,嘴下留情些,她毕竟是潘丞相的掌上明珠。”
护和守音纷纷丢白眼过去,“那又怎样?”
潘月鼻子一红,“你们太过分了!包庇这个欺君罪臣,你们就不怕被她牵连吗?”
“早就被牵连了。我们家主子是她的夫婿,她若被诛,身为她的夫婿,能逃得了?身为她夫婿的仆从,我们又如何逃走?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听这话,潘月突然亮了眸子,对着阮轻艾呼哧道,“对了,差点忘了这件事。阮轻艾!我要你马上写休书,把我恒富哥哥休弃回家。我不能让你祸害了他!”
“恒富?”
忘记了,恒富是二皇子的人。
潘月的父亲,就是二皇子母亲亲弟弟呢?
他们俩难道也有一腿?
不会吧?恒富的品味有这么差吗?
屋檐上突然传来两道清脆的铃声,“姐姐你看,蝴蝶——”
“好漂亮的蝴蝶呢!”
一听这姐妹俩的对话,阮轻艾鸡皮疙瘩不停往外冒。
感觉事情变得超级微妙啊!
果然,抬头一瞧,屋檐上站着两个妙龄女子,离开冰绝城后,她们的衣着也脱成了薄雾。
两个女人携手飞落屋檐,绕到阮轻艾身旁呼渣渣,“哎哟,这不是潘小姐嘛!”
“嘿嘿,嘤嘤见过潘小姐。”
“咽咽见过潘小姐呢。”
两个女人搔首弄姿,一曲膝,开叉的裙摆露了出来。
护和一捂鼻子,后退数步,“她们俩怎么还这么骚?从京都一路骚到这儿?”
守音噗嗤笑笑,“没定力就别吵吵,真是废物。”
“你闭嘴。”
潘月瞪着嘤嘤咽咽,喷气连连,“恒富哥哥怎么还带着你们两个骚货?”
说完这话,潘月对着阮轻艾冷笑问,“阮城主?你的夫婿带着两个暖床丫鬟在你府上乱搞,你都不说他什么吗?”
阮轻艾耸耸肩,“我说他干嘛哟!”
“你的肚量可真大。你就不怕她们姐妹传染什么花柳病给你?”
阮轻艾还没开口,嘤嘤接话道,“潘小姐您真不厚道,你在诅咒我们富爷得花柳病的意思吗?”
咽咽忙接话,“啊,那等一下我要跟富爷说叨说叨去,潘小姐在诅咒他呢!”
潘月气得直跺脚,“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不要乱说话行不行!你们俩到底要缠着我恒富哥哥到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你们的身份,配不上我恒富哥哥的吗?你们为什么非要粘着他?祸害他名声呢?”
嘤嘤正要怼回去的时候,阮轻艾突然拦在她们身前,对着潘月说道,“潘小姐,我看您话挺多,要不这样吧,我正要忙着去赴宴,眼看宴席时辰到了,你要不就随我们去喝些水酒?”
潘月拧眉问,“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权利滔天的女强人。”
“哦,是温城官士夫人千金的宴会吗?好吧,那就去见见吧。”她只身闯入阮轻艾的领地,确实需要拉帮结派,多拉些姐妹淘子,联合起来挤爆这个阮轻艾。到时候,她助恒富哥哥拿下冰绝城后,她就能叫恒富哥哥把这个贱女人一脚踢出去,然后她顺理成章和恒富,喜结良缘,携手共同治理冰绝城。
只是——
这里不是冰绝城,而是温城。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哪里,她都需要拉帮结派!
宴会,必须去。
嘤嘤粘着阮轻艾问,“大人,我们也要跟的呢!我们家富爷叫我们过来保护您。”
“就是呀,大人,我们家富爷在家里天天骂你没良心呢!出门也不说捎上他。”
“……”阮轻艾无语喷笑,“跟吧跟吧。反正都这么多人了,也不差你们俩个。都跟着吧。”
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细数一翻,约莫有半百的人马。
清雅阁茶楼被包了场。
茶楼外,站着一大批妇人。
分两排,排排站好,左边十个,右边十个,正好二十人。
阮轻艾走过去,那些妇人纷纷屈膝迎接,“城主大人。”
“嗯。”
潘月跟着迎上,扶起其中一位妇人的手臂,扶她起身,动作流利,“夫人不必客气。”
那妇人呆呆的看着她,表情有些惶恐。
“噗——”阮轻艾没憋住,喷笑了一声。
嘤嘤咽咽嗅了嗅鼻子。
这些女人的香味……“呵——有意思。”
阮轻艾身后一大批护卫,全握拳咳嗽。
潘月还没有察觉不对劲,招呼道,“各位夫人快点里面请吧,不要站在屋外,寒气。”
“是,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潘月昂头道,“我乃朝廷内官,潘奕虎潘丞相之女,我叫潘月。夫人喊我小名即可。”
“哦哦,不敢不敢,潘小姐您先请。”
“没事的,你们先请。”
潘月如此盛情,搞得她们都尬了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阮轻艾。
阮轻艾点了点下巴,那些鸨妈们只好被拱着进了茶楼。
茶楼二楼大厅,八张桌子拼在一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摆满了长椅。
阮轻艾自然而然坐去主位。
潘月脸微微拉了一下,自己挪到她身侧,坐在了侧位,一边坐一边招呼,“各位夫人快点请坐,别站着。”
“呃、是是是。”
鸨妈们赶紧落座,拘束着。
桌上没有什么声音,小二忙着上菜。
菜一上桌,阮轻艾不停吸口水,筷子就捏在了手心,迫不及待去夹菜菜。
但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青国一爪子死死压住。
“哎你——”
青国呲牙道,“忌口,大人。忌口忌口!!!”
“哼!”
筷子一砸,她端起酒杯要喝。
又被青国一爪子压住,“大人!!忌口忌口!!”
阮轻艾腮子一鼓,杯子又气呼呼的砸在桌上。哼哧哼哧,鼻子都被气冒烟。
潘月嫌弃的看了阮轻艾两眼,侧头问向离她最近的那位鸨妈,“夫人怎么称呼?”
“叫我穗花即可。”
“穗花夫人,您夫君是?”
鸨妈懵懵的看着她,“我、我没有夫君啊!”
“啊?怎、怎么会?你没有夫君,你来这千金宴作甚?哦,我懂了,你爹爹是?”
鸨妈尴尬笑笑,“我那死鬼爹爹更难登大雅之堂。莽汉匹夫一个。也不知道姓甚名谁!”
等等,不对劲!
潘月慢慢拉下来,“你哪位?”
穗花起身道,“我乃春满阁的姨娘,花名,穗花。”
“花……花花花……花名?”潘月慢慢起身,“青楼女子才用上花名?你!你是青楼的?”
“是的,我是春满阁的姨娘,我叫穗花。”
身后另一位也跟着起身,“我是听香阁的姨娘,红柳。”
“我是……”
“我是……”
潘月哐当踢翻身后长椅,惊恐的指着他们,“都是青楼的?你们!你们是来羞辱我的嘛?”
猛然回头,潘月指着阮轻艾的鼻子怒骂,“阮轻艾你这个贱货!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
想起自己刚才还摸过那些女人的手,她急忙擦着掌心,不停擦。
“明明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啊!”
“可当时你说她们都是官家夫人小姐?”
“不!我说的是权力滔天的女人。”
“只有官家千金夫人才叫权力滔天好吧,她们算个屁?”
“错!官家夫人小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就跟废物似的。只靠夫君官威也逞能不到哪里去。”
潘月脸黑不已,“你这是在隐射我吗?”她也是官家小姐,阮轻艾变相在说她是废物吗?
阮轻艾冷不丁的笑了笑,“就算按照原有的大兴律法,这青楼里也绝不允许有逼良为娼的行为对吧?可是这些鸨妈们,有几个手是干净的呢?知法犯法还明目张胆,因为原有温城城主不管不问,所以青楼这行业不良风纪越来越刺眼。手里掐着多少姑娘的生死命脉,说她们这些鸨妈们权力滔天也不为过吧。”
阮轻艾笑颜对着二十位鸨妈,问道,“是不是所有鸨妈都过来了?”
穗花低头道,“不是的,还有一些没有过来。”
“嗯,没有过来的,直接处死刑。”
“啊?”二十位鸨妈吓得全体起立,“这……这……”
别说鸨妈们被吓坏了,潘月也被吓得连退数十步,整个人都窝去角落里了。
阮轻艾敲敲桌子,“别怕,至少你们过来了,死刑肯定能免。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我要求你们完全配合,刑罚该怎么定,全看你们表态。”
“呃、是……是是是!”
二十个妇人全低了头,不敢再坐。
楼下,何从热乎乎的奔上楼,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一堆白纸黑字。
阮轻艾随手拿起一张,“壬戌年三月,桥头村张家娘子被人牙子强掳送去清音阁,清音阁姨娘路红唤了七个龟奴训斥她三天,致死——”
名唤路红的鸨妈,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啊!”
“哦,意思是,这罪你认的咯?”
路红哭嚷道,“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不做这些肮脏事的?那张家娘子的丈夫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我给他还了赌债,张家娘子自然归我。可她宁死不屈,我也无奈啊!”
阮轻艾抬头道,“状纸我就不一张张读了,自认为自己手上没有人命的,坐下和我说话,其余的,全部跪下说话。”
二十人中没有一人敢坐,全部跪了下去。
阮轻艾揉揉眉心,“哎,你们呐!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些肮脏事儿,你们做完,心里可有半丝懊悔?”
无人回应。
潘月插嘴道,“阮轻艾?你到底想干嘛啊你?”
阮轻艾吐了口气,“潘小姐,你再不闭上你那聒噪的嘴,我就叫二十个鸨妈,轮流调教你。”
“你敢!”
“你瞧不起青楼女子,我就让你变成青楼女子。”
“你!你你你!你敢!”
阮轻艾冷眼瞪她,“我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了!”
邱震愕急忙拦阻,“潘小姐,您还是安静些吧。这个女魔头真的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