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还在纠缠中。
突然,天空飞落而下一抹火红身影,横档在双方之间,架开了他们。
恒企见着来人,心中一喜,“红叶!快来帮忙!我们抓住了阮轻艾的贴身侍婢,这二货要来抢!你帮我拦着那玩意儿!”
红叶看看地上的简分,回头看看恒富。
恒富眉头紧锁,“红叶,别碍事,这是我们血衣堂的内战。你别插足。”
红叶听了之后,竟然转身面向他,佩剑慢慢抽了出来,“不让我碍事?我还非要插手管管你们。怎么着?有意见?”
恒富听了这话,差点被他气到吐血,撇头一看,黑衣人已经扛起简分绕过他们出逃离城。
恒富呼了口怒气,“你是白痴。”
骂完,他扭头去追刺客。
红叶转身又堵了他的去路,“站住!”
恒富怒火冲天,“让开!王八蛋!”
红叶佩剑一甩,“打赢我你就能过去了。”
“我不想跟你打,快给我让开!”
“没门!”红叶见他不肯动手,索性自己先动手。
也就两招功夫,一脚就把他踹到墙壁上。
恒富滚在地上,身上血迹再次蔓延,他疼得眼睛都开始迷糊,挣扎抬头呼道,“你这个……白痴……”
红叶冷漠的瞪着他,“你既然都要杀他们了,为何还要去救?”
恒富捏拳道,“因为那个女人,落在我手里,她顶多不过是一个死!但她若落在那帮畜生手里!她会被羞辱,被凌辱!这是所有女人最痛恨的事!你明不明白?”
红叶一愣,惊讶的看着他。
“权谋之争!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战斗,为什么要让女人来当牺牲品?”恒富挣扎起身,佩剑撑着地面,“你若还有身为人类一丁点的良知,就替我去救她!听见了没有?”
红叶一咬牙,扭头提着佩剑就走。
恒富嘴角一笑。
还不错!是个男人!
恒富寻着踪迹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红叶一剑刺穿恒企的腹部。
地上躺着的女人,完好无损。
红叶要去抱简分的时候,回头瞧见恒富翻了白眼,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他扑过去一把搂住他。那瞬间,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他僵在原地。
香味!
妖儿的香味!
他怎么忘记了?
妖儿是他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救这家伙?不应该救的!
要不就趁现在?趁他无法动弹之际?直接要了他的狗命?
红叶捏着佩剑,不知道心里在犹豫挣扎着什么东西!
“简分——简分——”
万惊雷的声音。
红叶急忙回头看向地上简分。
一看,简分没了。
简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踩过尸体,出城离去。
脚下染着血迹,一眼就能望见她离去的踪迹。
万惊雷过来了,这事就难办了。
拖着一个受伤的恒富,他没办法去抓简分,不然很有可能两人全部落网。还是躲起来为妙。
红叶扛起恒富隐去踪迹。
不稍片刻,万惊雷寻到了三具尸体,还看见了小小的脚印,他嘴角一喜,继续呼喊寻人,“简分——听见了没有?你给我回来——简分回来——”
寻着脚印出城,万惊雷像是有预感她会往哪走,直奔而去。
山洞里。
万惊雷看见一个蜷缩在兽皮上呼呼沉睡的女人,眼眶瞬间通红,扑过去扶起她,简单摸摸她全身,看看有没有被欺负过。
见她安然无恙,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亲了亲她额头,感觉微微有些发烫,探了个脉,掏出兜里的药瓶,喂了她一颗。
简分迷迷糊糊抬头看他,“你是谁?”
“你男人。”
“谁?”
“万惊雷。”
简分摇摇头,“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痛。”
万惊雷一愣,惊讶垂眸,“你想不起来了什么?你连我也想不起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好累……想睡觉……”
万惊雷眼眶微微红润,哽咽点头,“好,先让你睡一觉,休息一晚后醒来,可别说你不认识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简分迷迷糊糊再次沉睡过去。
万惊雷拿些树条遮盖洞口,捡了些柴火,猎了几只小野兔,回到洞穴,人又不见了。
他那一颗心又落进了无尽深渊,扔下东西就寻人,好在地上有积雪,能看见脚印,顺着脚印过去寻人,远远地,他看见简分站在一个大熊面前问,“你看见我娘亲和弟弟没有?他们是不是来你这儿串门子了?”
黑熊歪头看着她,它听不懂人话,岁数也大了,行动举止有些缓慢,两人呆呆隔岸相望。
“你看见我娘亲和我弟弟没有?他们是不是来你这儿串门子了?”
万惊雷再也憋不住了,扑过去,扭过她身躯,一把压在怀里怒吼,“他们死了!他们已经死了!你别再找了听见没有?”
简分呆了半晌后,慢慢开始抽噎,抽噎一会儿后,她放声大哭。
天摇地动!
这一哭,万惊雷知道什么叫没完没了,直到她哭岔气,天都快黑了。
四周出现了人的声音。
北林……
归了北塞。
等简分再次醒来的时候,万惊雷捧着她的小脸问,“知道我是谁吗?”
简分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还记得些谁?”
“都记不起来了。”简分歪头看他,“你是谁?”
万惊雷沉默片刻后抬头道,“我是大夫,专门帮你治记忆的。”
“啊?”
“也是你的夫婿,已经和你成亲了。你以后可以喊我夫君。”
“啊?”
“我想带你去其他地方定居,远离尘嚣。你觉得怎样?”
“啊?”
“你再睡一会儿,我打点一下后,即刻启程。”
“啊……”
简分被压在兽皮上,奇怪的看着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想不了什么,一想就会头疼。头疼让她放弃了思考。
算了,让他去吧,随便他爱砸砸滴,她捂着肚子嘟囔,“肚子饿了。”
万惊雷一听,嘴角钩着满满的微笑,“嗯,给你烤个野兔。你肯定爱吃。”
“嗯——”
城主府内,阮轻艾忙着刨坑,衣兜里的小包裹,慢慢放入坑内,埋土,埋冰堆。
最后做了个小雪人,围了一条红色围脖,带了个帽子。
“冰绝城就是这个好,雪人一年四季都不会化。小糯米肯定不会寂寞的。”阮轻艾跪在地上,脸上有些落寞。
她双手合十,给它拜拜,“保佑我家憨憨,平安无事归来!”
愿望刚投出去,天空飞来好几只鸽子。
护和匆匆赶来,“大人!大人大人!”
阮轻艾回头看向他,“怎么说?”
“万将找到了简分姑娘。”
阮轻艾嘴角一喜,“那人呢?怎么还不带回来?”
护和说道,“万将决定带她远走高飞,隐居森山了。”
阮轻艾的笑容慢慢落下,“啊……他……他要带走她?”
“是的。万将说,既然兵权已经交还,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简分姑娘在这儿天天受刺客威胁,他是真的不放心,离开你,比较安全。”
阮轻艾僵着脖子点点头,“呵……说得……也是……在我身边……是真的……”不安全。
护和头一次见着阮轻艾脸上出现这种落寞的表情,心窝微微抽疼了一下。
抬头,瞧见落痕走了过来,直接扯着阮轻艾回屋。
护和眨眨眼,脚步微微挪了一下。
只见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了一道哭声。
放肆的哭声。
这是压抑了多久的哭声?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小太阳,可小太阳也有受伤的时候,也需要被人安慰的时候。
生死离别,她经历了太多太多,所有压力都抗在她一个人肩头,她又能抗住多久?
从那天起,阮轻艾睡觉好像再也不踢被子了。
红叶扶着恒富,在客栈里休息。
他要去买些药材,可刚出门就碰见巡逻守卫军,他躲躲藏藏,最后连药也没有买到。
生着气,回到客栈,刚推开门就看见恒富在理衣服。
“伤口怎么又崩裂了?”
“还不是你给的药不好?”恒富埋怨道。
“我让你给我看伤口,你不给我看,光擦药有什么用?如果口子大,最好还是缝合一下。”
恒富娇气道,“我怕疼,可吃不起你那些钩针。”
红叶翻白眼,“呵,孬货。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对你这样的男人死心塌地?”
恒富嘴角钩着邪魅的微笑,“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身为男人,我比你更有魅力,不是吗?”
红叶气回餐桌,喝了杯水,“你说这次,我们能回去吗?”
恒富耸肩,“我觉得没问题。”
红叶眯眼瞪他,“阮轻艾好说话,但落痕那家伙,不好说话,他早就看我们俩不顺眼了。这次回去,不得被严刑拷打一翻?”
恒富侧躺托腮,“恒企,被谁杀的?”
“我!怎么了?”
恒富钩笑,“那不就行了?这是咱们俩的免死金牌呢!懂吗?”
这话有点意思啊!
红叶微笑喝水,“那咱们赶紧回府吧,家里有药,可以给你研磨药粉。外面的药材太次。治不好你。”
恒富奇怪问,“千方百计回家就想治我的病?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别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不一剑把你杀了?”红叶嫌弃的瞪着他,“可能是因为我在这儿,没有伙伴太寂寞了吧!阮轻艾又不好对付,她的人马太多太多,没有一个可以和我联手的,实在难以拿捏她。”
恒富点点头,“确实如此。可你却把你最得力的伙伴,亲手砍杀,最后无奈只能和我这个无能废物联手,是吧?”
红叶眯眼道,“别再提醒我的愚蠢。我要是生起气来,真会错手杀了你。信不信?”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