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先生。
这一下,外表暴露的细节,此刻,在庄白慈脑中一点点整合匹配。
和石先生一样的金色卷发,一样的蓝色眼睛,不过和石先生还是有细微上的不同,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以前是风平浪静的大海海平面,现在是能让人窒息、淡漠人性的深海。
庄白慈只是看一眼,便转身离开。
可惜了,再次见面,是在对立面。
他顺着人群走出舞厅,外面的侍卫和侦探团们才姗姗来迟。
在里头,庄白慈看到了魏修缪,同样,魏修缪也看见了他。
二人隔着人群对视。
此时的魏修缪没有放松神情,眉毛紧蹙着,看到庄白慈后,动作顿住。
庄白慈笑起来。
“祝您玩得愉快。”
他对着魏修缪做口型。
这个烂摊子和他无关,庄白慈也不知道对方受谁所托,既然有人和他抱有相同目的,他自然是乐意的。
这个局面对他而言,十分有利。
庄白慈远离人群,走向无人的走廊,他的脚步坚定明确。
他现在要去国王的书房,先把日记给重新归位。
那本日记本,他看完了。
零零散散全是他和那双眼睛——用他的话而言,便是“神明”,在对话,对方就像是后妈手中的魔镜,不断为国王实现他的愿望,包括最后一个,开战。
国王早就对邻国有战伐的心思了,第一是他年少时看清了邻国王室对他们的嚣张跋扈,第二是现在的导火线:见莱国发展良好,竟然又一次打起了他们的心思。
这一次,国王不想向自己去世的父王一样畏畏缩缩,他的性格也不会允许让他畏畏缩缩,于是,他便向祂虔拜:“神明啊,这次,我能征战吗?”
“你自有答案为什么要问?”
“我只是想找您问一个问题,我会赢吗?”
“一切自有因果,至于会不会赢,你放手去做吧。”
于是,国王没有听到民众的反对,执意开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神明不会害他。
庄白慈作为旁观者,自然是比角色要通透不少。
神明能影响一个国家的发展,自然也能把控着这个国家走向灭亡,祂虽然没有明确说明能不能做这件事,但也引导着国王往打仗这边走。
可是,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和莱茵教有什么关系?
庄白慈觉得这一切还要继续探查,而更多的线索,在教皇的城堡内。不远,就在附近。
他把日记本放了回去,再次从里面出来后。
一把飞刀向他飞来。
庄白慈往旁边一闪,飞刀贴着他的发丝钉入墙壁中。
易彬从拐角处走出来,看到是庄白慈后,警惕性降了一些,他语气有些惊讶疑惑:“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庄白慈垂眉看到了对方握住腰间未出鞘的刀,他淡声说:“我走错地方了,不太熟悉。”
这个解释太敷衍,也漏洞百出,谁“不小心”进去要停留这么久?
可能看是新手,这一切才得以正常。
易彬本来因为顾卓的原因,对庄白慈有几分好感和信任,也没过多计较。
他低头看到庄白慈的装束,问道:“你也参加宴会?”
“跟着喻晏家来的,沾了点光。”
易彬点头:“我们在霍华德庄园看见了喻晏家,可没有看见你。”
“我当时和他分开了。”
“这次就不用跟着他了,跟着我们就好了。”易彬笑哈哈拍着庄白慈的肩,这一笑,把空气中的压抑气氛全部拍散了。
庄白慈笑着,没有回答。
“这几天过去,你现在有什么线索?”
“说不上线索。”庄白慈思考几秒,才回复,“我这段时期一直跟着喻晏家,所以对其他人并不了解。”
“喻晏家自爆身份说他自己是审判员。”
易彬一听到这儿,眼神都认真了几分,只是除了认真之外,还夹杂着不少复杂情感。
“我看确实挺像,如果是的话就好了。”庄白慈笑容灿烂单纯,“检验工具和审判员身份放在一块,保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
“那就行。”
易彬含糊起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庄白慈终于找到机会反问。
“我来蹲人。”
“蹲谁?”
易彬觉得这个消息不算私密线索,很乐意把它分享出来:“魏修缪,前天,亚兰伊戈港的女人被劫狱出去了,我得到的消息是,劫狱的人还是穿着侦探服装,虽然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魏修缪做的,至少只有他在这个团队,多少还是沾有嫌疑。”
“可是,他不是被喻晏家发放了金水吗?”庄白慈很贴心把话题又引到了喻晏家身上。
此话一出,易彬就沉默了。
这一下,就被弄得复杂起来。
在大家都知道只有一个异教徒的前提下,如果魏修缪是异教徒,那么喻晏家当时就该测出来了,第一天就得知了异教徒的底牌,可是喻晏家没有测出来,有两种可能,要么魏修缪的身份被喻晏家隐藏住,要么就是喻晏家在帮他。
可喻晏家是好人阵营的话,为什么要帮一个狼人牌?
只要狼人胜利,他们都会死亡,虽然大家都有自己的复活卡,谁又愿意自己白白消耗了五十万金币呢?
易彬沉默许久,才说:“所以我觉得你之前所说的,有几分可信度。”
道具可以钻空子。
把这个带入进去,确实能把逻辑说通。
可是,以听过多部心理学的经验,庄白慈觉得易彬刚才的沉默不是这个原因这么简单,他也没有询问,而是叹声气,示弱起来:“这么一说,总觉得有些难了。”
易彬的东北腔调最适合缓解气氛,他一说话,那种焦灼的空气分子霎间消散开:“放心啦,跟着我们就好了,不会错的。”
“异教徒只有一个人,六选一的几率,还有几个人是完全好人,我们好人优势很大。”
【易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的那位就是他说的六分之一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