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镇传承……
否则真的无法解释,魏晓溪的阵道天赋,怎的如此逆天。
解释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吞回去。
虽说他的实力能护着魏晓溪,也不会有人作死的光明正大找魏晓溪麻烦。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与此同时,千树的飞舟上。
魏晓溪往自己口中送口草莓酱后,勺子半天没拔出来。
就这么含着勺子,盯着桌角发呆。
千树放下茶杯,奇怪的问道:“晓溪,你在想什么?”
“刚才我和师尊交流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什么话?”
“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可以一步登天。”
紫不语说她阵道天赋时,感慨了这么一句。
千树微微颔首:“既然赞同这个观点,为什么还要一直想这个问题?”
勺子在草莓酱汁中随意搅拌,发出几声当当的磕碰轻响,魏晓溪暂时没应声。
俄顷,她低声道:“你……我小时候特别渴望父亲的疼爱,后来遇到你……你在某种程度上填补了我缺失的……”
“我不是你爹。”千树脸黑。
魏晓溪:“……”
“你听我说完啊!”她白了男人一眼,“总之,我在你身上得到了一些父亲没有给我的呵护与教导……我特别贪恋这种感觉,这可能是我以前特别依赖你,喜欢上你的原因之一。”
千树:“……”
他端起茶杯在口中啜饮,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晓溪没理会,继续道:“后来,你成亲……我很痛苦,我想到一句话‘小时候缺的东西,长大后就要加倍的索取’。”
“我在反思,我一想到失去你,就特别痛苦,除了不想失去你这个人,是不是还夹带了‘恐惧重温小时候没有父亲疼爱的匮乏感’?”
千树抬眼看魏晓溪,有些不开心。
魏晓溪迎着他的视线,坦然道:
“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令我痛苦万分的本质,于是我朝着这个方向想,慢慢的释然了许多,痛苦也少了许多,我想,等久一点,时间会帮我适应没有你的日子,我的心态愈发平和。”
千树赶忙放下茶杯,伸手握住魏晓溪的手,很用力。
这就是你那天能平和说分手,无恨无怨的原因吗?
千树心内涌起阵阵恐慌。
眼前的姑娘似乎很强大,强大到他根本无力拉回她。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千树觉得很糟糕。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做出伤害魏晓溪的事情,一定会永远失去她。
千树握着姑娘的手,愈发用力。
男人眼中是愧疚与心疼,还夹杂着许多难以名状的情绪,欲言又止。
魏晓溪抬手制止他的话头,继续道:
“我想,如果我没有意识到这个本质,可能我现在还沉浸在失去你的苦痛中。”
“那时候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跟你说恩断义绝,可能会苦苦纠缠,扰乱你的计划……或许会像齐樱一样……”
“齐樱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有那么深的执念,但左右不过她在你身上,找到了一份什么她在别人那里得不到的好处,情感上的好处,就像我在你身上得到的那种类似父亲疼爱的感觉。”
千树沉默的看着她,听着她认真的将他们的感情分解,剖析,像在分析药方。
冰冷,理智到让人窒息。
千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痛心,哀伤……
是他把姑娘逼成这样的:把世界上最浪漫的感情,当成药方来研究的学者。
理智上,千树知道看透感情本质,有助于推进他俩日后的感情。
就像他当初想用利益捆绑他俩,卑鄙的想用一个孩子来捆绑住彼此一样。
可是,他知道,他们间真的失去了些东西。
千树艰难咽了咽口水,说不出一句话。
姑娘没有看他,还在理智的分析。
“其实,齐樱沦为了被情绪操控的傀儡,她看不透情感的本质,所以只能做提线木偶。”
“我曾经……短暂的做过一段时间的提线木偶,但因为看清了我对你感情的本质,所以能较快让自己走出来,不至于沦为第二个齐樱。”
姑娘抬起眼,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吗?”
分析。
某一瞬间,千树真的很想避开她认真的目光。
这不是目光,是刀子,会凌迟人心的刀子。
深吸好几口气,千树才点头应和:
“是,情感上的满足,归根结底,也是一种利益……一个人能持续在另一个人身上得到情感上的好处,所以才会执着……”
“是,持续的利益才能带动持续的动作。”魏晓溪颔首。
她看他的目光愈发的温柔,还有深意。
更有点像大人看小孩儿。
意识到什么,千树心口一滞,目光闪烁,避开魏晓溪的视线。
“千树,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吧?”
千树放开魏晓溪的手,垂下眼眸,端起茶杯,低声道:
“晓溪,人能意识到问题,改变自己的想法和纠正自己的行为,可以趋向完美,但绝对无法真正完美。”
“所以呢?”魏晓溪追问。
千树抬眸,迎着姑娘温柔的视线,语声坚定:“人生既然注定不完美,那挑出特别重要的那一两种缺陷,留在我们生命中……没什么不好。”
他放下茶杯,拉过魏晓溪的手,十指交缠:“晓溪,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甘愿沦为情绪操控下的傀儡。”
他目光深情,眸色温柔,令人难以拒绝。
魏晓溪差点沉溺其中。
她留住了几分理智。
魏晓溪放下勺子,起身走到千树身旁,抱住他,将他的大脑袋按在自己怀中,低声道:
“千树,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那份例外……不过,翻身做情绪的主人,而不是它的傀儡,你能最大程度走出小时候从父母那里遭受的伤痛……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千树,怀中人猛地回抱住魏晓溪,将她腰勒的死紧。
魏晓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一会子,魏晓溪才缓过来,抚着男人的鬓发,柔声道:
“我不是逼迫你用‘失去我’这种方式自我疗愈,也不是在为三年后做铺垫……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痛苦,你明白吗?”
千树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扯坐在自己腿上,脸埋入她脖颈。
依旧搂的很紧。
千树没有说话。
应该是在想事情。
魏晓溪没有打扰他,没有催促他,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发丝,目光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闷闷的声音从颈项处传来:
“晓溪,我可以试着去发现更多的爱……爱情以外的爱,但是,你陪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魏晓溪抚他脑袋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