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想了个法子,在看到谢阳阳又对路边一个小摊感兴趣时,假装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主子,这个小瓷人真好看,主子喜欢不喜欢?”
谢阳阳倒是听见了,他盯着那个“好看的小瓷人”看了又看,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看,当然在当下来说做个小摆件是不错。可能人家就喜欢这种吧,古早的蠢萌幼稚风。
然后金刀就看到了驸马对着那个小瓷人看了又看,但就是没有任何动作。
接着路过其他几个小摊,金刀又暗示了几次,继续目睹了驸马“我也来看看好不好看但是我就是不买”的行为。
可把金刀给急得,连自己都收了驸马爷的剪纸画,怎么驸马就是不能哪怕随便送个什么给主子呢。偏偏女壮士也没动静,也是一副看着金刀表演的样子。
“金刀,我发现你审美不行啊,怪不得殿下都不搭理你。”金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驸马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总结。
路不长,很快也就回到了公主府,进去后谢阳阳说了声到家啦好好休息,然后头也不回拿着东西就进了小院。因为没有睡午觉加上又逛又唱的,谢阳阳是真的困了,准备给几个小姑娘礼物后就睡觉去。
金刀一脸的幽怨,看着自己主子,耀月公主也没有说话,径自也回了鲲鹏苑。金刀也只好叹了口气,跟着一起回去了。
皇宫那边,独孤皇后听了宫女的汇报后,一脸平静,也不知道她具体在想什么。倒是一旁的建晟帝听到谢阳阳教人家唱了三首歌,还都挺好听,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投币的时候,笑嘻嘻的和独孤皇后说道:“娟儿啊,你说小老三以后不会哪天和女婿出去摆摊卖唱吧,要真有这么一天,朕就是马上退位也值了啊。”
独孤皇后白了建晟帝一眼:“和你这种没脑子的说不明白,反正今天白忙活了。”
建晟帝想了半天:“怎么就白忙活了?他们俩不是一起逛街了吗,刚才还一起走回去了。”
独孤皇后戳了戳建晟帝的脑壳:“陛下自己想想,回到年轻那会,陛下是更愿意和陛下的那些兄弟们去摆摊,还是想和本宫去摆摊!?”
建晟帝这才反应过来:“对哦。”
然后嘟囔着说道:“我之前就说嘛,还是用让女婿给小老三画幅画这招好。”
独孤皇后头一转,不想理会他。
窗外已是圆月高挂,又是一年中秋,平平安安的度过。
谢阳阳组织召开了马哲小院的第二次常务会议。
现在由豆子领导的建筑公司已经做好了开业的准备,而同时娘娘庙工程也可以开始施工,谢阳阳还给工地那边写了个粗略版的水泥制作方法让他们小规模试做,因为完整详细的方法谢阳阳自然不知道,他只记得以前看过科普视频知道个大概而已。
小樱接替豆子到工坊那边负责销售指导,目前包括给魁星楼安排的五辆马车,正式销售出去的云帆马车已经达到了三十一辆,已经可以实现自主盈利。而按照谢阳阳的构想,一个初级的流水线也在工坊那里开始建设,专门用来制作标准化车轮,这样工匠们就可以专心去做别的,制作车轮交给一些徒弟甚至临时请的小工就行。
陈大和览觉基本上就是一个出门一个在家的时候都轮班跟在谢阳阳身边,今天晚上就和陈大一起去和纸墨作坊的东家吃饭去。
谢阳阳自然不会造纸技术,但是,他也想了解一下当下的造纸技术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来到大宁后,他倒是发现了有草纸这种很像卫生纸的纸,什么古代人不用卫生纸那是瞎扯,是穷人们连草纸都用不起,但是一般的普通家庭,早就已经开始普及草纸了,并且草纸也已经和书写用的纸有所区分,甚至洛阳城里还有好几家专门卖各种档次草纸的店铺。
而且公主府里有特供皇家特别好的卫生纸,质量已经接近某多多里卖的那些质量相对差一些的卫生纸,因为谢阳阳以前也也看到那些带货主播那么一吹买过好几次,现在一对比才知道,原来古人们早就能做出来了。
如果这家是可以合作的纸坊,他就给他们一些思路往这方面去做更深入的研究,不行他就自己想办法,或者干脆买下来。
去酒楼的路上,陈大和谢阳阳说道:“驸马爷,我去回帖子的时候,这个纸坊的东家说会带几个朋友来作陪,我觉得今天晚上来的可能不止一个想和您攀关系的。”
谢阳阳才不在乎来几个人,他其实是怕麻烦,想避开无用交际,并不是不想做生意。那些有心想和他连上线的,也自然会去想各种方法,如果连递了帖子被拒就不愿意想办法再联系的,那说明人家也没那么迫切的想和你合作。
而且,从小就看着另个时空的女强人妈妈怎么和人打交道的他,也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达到老娘的水平。
紫香园。而且这家居然就是渭南王名下的几家洛阳知名酒楼之一,和魁星楼那种格调高的地方不同,紫香园就是个纯粹拼味道的酒楼,这让谢阳阳对昨天那个貌似幼稚好胜的渭南王有了些认识上的改观,看来人家对自己的东西自己的认知如此执拗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走进酒楼上楼进包间,谢阳阳默默的观察这些在当下都称得上是台面的酒楼如何装修如何布局,他对自己布置的ins风自然有自信,但是也不能和当下大众的认知差距太大,这也是他在渭南王要和他打赌的时候他加上要人家的鸡旧家具的原因,起码能让人觉得,那些东西其实都是用他们熟悉的东西重新打造的。
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中年男性,倒是和谢阳阳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那些穿金戴银的土老财形象不大一样,反而更像那些衣着朴素的教书先生。
在原身的记忆里,大宁朝对商人也并未做过多的限制,并不像另个时空的历史那样,比如规定了不能穿丝绸、不能穿紫色之类的诸多要求,但对商人可能形成的攀比之风做了预判。
嗯,还是那个抄书佬,开国之初就规定了,大宁朝的商人,也就是单纯的从商者,需要额外缴纳“衣绢税”,既:商人每年固定缴纳一个数量并不多的税款,但如果各地的税官发现商人及其家人衣饰或者生活骄奢,则可以把这个数字提高。
有点道德约束不了你们,那就让你们给钱的意思。
所以不管真实效果如何吧,至少大宁朝大部分商人们还是比较热衷于对外给自己树立一个勤俭朴素的形象的。
三个中年男性看到谢阳阳和陈大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其中一个人和谢阳阳做自我介绍:
“在下就是盛家纸墨坊的东家,盛大富,驸马爷请上座。”谢阳阳也没客气,走到主位上坐好后,才招呼三人坐下。
“这位是在下的好友,李幽,是在京城里做书局生意的。”书局其实并不是单指卖书,在古代一般卖书的地方根据规模叫书肆或者书堂之类,然后如果还有印刷的业务,则可以称之为书坊,但是如果称之为书局,则代表还有编印的业务。能被称为做书局生意,说明能自己找人出书、再印书、然后再卖书,自然规模不小。
当然民间的书局不能编印官方书籍,只能编印些杂书一类。不过接官方的单去印书那是没问题。
“”还有这位,葛元,也是在下的好友,做布匹生意的,京城内也有几家衣铺。”
看来这是卖纸墨的牵头,提供印务的还有提供衣服的人跟着一起过来了。看来他们有点轻视了自己啊,以为自己愿意来,就十有八九能和他们谈成合作啊。
“哦?那我就见过三位东家了。盛东家,这几天给我递名帖的人可不少,但是你知道我回了几个吗?”谢阳阳淡淡的笑道。
盛东家一听,回到:“这个,小的并不知。”
谢阳阳看着他笑道:“有人和我说有兵部的关系,还有人和我说只要愿意出来吃个饭,给我什么什么好处,我全都推掉了。”
“我只回了你盛东家的帖子。”
盛东家连忙表示倍感荣幸,而另外两个表情上略为一动。
“想来几位东家也是知道了我谢家以后将接下国子监的采购,所以想来和我这个驸马谈谈合作的对吧。”谢阳阳继续微笑着说道。
几人听了后脸上堆笑,说敬仰驸马的文采,想和驸马交个朋友。
“盛东家,我之所以只回了你一个人的帖子,是因为我对你的纸墨坊感兴趣,而不是我对以后谢家和不和你的纸墨坊合作感兴趣。这其中的差别,盛东家可明白?”
几人相视一眼,有点摸不清谢阳阳的想法了。
李东家连忙给谢阳阳倒茶:“驸马爷,合作不合作的,咱今天不聊,咱就来品尝一下这紫香园的名厨手艺,现在啊,正是吃螃蟹的好时节,咱盛东家,早就让这紫香园给准备了江南运过来的上好螃蟹,驸马爷可得赏脸尝尝。”
又是螃蟹··谢阳阳也不再多说什么,和几人把话题转移到了吃喝上。
没聊多久,葛东家和谢阳阳说道,我们几人在此品蟹聊天,不妨我让个唱曲的清倌人来为驸马唱唱小曲,如此更妙。
清倌人?谢阳阳突然想到,原身其实对这种风花雪月一点经验都没有。看来这几人,应该也是提前去了解过,所以为什么几人同时前来,这是笃定了吃喝玩乐一条龙下来,就能搞定谢阳阳并且谈好合作啊。
这叫什么,这叫一单生意的成本下,就想同时谈下几单生意。
“好,说起来几位东家大哥勿笑,谢某方及冠不久,还从未听过清倌人唱曲,也就不能像几位大哥那般能听出门道品出好坏来,我只听听就好。”
几人自然不敢说笑,而且人家驸马也是真年轻,虽说有些浪荡儿可能十几岁就去流连烟花,但是正常来讲一个读书人在未考取功名之前,不沾花惹草才是正常状态,驸马这么一说,也确实符合人家驸马老实安静得夸张的传闻。
葛东家就出去招呼去了,几人听了一开始谢阳阳所说的话,也吃不准现在谢阳阳的态度想法,也就继续聊些别的,不敢轻易再把话题转到业务上。
不一会,就进来两个清倌人,一男一女,男的相对普通,抱着一把琴,进来后就坐到了后面。
但是这女的,说不是别有用心谢阳阳肯定不信。反正就,嗯,应该也算漂亮吧,身姿也应该是符合当下的审美,反正就是瘦。就是那种,长相要比才艺突出的类型。
倒不是谢阳阳加上原身的记忆,不会用什么好的形容词来描绘这个女子,只是吧,谢阳阳对当下的女子,就天然的隔着一层眼镜。他为什么会愿意把小丫头当成自己家人一般来看待,其实并不都是因为人家是神仙又几百年生活在一个地方很可怜,也有一点就是:谢阳阳觉得他自己和小丫头一样,都属于不自然的存在。
就算是单纯的从审美角度来看,做主播的谢阳阳,啥美女没见过?人家现代女性每次出门为表示尊敬起码都要用各种化妆品精心装扮一小时,还要加上美颜滤镜的加持。这个清倌人,充其量在谢阳阳眼里,可能也就算···自学成才?
难道还要看内涵?前女友都为了做学术把他给甩了,当下还能有什么女的能比一个为了出国研究理论物理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男朋友都不要的人更有内涵?
本来还稍微带了点期待感,以为是个歌伎就会相对更漂亮点。现在看来,唉,就这样吧,就当是去南京大牌档吃饭,反正上面总有人唱苏州评弹,听个氛围吧。
“见过驸马爷,见过三位东家,奴名唤青烟,今年一十六,乃是苏州人士,自小就和哥哥流落到了京城,乃是自幼师从官家里的曲工,擅长小唱,今儿就由奴来给几位贵客唱几首小曲助助兴。”
唉赶紧唱吧啰里啰嗦的,谢阳阳腹诽道。
然后螃蟹也上来了,这个青烟就开始娓娓开唱。谢阳阳虽然也喜欢古风歌曲,但是这个青烟所唱的倒是和什么戏腔不大一样,就挺类似他以前回姥姥家的时候听到的江南小曲,不过要更加有力一些。
好吧真是越来越像南京大牌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