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马场,嗯,很宽,很大,很豪华,很多马。
谢阳阳并不会骑马,也不打算学,毕竟骑马看上去就很蛋疼。他喜欢看别人骑。
而且吧,只要有人能把某些东西研究出来,那估计这个时空下,应该不会再出现某个骑在马背上征服了欧亚大陆的一代天骄。当然那位一代天骄往另个方向发展他是没意见。
想到这,谢阳阳估计了下,虽然具体年份不详,但是他估计应该是欧洲十字军第二次东征前后吧,因为他倒是看到了当下有关于十字军第一次东征的记载,应该是漂洋过海而来的商人们带来的,记载得言语不详的,也看不出来这个时空下的历史改变了多少。
而且听陈大说,在洛阳的突厥商人里,有一部分特别仇视金发碧眼的夷人,他以前还从军的时候,就平息过几次两方的争斗。
几个邻国的使节确实都是年轻人,为首的是五男一女加随从,居然不是来自谢阳阳以为的北方草原,而是来自西南。谢阳阳回忆起了中秋那天,好像那几个民族风的人,看发型和服饰更像是西北那边的,和现在的这些使节应该不是一路。
西南几个小国并没有像后世的大明朝那样被收入版图,像目前,昆明那里就是边陲重镇。大宁朝在开国之初把重心放在了收复北方的土地疆域上,西南方向,以大理、大越为主的几个本就与中原息息相关的小国,因为大宁朝的异常强盛,并且还时不时的给予他们一些帮助,所以和大宁关系向来不错。
但是吧,也不好说,去的路上陈大和谢阳阳说,越是看起来关系紧密的邻国,可能越想暗中谋求更大的利益,让你每天和一大块肥肉作伴,说不想啃一口拿回家那是不可能的。
谢阳阳听了后笑而不语。唉,毕竟都是农耕文明为主的国家,统治阶级的眼睛都会放在肥沃的土地和廉价的底层劳动力上。
几个年轻的使节汉语说得还行,或者说,河南话说得挺溜,看到了气势磅礴的女壮士后倒也挺客气,谢阳阳也没打算去和他们攀谈,爱聊就聊几句,不爱聊他就找个地方发呆。
小丫头和览觉坐在下桌,也就是比最高的主座矮一些的另一个隔间,谢阳阳已经听到他们开始招呼马场上的宫女和侍从上吃的了。
“耀月公主驸马,您不去马场上跑几圈?”一位来自大越国的使节和谢阳阳打起招呼。
“啊我不会骑马。”谢阳阳决定把天聊死让这个越南仔闭嘴,不,是让在座的人都闭嘴。
“驸马您不会骑马?这可少见了,别人不会骑马还说得过去,驸马,您可是···”
“哦,我不会骑马,我是废物。”
那大越使节听了后脸上有些尴尬,但是还是想把场面圆回去:“要不,三公主驸马,我们一起去骑一下?很简单的。”
谢阳阳拿起茶杯:“我知道简单啊,但是我不会,我不会和骑马简单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越南仔只好讪讪的到一边和另个人攀谈去了。
另个也是来自大越地位更高的年轻人,看到自己人吃瘪,就低声的问了旁人几句。谢阳阳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他打听自己底细的声音连隔着几个人坐着的自己都听到了。
来自大理国的女使节邀请女壮士下去骑马,女壮士用看弱鸡的眼神打量了在座的几位后,便一起下了主桌隔间。
那个刚才打听自己底细的年轻人,便找个理由坐到谢阳阳旁边,假装不经意一般:“三公主驸马好,看今天天气不错,不下我们一起下去转转?”
谢阳阳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天气好不是应该坐着看风景吗?下去闻马粪味干嘛。”
那年轻人脸色一干,卧槽,这三公主驸马怎么这么直接的。
“要不我们玩点什么小游戏打发打发时间?”他提议。
玩游戏?和我,一个,游戏主播,玩游戏?
谢阳阳想了想,说行,反正人也不少,加起来七八个是有的。
“玩游戏好啊,这样,我想出来一个游戏,叫‘除僵尸’,各位应该会喜欢,我给大家讲解一下游戏玩法。”不给这小子使坏的机会,除非你们不想玩,一旦开始玩,你就没机会。
谢阳阳就把狼人杀改一下,平民叫百姓,狼人改成僵尸,猎人改成道士,预言家叫军师,对他们进行现场教学。
大家一听,嚯,挺有意思的样子,什么睁眼闭眼的,没玩过啊。一旦开始玩,在座的就都全投入进去了,就连刚才被怼的那个越南仔也似乎忘了刚才的尴尬,激动的时候叫得特大声。
谢阳阳还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中间好几次应该是想号召大家换个游戏,但是,没人理他,甚至坐在其他下桌的人看到后觉得有意思也加入了进来,谢阳阳就把女巫改成医生也加入了进来。
唉,就挺没那种,挑战的刺激感。
不过,这里虽然没什么风波,倒是下面马场上有了情况。
女壮士,果然不出意料的,又揍人了。
陈大过来和谢阳阳讲,刚才三公主和大理的那位女使节在围着马场骑马,一个缺心眼的大宁官二代,好像是哪个郎中的公子,骑马赢了一个来自蒲甘,也就是缅甸那边的使节,非追着人家要彩头。可那个蒲甘的使节估计穷一点,不大想给,两人就在马场上争执,他们的随从就动起手来了,不小心一块不知道是泥土还是什么,飞到了女使节身上。
然后女壮士就一个策马上前,把这两人加上随从,都给揍了。
几个使节就下去查看情况,谢阳阳本不想去管的,金刀冲他猛使眼色,就差直接说:“你不去看看估计回来连你也揍。”
谢阳阳就只好慢吞吞的也走过去看看。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六七个人躺在地上只哼哼,马场上有御医,也正在赶过来,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正常的被殴打后的情况。
那个缺心眼官二代就一直在那嚎:“为何也打我?我可是咱大宁的人啊,而且我有理啊,是他不想给彩头!”
另个应该就是蒲甘的使节了,本来也想嚎来着,但是看到有人过来了就没嚎,可能也觉得丢人,就挣扎着想起来,奈何站不起来。
女壮士甚至连回答都不打算回答的样子,翻身上马,准备继续溜达。
在场的也有几位是负责接待这些使节的官员,好像是叫主客司的员外郎,具体几品谢阳阳没去了解过,应该是六七品这样。
这几位员外郎过来后自然是先安抚在场人员的情绪,不过看到揍人的是耀月公主,自然很有眼力见的都没提什么谁对谁错,只说莫要因为一点小小嫌隙影响了今日的邦交盛会。
“几位员外郎,你们也看到了,是我被打啊,你们,你们不会,因为惧怕公主,想在几位使节面前连律法都不顾及吧。”那缺心眼官二代还在嚎,听得谢阳阳都觉得耳朵疼。
倒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大越使节,好死不死的走近谢阳阳:“驸马,你的妻子殴伤他人,你不上前去处置吗?”
谢阳阳有点烦这个人,一副赶趟子做推动剧情配角的积极性。
“我不会医术,我去处置,医瘸了使节你负责吗?”
“驸马说笑了,臣所说的处置,自然不是指治疗。”
谢阳阳瞥他一眼:“哦,那你说的是什么?你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
那年轻使节面色一凝,这要是当面说出让驸马去处置公主,岂不是自己成了挑事的?虽然他就是。所以他就给随从使了使眼色,让自己随从站出来说话。
他那个随从见了也就站出来,对着谢阳阳行礼后说道:“耀月公主殴伤他人,且其中还有我们同行的使节?难道驸马不应该进行指责吗?还有几位员外郎,不应该给我们众人一个说法吗?”
谢阳阳指了指这一大圈马场的土地,问那个随从:“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皇家马场。”
“你也知道这里是皇家马场,那就是公主家里的马场,人家家里的马场,自己的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你有什么意见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提前去马场门口钉个牌子啊?你还有意见,你还想要说法,你有这么多好奇心怎么当初不去学法律考个都察院御史啊?”
那随从也脸色一怔:“那,总该还是打了人,驸马总不会不管不顾就想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谢阳阳走到那几个还躺着的人旁边:“自然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所以,我们要学会用积极的心态往前看,要用快乐的心态过好每一天,这样以后我们回想起这一天,就只会记得今日的美好风光,记得今日的欢声笑语,自然也就不会记得今天这些小小的不快了,几位,你们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啊?”
有道理个毛啊。几个躺在地上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眼光投向别人。
“驸马,您说这些,不会就是想不讲道理,让几人平白被公主殴打,还是说,驸马您压根也不敢出头,为这几人向公主讨个公道?驸马,难道连你自己的妻子你也如此畏惧吗?”
谢阳阳叹气,唉,终于还是把话题拐到了他身上。
“这位一身正气的大哥,是哪里人士?”谢阳阳过去问那个随从。
“小的,自然是大越人士。”
“哦,这样啊,那不如这样,这位大哥,劳烦你现在马上赶回去,带上你的妻子,哦,最好还有你的家人、邻居,还有你们当地的地方官,让他们过来,向我们证明你一点都不畏惧你的妻子,当然如果他们不愿意来,开个纸质的证明也是可以啊。届时我一定替老哥你宣传。敢问老哥如何称呼?”
“小的,李继超。”
“嗯,我到时候就替你在洛阳宣传:大越人士李继超,不畏惧妻子,现有诸多人证继官方证明可证。”
“我,我为何要证明我不畏惧妻子?”
“你为什么不想证明你不畏惧妻子呢?你刚才明明就在用非常义愤填膺的语气质疑我畏惧妻子,那我就很好奇啊,说明老哥你肯定是不畏惧妻子的。可是我也看出来了,老哥你不是一个空口无凭胡说八道的人,你一定会想办法证明自己,所以我这是在替老哥你着想啊,有什么比让老哥你得妻子亲自来证明再加上盖了章的纸质证明更有说服力呢?”
“怎么,老哥你现在难道是想反悔改口说你其实是个畏惧妻子的人?”
“驸马爷,您跑题了,我们现在说的是您啊。”
“我跑题了吗?”谢阳阳环顾四周:“哦哦,原来你想说的是我啊,不是想说别的事啊。嗨,也怪你,你看你一过来,一不慰问你们的使节同伴,二不询问公主有否受伤,就连那个,额,也躺在地上的叫什么来着,那个帅哥。”谢阳阳指了指那个官二代。
“这些人你问都没问,原来,是想说我啊。嗨,李老哥你早说不就行了嘛,非得绕这么大圈子,你说你们,学大宁官话也不容易,怎么别的不学劲学绕圈子呢?”
众人听了后只好集体沉默,要不然咋地,帮驸马还是帮那个随从?
“驸马,还请不要这般巧言令色,公主殴打了人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于情于理驸马和公主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还是那个立志做配角的年轻大越使节。
“你们再啰嗦,信不信本宫连你们一块揍!”耀月公主没有走开,听了这一番对话后直接在马上开口道。
“你!你!殿下身为大宁的公主,怎可仪仗自己的身份如此跋扈?难道说,你大宁对待我们几个友好国家的态度,也是如此轻视?”
谢阳阳再叹气,唉,真的是,不就是个面子嘛,怎么一个个的,好像没了空气没了水,都没有面子重要似的。
“这位,额,大越的帅哥,哦哦,你叫李崇智是吧,李帅哥。”
“麻烦用你的脑子想想,我大宁对待诸位的几个国家向来亲密,是不是因为一直以来我大宁一直都把诸位当成自家兄弟看待呢?”
“那再用你的脑子继续想想,既然是自家兄弟,平日里无关痛痒的骂你几句揍你几下,你是不是就要准备代表大越和我大宁这位自家兄弟拼命?”
“如果你真的这么勇,想代表大越和我大宁断绝这份兄弟情谊,那行,明天麻烦你赶紧上国书!”
“如果你不敢,那你就闭上你的嘴!”
谢阳阳继续走到还在躺着的几人旁边,先看向众人:“我来告诉你们,作为一家人,作为亲密的兄弟,遇到这种事应该如何处理。”
然后谢阳阳把那个蒲甘的使节扶起来,让他面向着耀月公主:“快,喊声大姐威武大姐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