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口乌黑之血,突然自那少年人口中喷吐了出来,直直喷在了一无所觉的妇人身上。妇人却浑身一颤,猛的抬头,大惊失色:“文少爷,文少爷!……”
妇人心急如焚,急忙扶住了少年人的身子,泪珠更是断了线一般啪啪落下…
“让他平躺着,你别晃他。”小爱急忙将妇人拉开,是内伤,恐怕还有内脏出血,这个时候,切忌乱动。
这一口鲜血喷出之后,少年人全无血色的面容也迅速恢复了一些血色。一直紧闭着的双眸,带着一丝茫然的缓缓睁开…
当他看到面前小爱之时,眼眸深处明显微微一怔,呢喃道:“你是……”
话语未落,只听得脑海之中‘呯’的声音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破裂一般。少年面色禁不住再度一白,痛苦的轻哼了一声之后,头一偏,再度陷入了昏迷……
“文少爷,文少爷!……”
妇人方寸尽失,泪水婆娑,惊呼而出……
“大娘你别慌,我来看看。”小爱抽出金针,刺入几个穴道,待人不再挣扎,才放松下来,开了药方。
“今天我偏偏路过这里,也算是有缘了,这些药你先拿着,但是你家少爷能否复原,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妇人看着小爱离开背影,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离开的小爱没有看到,屋后的小径上一个跑动的身影,像是赶着去跟什么人报信一般。
文少爷微微翻动了一下身体,却不想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文少爷。文少爷!……”
焦急的声音顿从门外传来。文少爷不禁辛苦的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妇人从门口冲了进来。
当她看到床上已经清醒过来,但却在剧烈咳嗽的罗逸时,身子如遭雷击一般的呆在了当地。面容惊喜交加,情不自禁的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天神庇佑,谢天神庇佑啊!”
“沈姨……”
被唤作沈姨的妇人在听到文少爷嘶哑的声音之后,连忙迎了上来。泪水连连。嘴唇轻颤。痛惜的抚摸着他的额头:“没事的,没事的……文少爷,我已经在熬药了。你吃了药。便就没事了。”
沈姨一生未嫁,女人最美好的那一段时间,便就是在抚养‘文少爷’之中度过的。因为‘文少爷’特殊的出身,导致他在宫里的地位甚至不如一般的奴仆来的高。而作为他的看护人。沈姨这些年来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然而她都咬着牙度过了,从某种程度来讲。‘文少爷’早已经成为她生存下去的全部寄望,也正是因此,当今天文少爷被人如同丢破烂一般的丢回屋里,看到一身血污。早已经是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的文少爷时,差点儿没有晕死过去。
“沈姨……别哭了,我没事。”
“他怎能忍心下这等毒手啊……若是二爷还在。借那狗奴才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啊……呜呜……”
沈姨泪眼婆娑。抚摸着文少爷的额头…少年出身凄苦,还要受奸妄小人迫害,早已经将他当做自己亲身儿子的沈姨,又如何能不悲从心起?
“文少爷,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哭得一阵,沈姨也收拾好了心情。轻拭掉眼角的泪水,这才出了房门。
“沈姨,救我的那人……”文少爷心里记挂的,确实昏迷之前的匆匆一眼。
沈姨叹气:“似是一个新入宫的太医,少爷啊,还是忘了吧,全当他没有来过,这年头,好人不长命,跟我们扯上关系,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去招惹他,便是老妇人能给的最好的报偿了。”
“沈姨,是我连累你了。”文少爷一声叹息,将自己掩入被子之中,只是薄薄的一层被子,又如何能掩盖现实中的残酷。
吃过药,沈姨再度与文少爷说了一小会儿的话之后,叮嘱对方好好歇息,便就离开了。
她依然是宫里的奴仆,虽然负责抚养‘文少爷’,但负责管理这一片的管家却依然给了她并不轻松的活计。以往文少爷还能瞒着她偷偷帮一些儿小忙,如今他重伤,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可想其处境是如何一种凄苦了。
窗外的月色明亮,投照在了床榻之上。文少爷抬头看了看月色,挣扎着坐了起来。
胸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文少爷面色有些发白。
忍字头上一把刀,明明他是心如明镜,奈何却困于泥潭之中,不可自拔。
小爱却没有这样困扰,此时的她,正吹着空调,吃着汉堡,玩着电脑,一派逍遥自在。
苗华锋出差的第七天。
两人现在算是在恋爱吧。
如果彼此都恰好都有假期,那么就去旅行;不过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像平常一样。
偶尔小爱会有心血来潮的时候,拉着苗华锋去人满为患的景点凑热闹。对于她的这些突发型兴致,苗华锋能做的也只是一边皱眉一边拉紧她的手以免两人被人潮挤散。
苗华锋从大洋彼岸打来长途电话的时候,小爱正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抱歉……”
“抱歉?为了什么?”
“因为出差的关系……”
“无所谓拉,又不是小孩子了。偶尔像这样分开过也不错喔。对了,欧洲那边好玩吗?”
“大概会留在酒店。”
“说起来你一直是不喜欢凑热闹的人呢。”
“小爱。”
“什么?”
“如果太冷的话就快点回家去。”
“唔…好吧。”
挂了电话,小爱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对面就是一座教堂。人很多。她看见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紧紧拥抱,围着一条鲜红的围巾。在记忆里搜索到某一刻,某一年的冬季。她和唐睿,也曾经这样拥抱。
那是一种会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以外的拥抱,除了彼此,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想有。
11点40分。
唐诗晴打来电话,问小爱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节目。
小爱神神秘秘的说自己在约会。
唐诗晴在那头调侃的说到:“终于决定把坏脾气的苗华锋甩掉了吗?”
小爱继续神神秘秘的说:“可是小晴。我就是和苗华锋在约会呀。”
“什么?他回来了?”
“没有。要下礼拜呐。”
“那你又说?-?”
“是电话约会。小晴真笨。”
“我才懒的管你。约你的会去吧。”
电话被决绝的挂断,小爱开心的笑。看起来明天又要去找小晴好好的道歉一番。可是为什么每次“道歉”以后她觉得小晴总是表现出更生气的样子呢……
对面涌向教堂的人潮越来越汹涌。她也起身加入进去。
先前注意到的那对情侣就在她附近,站在被天主注视和祝福的人群中。小爱看着他们。
教堂里是一场婚礼,周围有人欢呼。有人拥抱。有人亲吻。
那么一瞬间,思念排山倒海。
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拥有那么强烈的情感。发现对着一个爱了八年的男人还能涌动出那么多那么多的感情。
一个不明物体对着她飞了过来,好在她身手敏捷。抬起右手抄在手里,才避免了脸被砸扁的命运。
等回过神来。小爱才发现手里是一束火红的玫瑰,尖刺扎入手里,待着点点疼痛和芳香。
本来吓了一跳害怕砸出人命的人群开始欢呼,“来来。小姑娘,你非常幸运的接到新娘的手捧花,快到前面来。给新人们一个祝福,作为下一个将要结婚的人。你想说点什么吗?”
司仪非常热情的将小爱迎到场地中间,小爱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她说,苗华锋,我很想你。
不是对着话筒,而是对着手机。
中午,她被硬拉进了婚宴的礼堂,祝福与接受祝福,她喝了一点酒。
这样偶尔分开过也不错,真的不错,小爱想。
起码能清清楚楚的知道,在想念着。
那一夜回家的路上,在快到家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小爱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冬天的温度比现在低,明明已经是春天了,但是为什么现在特别冷。(某雪:答,因为人穿的也少了。
这是拍砖的节奏啊。)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快步往家里赶。
最后在入睡之前找到了这个答案。
因为现在一个人。
所以才会特别冷。
其实她每次回家的时候多少还是带着点歉疚感的。她知道母亲对于她和唐睿的事情始终心存芥蒂。虽然他们没有强硬的反对,但肯定是无法理解和释怀的,并且始终希望她和唐睿能在一起。
事实上母亲没有再和她提过不准和苗华锋交往之类的事,她已经很感激。同时也觉得很内疚。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顺心或者遗憾,也许就是和唐冽的关系持续僵硬着。
唐冽很倔,也很直接,不会像父母亲那样把不满藏在肚子里,所以她一直避免和他的碰面。
小爱也没怪过唐冽。在这件事上她没权利责怪过任何人。有得必有失。她只是在很努力的想要改变和唐冽的关系,不让它继续恶化下去。
当然她相信唐冽也不是真的恨她入骨,他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一开始她尝试过和唐冽进行沟通,可是结果却更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