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蓝显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她紧紧的贴着水润,仿佛身后有紧追不舍的幽灵似的。
……
其他的人对于重新归队,也都保持着沉默,
“先休息一会儿。”水润说。
除去伤员,他的体力也消耗的厉害。将带的衣服铺开来围坐在地上。水润将水分发了下去,大家都又饿又渴,咕噜咕噜全是猛灌水的声音,小爱居然听见身边又一个被呛得拼命咳的声音,直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多大个人了,喝个水都要噎成这样?她皱着眉头扫了海振丘一眼。
后者很是委屈地朝她看回来,咳得泪眼朦胧的,身上又散发出那种可怜又腐败的气息来,只差没有一条大毛尾巴在地上委屈地扫来扫去了。
小爱冷着脸,猛往他背上锤了一记。
“咳!呜……”
好是好了,给锤得够呛,海振丘痛得直抽冷气,边又喝了口水边嘀咕,“就不能温柔点……”
“你又嘀咕什么!”小爱吼道。
“没有……我头晕……”海振丘弱弱地说。
小爱瞪着他看了会儿,终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扁他,只能道,“头晕就睡会儿。”
“睡不着……”海振丘继续弱弱地说,“你在做什么?”
小爱不理他。
还说睡不着呢,小爱一瓶水喝到一半,就发现有人把脑袋歪到自己肩上来了,嘴巴微张,眼看着要滴口水。
“起来,”小爱耸了耸肩。“去睡袋睡!”
“恩……啊?”海振丘迷迷糊糊微微睁了睁眼,直起身子头晃了晃,“不用了……我睡不着……”
话还没说话眼睛就又眯上了。
他确实不是困得想睡觉,而只是虚弱的身体想要休息的本能。
小爱好气又好笑,看着他脑袋一点一点,一歪一歪的,又靠到自己肩上来。带着水色的唇在月亮下泛着光。
小爱不自觉地抬手去捏住了那两瓣唇。手感好极了。绵绵软软,弹性十足,禁不住又扯了扯。顿时给拉成了驴唇样。
“呜……”海振丘不堪骚扰地略睁了睁眼,搞不清楚状况地迷蒙蒙看了小爱一眼,扁了扁唇。小爱一放手,他又昏沉沉睡过去了。
小爱玩兴大起地又往他脸蛋上戳了一戳。揪起来扯一扯,揉捏成大饼粽子汤团包子囧字等等形状。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很无聊。
啧!
鄙夷了自己一番。她抬起眼来,白槐一个人坐在一边。
以前每每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都是不懂。现在虽然知道了他这个时候想的会是谁,却还是不懂。要怎样的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痛苦,如此矛盾。如此挣扎……如此落寞。
肩膀上的海振丘不安地动了动,嘴巴里模糊不清地喃了一句。身子往下沉。
小爱就势拉了他一把,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这个位置舒服,海振丘嚅了嚅嘴,犹自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继续沉沉睡去。
小爱心里隐隐的不安与焦躁,都被枕在腿上的暖意融去了。
摇了摇那家伙,换回来几声不情愿的嚅嚅声。小爱皱着眉头,脸色虽然是不好看,却也没再弄醒他,自己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打盹。
地上都是水瓶子的残骸和铺得皱巴巴的衣服。
水润抬起手来,往笑蓝头顶发梢上轻轻触了触,却还是没有摸下去。只笑着又多看了她一眼。
小爱睡得正舒服的时候,黑暗中传来呜哇呜哇的惨叫声,吓得她忘了膝盖上还躺着一个人,咚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其结果就是海振丘咚的一下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乖乖。他这下肯定额头上也得多一个包出来。
黑暗中似乎有几个影子,没命地跑过来。
小爱傻了眼。她终于相信地球是圆的了,不论怎么跑,两伙人总会遇到一起。
(宝贝儿,你错了,这和地球关系不大,主要是因为这个斗是环形的!)
海振邦跑了十几分钟才敢回头,只见身后的黑暗中,已没有丧尸的身影了。前面,却有隐隐的火光,和胡来对视一眼,便向前跑去。
看到水润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摸出一包软壳烟,弹出一根,凑上前用嘴叼住,开始摸火机。
火焰蹭的一下灭了。
“靠,多久没见火了,这也吹。”海振邦话音未落,胡来掏出一根火柴,帮他把烟点上,然后将海振丘往边上踢了踢,躺下来喘气。
海振邦刚将烟点上,气息还没平,胸口仍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咳咳咳……”
身后有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犹豫了片刻,终于转过身走回冯老身旁。冯老咳得满脸通红,神情十分痛苦,显然有些不对劲。
胡来熟门熟路地从冯老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没好气地说道:“张嘴。”
冯老喘着粗气,一手紧紧扣着胡来的手腕,微仰起头配合地让胡来往他嘴里喷喷雾。
胡来嘟哝道:“有哮喘还跑这么猛。”
冯老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紧紧抓着不放,过了一会儿,冯老气息恢复正常。
休息了片刻,胡来站了起来,“既然现在人齐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看一眼,然后快点离开的好。”
冯老有些憔悴,但是精神还好。
“我们的物资不多了。”小爱说。
“我们带来的东西在路上藏了一部分,只要顺路去取一趟就成了。”海振邦说。
水润点头。
他们三个达成一致意见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冯老掏出地图,指着上面一个地点。从那里打一个盗洞,避开丧尸,进到斗的里面。
拍醒了海振丘和宋金,他们将物资重新分配,然后跟着海振邦走,还真找到了一个盗洞。
小爱缓缓顺着盗洞往里爬,不小心胯骨硌到一块硬物。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嘶……”
过了两秒。上面传来声音:“喂!”
小爱笑了笑,喊道:“没事,磕了一下。”
小爱将磕到自己的东西抠出来。凑到手电下一照,只是块普通的砾石。他将砾石揣进兜里,继续往里爬。
墓并不深,没一会儿就爬到底部。
第一个墓室里有五鼎四簋。依照西周的礼制,墓主的身份是当时的诸侯。小爱仔细查看五鼎四簋。发现其大多都已锈蚀,只有一个青铜鼎的内壁上还依稀看得清铭刻于其上的金文。
小爱马上掏出速写本,将金文誊抄下来。
做完这些,她又钻进另一个墓室。
“凿山为陵。大手笔。”冯老越过他们往墓室里走。“还算设计得精巧。”
墓室颇为规整,分前后室,前室较小。空空如也;后室长宽都是五米左右,海振邦伸手就能触到墓顶:“两米二、三。不会再多了,哟,那是什么?”
胡来将烛火举高,墓室的尽头赫然一副巨大的青色壁画。
他刚想往里走却被冯老突然拦住:“等等!你们先看看墙上的东西,这也是我们上回没有离开的主要原因。”
冯老不说不知道,一说众人才发现正面墙壁上有岩画,这回画的不是小人,不是牛,不是狩猎打仗,而是怪兽,镇墓兽。
双头,双身,赤焰为角,青焰为眉,如猛狮般蹲踞着,用它暴凸的眼睛冷冷地瞪着你,龇牙,吐舌,紧扣着利爪,仿佛只需一个轻微的移动便能换来它无情的吞噬……当然在某些人眼中充满了一种古老文明的狞厉之美。
冯老亲切地说:“请大家节约蜡烛,你们研究完了没?不是那个。”
于是大家又迷着眼睛继续找,终于在上方的墙上看见一行模糊的刻字。
“见鬼了,还是汉字,”海振丘念:“开者即死。”
冯老凝重地点点头。
海振丘凑过去说:“防盗咒语而已,对盗墓者的威慑。哎,哥,上回你说过的那个……”
“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海振邦说:“意思是,挖我坟的都断子绝孙。”
“大凡都很严厉,”海振邦回头对冯老笑:“我觉得像冯老这种道行的不应该怕啊。”
“他怕个鬼,”胡来也笑起来:“这机关太严密,他一个人打不开罢了。”
“咳……”冯老摸摸鼻子:“其实我们这行规矩挺重,忌讳也不少,所谓夜路走多了,就怕鬼敲门……”
“冯老你别解释了。”海振邦摆摆手,扭头望着刻字:“奇怪了,怎么会有汉字呢?”
众人沉默了一阵,墓室在摇曳的烛火中更显阴森。
“啊!”海振丘有了大发现,呼呼吹去墙上的灰:“看!”
这边上也有刻字,全是刻好后用朱砂填满,数千年颜色依然不减。
海振邦从胡来手里接过蜡烛,举近了默默念道:
生人上就阳,死人下归阴;
生人上高台,死人深自藏。
上天苍苍,地下茫茫,
死人归阴,生人归阳,
生人有里,死人有乡,
生属长安,死属太山,
生死异处,不得相妨。
如律令!
“开?”海振邦问冯老。
冯老说:“废话,我找你们就是来帮忙的,当然要开。”
海振邦哈哈笑起来,说不好奇是假的,他把蜡烛固定在地面上,招呼另外两人尝试推墙。
“一二!挺重的,”海振邦卷起袖子继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