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与头顶的虚空泪刃，间隔着很大的一段距离。
即便如此，颜如玉头顶的长发依然被削了一半。
“虚空之泪，所到之处空间皆会被其影响。”
接住了被天罗地网的锁链拽回来的颜如玉，律笺文皱着眉看着道人少年：
“你该不会……”
“就是那个被一气道盟和妖盟重点通缉，颠覆了整个世界的黑狐道人吧？”
“嘿嘿，”脸上满是伤疤的道人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原来我这么有名啊。”
——当！
天罗地网的锁链快速延伸了过来，却被黑色的情力挡住。
看着顺着天罗地网的锁链，疯狂蔓延而来的黑色情力，律笺文的耳朵轻轻动了动。
她从这些不详的黑色情力中，听到了怨毒刺耳的尖叫声。
律笺文喝道：
“散！”
锁链瞬间散开，被情力污染的那一节锁链，失去了法力的控制，重重地落在地上。
白色的雪地，被染的一片漆黑。
不详的黑色情力，如同病毒一般，疯狂地向着四周蔓延着。
一切的有形之物，都会被这些黑色的情力侵蚀殆尽。
看着处在黑色情力中间，嘴角咧起的道人少年，律笺文立刻做出了判断。
——逃！
必须要想办法逃走，然后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通知给一气道盟和妖盟！
在黑色的情力蔓延到脚前方的那一刻，律笺文带着颜如玉跃了起来。
她将两张符贴在了自己和颜如玉的身上，下一刻，无形之风升腾而起。
“没有追来吗？”
没有从身后听到道人少年追来的声音，即便如此，律笺文也依然没有放下警惕。
给自己和颜如玉，一人贴了一张地行符，从雪山向着下方快速落着，就在律笺文准备回头去看身后的情况时。
啪！
颜如玉突然一掌将律笺文推了出去。
——噗嗤！
殷红的血花飞溅而起，在半空被扭曲、消失。
在女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颜如玉的身体被虚空之泪的泪矢贯穿。
“妖死则缘灭，你这又是何苦呢？”
眼前的空间扭曲起来，从漩涡中涌出了大量的虚空之泪。
任由虚空之泪包裹着自己，道人少年轻叹着气。
“你难道……”
身上的地行符被虚空之泪摧毁。
颜如玉咬着牙，强忍着剧痛问道：
“就不怕师父师伯，还有一气道盟……”
“他们发现不了的。”
道人少年将颜如玉打断，“而且，你还没有发现么？”
“这里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啊，而是，由我所开辟的一片洞天。”
“你看。”
他伸出手，指向颜如玉的身后。
迟疑了一下，颜如玉回头看去。
他看到了律笺文。
明明身上贴着地行符，但律笺文却并没有遁地而走，而是落在地上，一脸警惕的看着道人少年。
那张地行符，似乎在这里失去了效果。
“为了架起这片洞天，我可是费了不少心血。”
伸手，虚握住了一团淡淡的迷雾，道人少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像一处地方？”
“……圈外？”
看着周围的迷雾，以及无法使用的道符，颜如玉猜测道。
“没错，”道人少年点了点头，“圈外。”
“只要在我创造的这片洞天里，不论是法宝还是符咒，统统都无法使用。”
道人少年似乎并没有急着想将颜如玉和律笺文杀死。
他笑着道：“这片洞天，是我用东方灵族的神通开辟的。”
“而东方灵族的神通，无论是开辟洞天，还是灭妖神火……”
“全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或者，说的再准确一点，同一只妖。”
“傲来国三少爷。”
“我听说，一气道盟藏有傲来国三少爷所给予的密传。”
“而有天赋的人类，皆能够在密传中，看到这样的一个画面。”
道人少年打了一个响指。
颜如玉和律笺文周围的洞天开始改变，它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圈外。
而在灰蒙蒙的天空上，一位金光人，正握着定海之棒，对着这片荒芜，只有浓雾的世界画了一道圈。
“三少爷所画的不只是这道圈，甚至还将圈内和圈外划分开了。”
“所以，我也效仿着它，在我的这片洞天里，画了一个圈。”
道人少年伸出手，在颜如玉和律笺文惊讶的目光中，轻轻画了一道金色的圈。
然后，
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荒芜，弥漫着浓雾的洞天世界，被这道金色的圈分割开。
圈外，依旧是荒芜的大地；有的，仅仅只是一道又一道的深坑和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
圈内，却迸发出了蓬勃的生机，翠绿色的植物开始出现。
“虽然我还无法在这片洞天中做到创造生命，但是，我想你们应该已经能够明白了吧？”
看着颜如玉和律笺文，道人少年说出了真相：
“就像是这圈中的植物一样，我们，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只是傲来国三少爷创造出来的存在。”
“所以它才会那么睥睨一切，不可一世。”
“毕竟，我们对于它来说，只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
“不，这……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惊人的真相，律笺文后退了两步，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为什么人类与妖怪的结合，尽管概率极其微小，但是生出来的孩子要么是纯正的人类，要么是纯正的妖怪。”
“而不是半人半妖。”
“因为，一切早就已经被设定好了。”
“人类和妖怪一样，都有着灵魂，人的灵魂在死后，会变成三魂六魄，随机与其他的三魂六魄相组合，变成一个新的灵魂。”
“妖恐怕也是一样。”
“换句话说，人与妖的数量，早就在冥冥之中被设定好了。”
“只会减少，而无法增加。”
“至于傲来国三少爷，还有他们傲来国全体的大计，我想……”
抬起右手，指向天空，灰衣的道人少年道：
“恐怕是这片天地之外，天外天的存在。”
“就好比，创造了这片天地，处于这片洞天天地之外的……”
“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