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轮到了阮玉溪,简泽亲自上前,准备送阮玉溪离开。
“好啊,你!”
她痛心地指着简泽,觉得他认不清形势,明知道她儿子被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竟然还帮他。
可是见指着简泽没用,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厉霆琛。
“好你个厉爷,好威风啊,你就这样对你的母亲。黎锦夏,你就这样看着我和我儿子不和,我厉家当初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你进门。”
这次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会输给自己的儿子。
她的儿子金尊玉贵,过的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怎么就被这么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厉霆琛压根没有回头的迹象,令阮玉溪寒了心。
她收回手指,狠狠而不甘地说:“我不用你赶我,这是我厉家的地方,要走,你这个女人一块走。”
没有想到,阮玉溪竟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
可惜,依旧没让厉霆琛有丝毫改变,“好,我今天就带夏夏离开。”
阮玉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都是诧异,然而她也是个硬骨头,点点头,指着宴会厅外。
“你如果带这个女人离开,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是我厉家的人了。厉家和你,恩断义绝。”
此话一出,狠绝之意惊呆众人。
厉总真要这一步迈出去,恐怕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众目睽睽,母子决裂,厉霆琛该如何抉择?
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这事若换做旁人,旁人会怎么选呢?
所有人都静默着。
黎希芸和楚凝澜都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原以为订婚宴会顺利举行,黎锦夏会狼狈收场。
而最后就是所有人都看着她黎希芸,风风光光地成为厉霆琛的未婚妻。
这本该是她六年来最高光的时候,谋篇布局了六年,在床上她也下足了功夫去取悦的男人。
现在……
竟然要带着黎锦夏离开……
更不可思议的是,前提是,他必须跟厉家断绝关系。
如果他不是厉家的继承人了,只是厉霆琛而已,那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绝对不可以。
这个厉太太,非她莫属。
谁都不可以抢走。
黎希芸心里的一团火疯狂地咆哮着,要喷薄而出了,她不允许事情的发展,超出自己的掌控。
自己才是王炸,且占尽了天时地利,绝不可能输的。
上前一步,喊住快被保镖拖走的养父母。
“等等——”
黎希芸几乎是使出所有的力气喊出来,顿时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位大小姐是又要做什么呀?
难道还嫌不够乱么?
人群中的克里斯汀缓缓凑到威廉的耳朵边,“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好对付。”
威廉摸了摸克里斯汀的脸,“没关系,厉总会处理好的。”
他知道妻子是担心黎锦夏了。
虽然没见过黎锦夏几次面,但那个从长相上就完胜所有的女孩,却是十分讨人喜欢。
克里斯汀很不想她受到伤害,可是也无可奈何,这是别人的家事啊。
他们这些外人不好干预,只能干着急。
“不准带他们走!该走的是,不是他们,而是黎锦夏。”
黎希芸对着那些没有感情,工具人一般的保镖怒喊,态度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坚定。
她提着裙子,上前,努力将渔民夫妇从保镖那边,抢过来。
“放开,他们是我爸妈。”
保镖们原本不肯松手,但收到了厉正年警告的眼神,使得黎希芸成功拉回了渔民夫妇。
渔民夫妇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只能躲在黎希芸的身后。
“希芸呐,我的好女儿,还是你心疼爸爸妈妈,不像那个没良心的,嫌弃我们穷,嫌弃爸妈没本事给她过好日子。
她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呐!”
柳春燕哭起来。
她就是那个干瘦黝黑的中年女人,黎希芸的养母,所谓的黎锦夏的亲生母亲。
至于旁边的裤衩配塑料拖,名叫汤大山,黎希芸的养父,畏畏缩缩地躲在黎希芸身后。
黎希芸不卑不亢地对着所有人,官宣道:
“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我黎希芸的父母。黎锦夏,你不认他们,可以,我认。
如果当初没有抱错,你也不会来我们黎家,这些年我爸妈待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又是怎么回报他们的,还有他们,明明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就是不肯认。有本事,你别躲在厉总的身边,你倒是站出来,说句话。
是不是不敢承认,当初抱错这件事。还是你不敢面对,是渔民女儿身份的这个事实。”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当初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真千金,此时竟然如此仗义,替两位老人家出头。
她一点也不嫌弃这对渔民夫妇似的,也落落大方地承认,自己就是他们的女儿。
哪怕只是养女。
可是反观黎锦夏,从一开始就被厉总护得死死的,一句话都没机会说。
倒是个软骨头。
黎希芸这番操作,的确是绝,占尽了道德制高点,也叫众人对她刮目相看。
女人们看她反而觉得越发顺眼,觉得被厉总护住的黎锦夏就是个绿茶。
只会躲在男人身后,讨男人欢心罢了。
而黎希芸才是那个替别人过了十几年穷苦生活,好不容易回来,依然无法得到幸福的可怜女孩啊。
风暴眼的中心,黎锦夏感觉被无数双眼睛凌迟着。
她努力从厉霆琛的胸前仰起脑袋,温温柔柔地笑起来,“厉总,你再不松开外我一些,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被厉霆琛的胳膊紧紧扣着腰,两个人又贴得那么紧,他的手还使用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牢牢圈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可是委实没有考虑过,她是否承得住,他的野蛮和霸道。
厉霆琛看着怀里温柔如水的女人,恨不能将她往死里宠,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才肯放心松手。
然而,他的眉心是紧蹙的,严肃警告:
“你还笑?”
她知不知道,他担心得要死。
情愿被她虐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想她被这些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