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被那酒水溅湿了喜服,不急不恼,微笑以对:
“洵哥哥不也常年留连风月,既拖着我的婚事,又放下不外面的花花草草。我本就是一个行就将木的人,你连这几日都等不起。
我又何必为你立这贞节牌坊!”
她说着又重新斟好一杯酒,温温淡淡地来到皇甫洵的面前,递给他。
“血焰王如今是我夫君,于你有益,你何不陪我唱了这出折子戏,今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如何?”
皇甫洵立刻会意:
“你利用我,就是想要摆脱姜家,投入夜衡的怀抱。”
姜琴把酒杯送到他手里,轻轻拍起手来:
“没错。我与夜衡还算不得情投意合,他对我是姜家人的身份很是在意,血焰族的人也会对我多加防范。
我只有被他掳去,做了他的王妃,才可能不被怀疑。届时,我伴他左右,自可以帮你们牵制他。如何?”
皇甫洵握着酒杯,恨不得将酒杯拧碎,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
“毒妇!”
姜琴毫不在意,冷眼抓住酒杯,和他手上的杯子碰了一下,仰头饮尽。
杯子放回去,她坐到了床畔。
皇甫洵也放回酒杯,扯去身上的喜服,准备过去一亲芳泽。
“虽然已经被血焰王给玩剩下了,不过到底还是天姿国色,洵哥哥也惦记你惦记得狠了。
也不介意,你这具残花败柳的身子。反正,你也从来没把我当回事,我今天何不就随了自己的愿,和你共赴云雨一回。
你也瞧瞧,是洵哥哥厉害,还是那夜衡厉害?”
皇甫洵脱去喜袍,就要将姜琴放倒。
姜琴纹丝不动,冷眼旁观,好像走过来的人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是一只蝼蚁。
“洵哥哥的厉害,还需要领教么?那醉春苑的姑娘,哪个不夸你功夫了得。”
皇甫洵几步上前,却是还未碰到姜琴,就摔倒在地。
“毒妇,你给我喝的什么,你痴心妄想,做夜衡的王妃不说,还想毒害我!谋害亲夫,罪加一等!
和血焰王通奸,更是罪无可恕,整个姜家皇甫家,甚至上官家,云家,都没有人会放过你!”
姜琴依旧是岿然不动,眼睁睁看着皇甫洵在痛苦中挣扎。
“我姜家世代行医,个个医术卓绝,偏偏出了我这么一个毒医。我本也是造化弄人,生来便天赋异禀,能和紫金魔瞳血脉相融。
没想到竟然中了你们的算计,患上了寒毒,久病难医。若是这其中没有你们皇甫家的一笔,那是绝无可能。
如今,我命不久矣,也是时候该轮到你们皇甫家还了这笔血债。”
“姜琴,你的寒毒之事,我并不知晓,是云家和上官家的计谋,不,还有你哥哥。
你天资过人,还身怀紫金魔瞳,风头无二,本该是天之骄女,可是你哥哥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胁。
是他联合其他家族的人,使的坏。我全然不知情呐!”
皇甫洵挣扎着,爬到姜琴的脚边,要拿到解药。
而姜琴却是无动于衷,还从袖中拔出匕首,来到皇甫洵的身边,一刀插进他的胸口。
“呵,洵哥哥,你明知我和夜衡成婚,却还是迎我进门,无非就是看上我体内的紫金魔瞳。
你早知我命不久矣,夜夜与其他女人偷欢,弄得满城风雨,难道不就是想看我活活气死!好随了你的心愿,独吞紫金魔瞳!
如今,我便也随了自己的心愿,送你早日归西。黄泉路上,你且等着我,我姜琴,定不负你!!”
姜琴拔出匕首,血溅当场。
手刃亲夫,满脸血珠,姜琴却是毫无惧色。
黎锦夏在旁震颤地看着她,她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有今日之举。
皇甫洵瞳孔放大,定定地看着姜琴,最终咽下最后一口气。
姜琴扔下匕首,摘了凤冠,脱了霞帔和喜服,掀开床板,从暗道乘夜离去。
翌日。
皇甫洵被姜琴所杀的事情,震惊朝野。天子下了圣旨,全国通缉姜琴,捉拿她归案。
姜琴策马扬鞭,连夜赶到了血焰国的边境。
她拿出了从夜衡身上顺来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国都,要朝见血焰王。
此时掌权的还是夜衡的父亲,王室成员们对她的到来,都感到无比吃惊。
华国拥有四大家族的支撑,称霸九州,也是他们血焰国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
而姜琴单枪匹马,却闯了来,还要见血焰王族中最强的战神,夜衡。
理由更是奇葩,说她是夜衡的妻子,且已有夫妻之实。
而夜衡是素来不近女色的,她此话一出,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然而,姜琴无惧。
“她该不是华国的细作吧?我们的血焰王会看上她?”
“听说她患有不治之症,命不久矣,竟然还妄图攀附我们王爷!”
“可是她有王爷的令牌啊!至今王爷也没有出来,澄清一下。”
有人怒怼。
“王爷是什么身份,会为了这么个下贱的女子出面。她还不配!”
正说着,黎锦夏已经看到夜衡的部下出现,对国王行礼说:
“君上并不认识这位姜氏女子,要我来带话,烦请这位姑娘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切勿再大放厥词,否则军法处置。”
姜琴也请这位部下带话:
“那烦请这位将军,给我夫君带句话。我时日无多,来见他,不过只是想了却和他的尘缘。
今日午时,我在醉香楼等他,他若不来,我便不走。”
放下话,她对着国王行礼,便自行离去。
如此狂妄,实属罕见。
但一腔孤勇,却是叫整个王室的人都开了眼。
醉香楼是血焰国都最受欢迎的酒楼。
黎锦夏跟厉霆琛紧紧跟随姜琴。
姜琴离开王宫后,身子就有些吃不住了,连夜赶路,风尘仆仆,何况她本就是病秧子。
走上楼梯的几步路,已经泄露她的身体情况,但她依然从容不迫。
在楼上雅间,点了一桌好酒好菜,静候夜衡的到来。
午时已过,夜衡还没有出现。
黎锦夏忍不住剜了厉霆琛一眼:
“负心汉!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坏死了!”
饶是前世的事情,她都忍不住为过去不值得。
如果她就只剩下几天的命,她才不会跟这种男人纠缠,也不会理会什么纷争,就独居在自己的小院里,种种花养养草得了。
何必去管姜家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