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都是自家儿子打了别人,楚云溪这个做娘的,还要给衡高仁这个儿子善后,派人去给对方赔礼道歉。
这次,怎么儿子自己受伤了?
虽然她这个儿子,平日里经常惹是生非,惹她生气。
但,若是儿子真的受了伤,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最担心的。
衡高仁见看着母亲,一脸的担忧,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抱着楚云溪不撒手,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鼻涕眼泪全抹楚云溪身上了,一边哭,还不忘记一边告状道:“娘亲,都怪那个小神医,是他将你的乖儿子打成这副样子,娘亲快让皇帝舅舅把他抓起来,关到宗人府去。”
听自家儿子这么说,楚云溪不由得眉头皱的紧紧,一边扶着儿子到屋里坐下,一边关切道:“乖儿子!都伤成这样了,先别管什么小神医了。”
接着,赶紧转头对旁边的护卫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一听娘亲要请大夫,衡高仁拧了拧眉头,心下焦急。
随即,他眼珠一转,心下便有了主意。
只见,他偷偷给那护卫递了个眼色,示意那护卫少在这儿添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反正不能去请大夫。
大夫一来,他假装受伤的事儿肯定就要穿帮了。
哎,他也是命苦呀!
谁让他每次回来跟娘亲告状,求娘亲让皇帝舅舅派人,把欺负他的人通通都给抓起来的时候,娘亲都认为肯定是他欺负了别人,然后就把他惩罚一顿。
不过,这回他学聪明了,如果自己被人打的一身伤,娘亲肯定很生气,娘亲一生气,不就会帮他,把欺负他的人都抓起来吗?
所以,可千万不能请大夫呀!大夫一来就露馅了。
看着护卫转身出了长公主府,衡高仁这才放下心来。
转头,又撅着大嘴对着楚云溪委屈道:“娘亲,你看,那个小神医把你儿子打的这么惨,你就不心疼你儿子吗?”
说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上自己“受伤的腿”,随即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还不忘记在楚云溪看不到的角度,用食指沾了口唾沫,抹在眼下。
看在别人眼里,真是眼泪汪汪,可怜的很。
见儿子这般委屈,楚云溪神色凝重,柔声道:“娘亲怎么会不心疼,你可是娘亲十月怀胎,身上掉下的肉。”
听娘亲这么说,衡高仁吸了吸鼻涕,脸上挂上喜色。
扒着楚云溪的胳膊,激动道:“那娘亲,快帮你的乖儿子,把那小神医给抓回来。”
只要娘亲把那该死的小神医一抓回来,他就使劲折磨他,将他吊着打。
哼,竟敢欺负他衡爷爷,胆太肥了些。
但,楚云溪现在并不关心什么小神医,他只关心儿子的伤势。
看着儿子伤的这么重,她眼圈泛红,忍不住念叨:“今早出门前还好好的,这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伤了腿了呢?你还没娶亲呢,这要是落下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哪个姑娘肯嫁你呀?”
衡高仁听的一愣一愣的,说抓人呢,怎么又扯到娶亲上了?
而且,怎么会有姑娘不愿意嫁给他呢?
他--衡高仁,长公主府二少爷,皇帝舅舅的亲外甥,一个仪表堂堂,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帅气逼人的美男子一枚,还愁娶不到亲?
想嫁给他的姑娘多的是,都能从他家门口,排到京城最热闹的街--西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的人就是尚书府二小姐夏婉心。
其他的那些个胭脂俗粉,他才瞧不上眼。
婉婉才是他心中的大家闺秀,她温婉大方,端庄贤淑,善解人意,有才华,有德行。
她虽只是个庶出,还整天被嫡姐欺负。
但,她性格却很坚强,从不为此事抱怨,如此心胸宽广之人,正是他心中娶妻的最佳人选。
他今天之所以被人欺负,也都是为了他心中婉婉。
衡高仁的两腮,突地染上了红晕,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要是我能请到小神医给婉婉诊治,婉婉一定会感激我,说不定,还会答应嫁给我。
他决定了,不让娘亲把小神医抓去宗人府了,抓了直接送到尚书府。
哼!那个小神医不是不愿意去给婉儿治疹子吗?
那他就让人把他抓来,押着他去给婉婉治脸。
楚云溪见儿子脸色通红,还以为他发烧了,赶紧伸手去探。
衡高仁正神游呢,被娘亲这个动作吓一跳。
随即,眼珠一转,一把拉上楚云溪的胳膊,边摇晃边嘟着大嘴祈求着:
“娘亲,快去帮儿子把那小神医抓来好不好嘛?抓来后,不要关到宗人府了,就带到咱府上,我好亲自惩罚他。”
嘻嘻,抓来就直接送到尚书府,先让他给婉婉治好脸,然后在带回长公主府,继续惩罚他,鞭挞他。
衡高仁越想心里越喜滋滋,楚云溪却是另一个想法。
对打儿子的人,她当然也是不会放过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儿子的伤。
只见,她一脸担忧的看着衡高仁,柔声关切道:“先别管什么小神医了,让娘亲看看你的腿,伤的严不严重啊?”
说着,便弯腰,作势要去查看衡高仁的腿。
眼看楚云溪的手,就要摸到他的腿了,衡高仁慌忙伸手将她的手拉了回来,佯装生气道:“娘亲,说正事儿呢,有人欺负你儿子,这你也能忍?”
楚云溪本来见他伤的路都走不了,担心的不得了。
但,见他现在还有功夫告状,看起来精神的很,想来伤的也不太严重。
况且,她已经派护卫去请大夫了,想来,这大夫应该过会儿就到。
她这才放下心,板起脸问道:“你别拿话激我,跟娘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衡高仁一听就炸毛了,嚷嚷道:“娘亲,我可是你的嫡亲的儿子,你居然怀疑我的人品,我是那种整天闯祸,蛮横跋扈的人吗?”
听儿子这么说,楚云溪眉毛上扬,一抹怀疑之色溢于言表,反问道:“难道不是?”